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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得闲么?”谭元洲起身迎了出来,笑问:“寻我有事?”陆观颐点点头,谭元洲请陆观颐坐了,不主动开口,只等陆观颐自己说话。陆观颐也不扭捏,开门见山的道:“我想去一趟武攸。”谭元洲怔了怔:“去武攸作甚?”“修路!”谭元洲笑道:“何须你亲自出马?”陆观颐道:“我想离开营长一阵子,试试自己能否独当一面。否则一直在营长的庇佑下,容易纸上谈兵、不求实际。只我不知如何跟营长说。”谭元洲道:“直说便是。我从未见她有拦着人上进的。然你比不得我们,我觉着得带几个可靠的亲兵,还有你得学会骑马。我们营里的几匹矮脚马虽不如西域马跑的快,总比人强。”陆观颐有些头痛的道:“话虽如此,可我出门了,营里的琐事交给谁呢?你们练兵就够苦的了,莫不是账目还得营长亲自cao刀?”谭元洲想了想,问道:“雪雁的账目学的怎样了?”随侍在一旁的张力行听得此话,耳朵不自觉的动了动。陆观颐道:“差着些火候。”谭元洲道:“趁你没出门,一股脑扔给她。制衣队的琐事谁都能管,但账目却不能交给生人。雪雁紫鹃都好,且看他们谁更合适。”陆观颐心中暗暗比对了一番,道:“紫鹃管着衣食住行的调配,恐不得闲。只得雪雁了。”又道,“你一说我才想起来。旁的事也得找可靠的人接手。不独为我想出门,军营里可不能什么事都压在一个人身上。万一我有个好歹,这一摊子事,连个接手的人都无,岂不是裹乱?”谭元洲笑道:“虽此言不祥,不过于我们而言,很有道理。行军打仗,未算胜,先算败,方能立于不败之地。许多练兵技巧,营长恨不能掰开了揉碎了同我分说,便是为了这一桩了。”陆观颐轻笑:“她可真看的开。”谭元洲也跟着笑了:“我这旬都呆在云寨,有什么要帮忙的,只管找我。”陆观颐无奈一笑:“你会骑马么?”“自然。”谭元洲笑道,“不过骑术不好。我帮你问问营中谁擅马术的。”陆观颐叹息道:“小时候我家养了好些高头大马,偏生守着规矩不曾学过,如今在南边儿想学,怕是不容易。罢了,马术便拜托你了。我且去寻营长报告一声,打搅了,告辞。”谭元洲点点头,把陆观颐送出了办公室大门。百户所的主屋内,窦宏朗看着甘临笨拙的吃着藕粉。一岁多的孩子,手脚不大听使唤,管平波便做了个歪脖子的勺子,让甘临能抓着勺柄,勉强的把食物送入嘴中。那吃一半撒一半的可怜模样,惹的窦宏朗直想去喂,却是管平波有话在先,不许旁人插手。甘临越饿越急,越急越拿不好勺子,不多时气的把勺子往地上一砸,哇哇大哭起来。奈何此刻能为她做主的一个都不在家,只有个不中用的亲爹陪着着急。嚎了十来声,见确实没引来援兵,只得委委屈屈的重新捡起勺子,继续费劲的吃着。窦宏朗摸摸甘临柔软的短发,不由发出一声叹息。有些机会,当真错过了就再等不来。在石竹呆足两个月才知道,管平波不愿让他近身,他就真的碰不着。甘临是很可爱,但她不是儿子。不是儿子,便早晚是别人家的人,只怕将来管平波与女婿家还要更亲。早知如此……早知如此……想到此处,不由苦笑,谁能想亲生的兄弟,能彼此憎恨到这个地步呢?甘临艰辛的吃完木碗里的藕粉,折腾的一脑门子汗。刘奶妈一脸讨好的道:“满崽真能干!满崽会自己吃东西了。回头我定告诉mama知道,要mama表扬你。”甘临嘴一撇,差点又委屈的哭出声来,顺手抓住搁在她脑袋上的爪子,用力一扯。窦宏朗就着她的力道往下,抽回手,在她的脑门上轻轻弹了个镚儿道:“小小年纪,这般大的气性和力气!现你妈叫管老虎,小霸王的外号给你了!”甘临听不懂长句,指着外头道:“抱出去玩!”窦宏朗笑着摇头:“太晒了,等太阳落山。”甘临不高兴了,预备使出吊嗓子大法。窦宏朗亦有万能应对:“你mama不许!”甘临的哭声戛然而止,恼的冲窦宏朗直蹬腿。窦宏朗无奈的道:“蹬阿爷有什么用?阿爷怕老婆。”刘奶妈没忍住,噗嗤一笑。窦宏朗在石竹闲的长蘑菇,自嘲道:“你休笑话,这是我们巴州的男儿本色,再不错的。”待甘临闹腾够了,窦宏朗就在地板上,陪着她歇晌。一觉睡到未正三刻,窦宏朗无聊的打了个哈欠,望着天花板,心里已动了回巴州的念头。被当小白脸养着的滋味,真是一言难尽啊!不多时,甘临醒来,见着太阳偏西,从地上爬起,迈着小短腿扑到了大门处,敲着栅栏嚷道:“出、去、玩!”是到了放风的点了,刘奶妈才打开门,一群狼狗就奔了过来,甘临朝里头挥手,示意拿rou来喂。刘奶妈早做惯了此事,从橱柜里抬出一大盆rou,由着甘临一块一块的抓着喂狗。因甘临处日日有加餐,一群今年才生下来的狼狗都同甘临亲的不得了。吃了个爽快,就在外头的泥地里,同甘临滚做了一处。要说窦宏朗对管平波养孩子有哪里不满,便在此了。逼着孩子自己吃饭倒没什么,穷苦人家哪有闲工夫细致照看,休说一岁半自己拿勺子,遇上聪明些的,能拿筷子的都有。但日日同狗混在一处,就太过分了。甘临好多小动作跟狼狗一模一样,能见人?可惜他在老虎营内说话不响,管平波不搭理,众人就当他是耳边风,吹过算完。眼不见心不烦,窦宏朗起身往武场走去。老远就见管平波又拿着木刀在练习。她的头发很短,似刚还俗的和尚,又比胡乱长的显的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