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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望着水里,那又确确实实是弗兰茨的脸。这个奇异的空间就像梦一样,说不定,他就是在梦中。水面荡起涟漪,一个绿色的巨大生物从水里出来,爬到岸上。那是一个典型的壮年水鬼,体格是人类的两倍大,背阔肩宽,肌rou健硕,身体没有毛发,手脚连蹼,脖子上有腮,嘴很大,将腮帮分裂,眼睛就像黑色的珍珠嵌在绿色皮革里。壮年的大水鬼的声音类似咕咕水声,就像某种大型蛙类,但是更加清亮。他说的绝不是人类的语言,但是罗德里克竟然听明白了。他说:“滚回去干活!”说完,就把罗德里克踹到水里。罗德里克以为自己会溺水,但是没有。因为某种未知的力量,他在水里保持呼吸,而且活动自如。巨大的水鬼翻身跳入水中,抓着罗德里克的脚,把他扯到水下的城市里。波光粼粼,照在岩窟之城的石壁上。罗德里克看见人类同胞的尸体。锋利的尖刺从人体下方穿进,从嘴里穿出,那些人类尸体被放血处理,钉在水鬼群居的洞口,供他们食用。罗德里克确实受到惊吓,想要逃脱,可是巨大的水鬼抓着他的脚,把他拽到岩窟中。水鬼的妻子也是水鬼,她比男性纤细,却更加灵活。女水鬼发声更尖、更细,甚至有些“嘶嘶”的漏音,让罗德里克很不适应。她命令罗德里克帮她切开人类的尸体,好把rou切成一片一片,食用。可是那是人类的同类,同类怎么能这样互相残杀?她说:“如果你不做,我们就会杀了你,吃掉。”这别无选择。如果要生存在水鬼的社会,就不得不遵循他们的伦理和规则——狩猎人类,吃人。在异类中,罗德里克别无选择,无可奈何,只能消极地处理那些发酸的rou,自我催眠道,这只是一个噩梦。但是在这噩梦中,他确实得到异化的认同感。他像一个水鬼一样生活,而这水鬼一家也当他是同类。他不认识被水鬼抓来的人类,而他面对那些人类的时候,他们已经被放血处理,成了一具具尸体。就像作为人类时,他面对牛羊猪等动物的尸体,现在他作为水鬼认可的一份子,去面对人类的尸体。他很排斥,也很困惑。水鬼和人类之间的斗争是不可调和的,他们争夺在自然中生存的资源和空间。罗德里克不时从水下游上来,坐在岸边,仰望星空与水面倒影的星空。幻梦空间的时间是不规则的,他似乎在这里活了很久,又好像只活了几天,这种暧昧的错觉来自他对水鬼社会的代入感。他的的确确感受到自己活在水鬼中间,并且像一个水鬼一样,遵循他们的法则——可是这反伦理反人类的水鬼法则让他恶心。他听见星空与水面中,一个动人的声音对他说:“你只是在接触历史……”接触非人类的历史,并且被它改变。不规则的时间在动荡,水位下降,水鬼的资源也渐渐减少,相比起来,岸上人类的优势倒是凸显出来。水鬼们猎捕的人类越来越少,不得不用小鱼取代人rou。罗德里克还是会上岸。夜色里,他看见人类祭司在岸边升起篝火,舞蹈,祈求神明庇护。星空与水面仍旧充满魔力,挤压着,这些生活中夹层世界的异类生物。火光中,人类抓着俘获的水鬼,然后穿在长矛上,用火烤熟,然后分食。这和水鬼吃人似乎没有什么差异。但是罗德里克认得那个被吃的水鬼,他和她相处了很久。那种迫不得已吃人的恐惧和恶心进一步变质了,他跪在地上,胃里酸液如火灼烧,他望着对岸的祭祀,止不住呕吐起来。幻梦空间的星空在不可抗拒的魔力下,斗转星移,非线性的时间如神祇舞蹈,在毁灭与重生的日日夜夜,汇聚成不朽的命运之轮。涟漪波动,水鬼游上岸,他老了。他的背驼了,皮肤皱了,肌rou垮塌,现在比罗德里克还要矮小。罗德里克问老水鬼:“为什么种族之间的矛盾不可协调?”“你看,之前我恨你,但是现在我就不恨你,你是人类,但是我不恨你了。”“因为我在水里帮你做饭?”“因为我理解你,而你也理解我。就像一个整体。”老水鬼说,“还因为外面那些该死的人类在追杀我们,欺辱我们,以获得生存资源和虚伪的崇高。”罗德里克看着岸上,曾几何时,被插在长矛上的人类,变成了水鬼。战争是不会消停的,永远不会。世界不存在绝对的和谐共生,一切和谐都是相对的。在和谐是在动态的产生矛盾和解决矛盾中相对稳定的。如果集体失去它的对手,变成一个整体,那么它的共性会崩解,变成新的受害者与加害者的平衡圈子。斗转星移,他看见插在长矛上的水鬼变成了女巫。人类,或者其他生命,他们屠戮他者,并非他者在本质上和自己是不是一类,而是他们认为,那些他者就是“异类”。为了自体的纯粹和高尚,在将可见的异类消除干净后,他们必定会对自己的同类下手。罗德里克和老水鬼坐在岸上,在幻梦世界的魔法驱力下感受动荡的时间。水干涸了,变成了沼泽,绿苔蔓延,森林生起。罗德里克把手盖在脸上,从指缝大量林间的太阳,思考:难道没法办法化解这种必然的矛盾?明明,人和怪物也能和谐相处。如果有爱。“或者强权与暴力。”他听到他异母弟弟的声音从远方传来。那过于耀眼的阳光席卷了幻梦空间,漫天盖地的白光吞噬了这虚幻的世界,罗德里克意识到,这虚构的历史之梦真正坍塌。他闭上眼。再睁开。梦境,水鬼,祭司,星空与水面,统统消失不见。他站在森林里,朝阳照亮他的脸。68怪诞的梦似乎有什么寓意,但它已过去。罗德里克返回小镇,沿途看见樵夫整理木材。他对樵夫打了一个招呼,樵夫微笑回应。“您知道附近的异教部落吗?”罗德里克问道。“你是不是想打听那群强盗的事情?”樵夫把东西放下,坐在树桩上,虚着眼睛朝远方望去——茂密的森林割据了天空的边际。“强盗?”“强盗、掠夺者、异教徒、偷走女人孩子的杂种……”樵夫骂了一连串,甚至没有歇气。“那确实不是什么好家伙。”罗德里克说。“那一定是人类中最坏的家伙。”樵夫唾弃。“比女巫还坏吗?”罗德里克走到樵夫的一旁,盯着树桩上一只蚂蚁,它正找寻同伴。像蚂蚁这样的动物,总是群居,他们必须活在群体里,被认同,被欢迎。“女巫已经死了,瘟疫也一定会过去。那些崇拜女巫的异教徒也一定会死去。”樵夫说。“是啊。”罗德里克答应道。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