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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风光无限、容色浓丽的太后,如今已是鬓发斑白,人老珠黄,似是一年间老了倒有十几岁。身子也瘦的只剩一把骨头了,纵然华服在身也掩不住。沈丞浅叹了口气,又想起今日龙辰羽对他说的话,只觉得这女人倒也可怜得很。女人在宫中拼搏一世,最终拼了性命去做皇后,做太后,还不是为了辅佐自己的儿子登上那最尊贵的位子?如今她亲儿子死了,还要每日提心吊胆的在仇敌之子眼下过活,也可怜她一把年纪了,还不得享福。张傲月看他轻叹,道:“大喜的日子,丞浅又为何叹气?”沈丞浅只道这张傲月有了情爱,竟似让猪油蒙了眼,这样明显的事也看不出了,竟还明摆在台面上问他。这其中缘由,他又如何能明说。便也只能摇摇头,举了酒杯道:“没什么,只是良辰美景,有感而发罢了。傲月兄,喝酒,喝酒。”转眼间,又是几盏酒下肚。沈丞浅空着肚子喝酒,此刻只觉的几分醉意了。他本还想着在这宫宴上吃些山珍海味,却不想这宫宴的吃食看似讲究,却都是前天夜里做好的。放到今日,虽又热了一便,却早已干了硬了,有的不耐热的东西,都已发馊了。沈丞浅肠胃本就不好,便也不敢吃这些不新鲜的东西。他怎么忘了,这宫宴上数千味佳肴,一日之间如何做得过来。不过是看着体面些罢了,真正能入口的、新鲜出炉的,也就只有皇上、太后桌上的了。殿上此刻犹演着歌舞,霓虹羽衣,煞是明艳惑人。沈丞浅带着几分醉意看着,一时间倒也有些恍惚。正这时候,皇上身边的大公公却走过来,在群臣耳侧一个个的通报着。走到沈丞浅身侧的时候,那大公公还未来得及礼,沈丞浅便一把扶了。这是皇帝身边的心腹,虽是个阉人,论轻重,在皇帝心里恐比自己还重些,自己又何必顶着官架子折煞他。沈丞浅一笑,道:“孙公公,怎么了?”孙德也是一笑,轻声道:“沈大人,陛下一会儿还在御花园的琅琊榭上备了歌舞和戏曲呢,算是为太后寿诞祈福助兴,也图个热闹。不过陛下看着此时天色也晚了,唯恐各位大人身子受不住,便让奴才先来通传,问问各位大人的意思。陛下口谕,这宫宴后半场并不强求,若是大人不适或是醺了,自行回府去就是了,陛下不会怪罪的。”明面儿是说不会怪罪,可人家皇帝都来请了,哪里容得他说个不字呢?沈丞浅只一笑道:“陛□□恤我等臣子,当真是仁德明君,倒折煞本官了。这如何不去,自是要去的,难得的一件喜事,怎能不感皇恩呢。”孙德点点头,道:“那一会zigong宴散了,大人就先别出宫去了,直接到御花园中去吧。”“好,我省得了。”沈丞浅点点头。“劳烦公公。”孙德对他又是一礼,却也被沈丞浅扶了。沈丞浅笑着看他,本以为孙德还要去通传张傲月以及其他官员,却不料孙德却只通传了几个人,便又回到皇上身侧侍奉去了。怎么,这宫宴后半场,倒还不是见者有份么?若他记得不错,这宫中从二品以上的大人,孙德个个都请了,三品的只请了数个,四品的便全然没有了。不过,龙辰羽也是要去的,想到这,他便安心多了。管他是宫宴还是鸿门宴,皇帝还能要了他命去不成,径直去便是了。作者有话要说: 军师的性格很叽歪,很矫情么?☆、第五十五章琅琊夜戏第五十五章琅琊夜戏殿内的宫宴散了,御花园中的宫宴却仍继续着。因琅琊水榭外不易置办大的酒桌,群臣皆是在一垫上随意落座。沈丞浅正巧和龙辰羽挨着,两人皆坐在群臣中间的位置。琅琊水榭有一对水亭,西亭中坐着皇上和太后、皇后,身侧还有十数个侍女宦官贴身服侍着。东亭中几个戏子在那里咿呀唱曲,和着水音,煞是婉转动听。沈丞浅小心翼翼地侧眸望去,正巧瞧见皇帝与皇后正浅笑耳语,其状恩爱万分,女淑君贤,当为天下表。而在二人身侧,已如风中残烛似的太后却失魂落寞的孑然静坐着,于这热闹万分的情景中,格外显着悲凉。东亭中戏子所唱的,是一曲。沈丞浅不如何喜爱听戏,乍然一听也全然听不懂这咿呀唱曲,只在位上坐着。转眼间,已是深夜打更的时候,宫宴却仍迟迟未散。到了,沈丞浅忍不住在龙辰羽耳侧悄声道:“已到了这时候,于情于理,都该让太后先回去歇息,她老人家一把年纪还在这夜风中吹着,可受不起。”龙辰羽回道:“罢了,除了你,谁敢可怜她。皇帝这是那她取乐当戏瞧呢,平白送她回去,他不便没戏可看了。”沈丞浅瞧着太后发白的双唇,也只得轻叹一声,不作他语。又过了片刻,几个侍女奴才分发给群臣一张笺,打开一看,竟都是些灯谜,每人纸上的谜题皆不相同。大公公孙德在一旁朗声道:“今君王大悦,赐群臣灯谜,若有哪位大人能得正解,君当赐琅琊美酒,以赏其慧。”沈丞浅听闻过琅琊美酒,据说是十分珍惜的陈酿。取春分赤霞花蕊十二两,夏至碧荷花蕊十二两,秋分枫彩花蕊十二两,冬至冬白花蕊十二两,于阳下晒干,碾磨成粉。再兑以梅花上新落净雪酿成美酒,埋于十二年后方可开坛。据说酒香浓郁,极其香醇,传闻是比瑶台琼浆更鲜美的陈酿。那样稀罕的玩意儿,沈丞浅虽不如何嗜酒,但也想有幸一尝。他低下头,细心去瞧着纸上的灯谜。似花非花音犹美,似雾非雾烛云追。一声霹雳震天响,光华刹那终化灰。沈丞浅低头思忖了片刻,总觉得类似的灯谜在哪里见过……这谜底,不是显而易见的,爆竹么。他得了谜底,又反复推敲了片刻,料定自己无错,便提笔在笺上写上了谜底与自己姓名。随后,他又悄悄侧头去瞧龙辰羽的,却不料龙辰羽的那灯谜比自己的难得多,谜底先不说了,光是谜面中,他尚有几个字不识得,更别提去解密了。龙辰羽侧眸看他,道:“军师足智,可能解出我这张谜面?”沈丞浅只摇摇头,道:“看来我仍是才疏学浅,解不出。将军可想出谜底了呢?”“我也未想出,这题也出的太难了。”龙辰羽道。“你那谜面倒简单,只看旁的大臣谜面如何了,若是侥幸,你便是今夜灯谜状元,那琅琊酒便是你的了。”沈丞浅一笑:“若我有幸得了,定与将军分食。”龙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