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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深呼吸。电梯徐徐上升,到了三楼发出“叮”的一声,电梯门应声打开,副会长撩起眼皮瞧了一下,站在外面的是个年轻人,正面对着自己掩饰惊讶的神色。“副会长,晚上好。”年轻人轻声地说。副会长点点头,并没有回以同样和善的微笑——在大老板经常不管事的一亩三分地上,他代表着最高指挥权。大半夜的,又累得半死,不论遇到谁他都不必勉强自己露出笑容。年轻人从容地走进电梯,在电梯门关上后按下5号键。电梯再向上升起,狭窄的空间里安静的几乎能听见呼吸声。“副会长,这么晚了您还没休息吗?“年轻人主动攀谈了起来,语气听起来没有什么情绪。副会长还是仅仅点头而已。“您这是回办公室?”听到年轻人没有任何情绪的问题,副会长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年轻人稍微侧了一下头,动作幅度很小。副会长意识到,这一个瞬间面前的年轻人似乎很在意他头顶上方的监视器。那年轻人稍稍后退了一步,扭过半个身子,压低了声音说:“我想跟您说件事,不知道方便不方便。”副会长面沉如水,神情也有些倦懒,看上去好像对年轻人的悄悄话没什么兴趣。“您现在方便吗?”年轻人又问了一遍。“我记得,你好像是支援部的吧?”想起了一点关于年轻人的情况,副会长不大肯定地问,“你们部长呢?”年轻人的神色有些焦急了,飞快地看了眼电梯显示屏。四楼到了,副会长没有再问什么,也没有想得到他的回答,而是径直走出了电梯。光洁的金属质墙壁上,映出了在他身后的年轻人的焦急表情。副会长头也不回,只是稍微摆摆手——过来吧。年轻人眼睛一亮,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瞬间一步迈了出去。走廊的地面铺着厚厚的地毯,地毯将两个人的脚步声全部吸纳了进去。整个走廊静悄悄的,听起来空无一人一般。副会长没有带年轻人去自己的办公室,而是选择了一间茶水间。他打开冰箱从里面取出一罐咖啡豆,转身看着跟着自己进来的年轻人。“会煮咖啡吗?”年轻人点点头:“会。”副会长把咖啡豆放在流水台上,一转身坐在旁边的小沙发上,一副“我要喝咖啡”的架势。年轻人手脚麻利地开始磨咖啡豆,从手动磨豆机里传出来的咔嚓咔嚓声很悦耳,伴着如催眠一样的声音,副会长慢慢闭上了眼睛。很快,一杯香浓的咖啡放在了小沙发旁边的桌子上,白钢质地的勺子轻轻碰在托盘上,又是悦耳的一声响。年轻人把奶精、方糖放在了咖啡杯旁边,低声说:“煮好了。”“一半奶精,五块方糖。”副会长闭着眼睛说。年轻人赶忙调制咖啡,并将咖啡杯端起来递到副会长的面前。副会长睁开了眼睛,懒懒地接过咖啡杯,低头垂眸闻了闻。“你想说什么?”副会长问道。年轻人无声地出了口长气,开口道:“我们部接到命令,没有上级批准不允许任何人调查蜂巢事件后续进展,也不准翻阅蜂巢事件的所有资料。”“命令是我下的。”“我在支援部做统计工作。”年轻人说着话,也给自己调制了一杯咖啡,“跟蜂巢有关的所有物品、数据、音频视频都是经我手统计出来的。”“然后?”“上缴物品单里有一台笔记本,曾经属于我们部的一名外勤。”副会长神色不变,继续喝着咖啡。年轻人的脸上流露出几分焦虑的神情,他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前两天,我的电脑被人动过,加密文件多了一次浏览记录。”“失职应该上报你们部长。”年轻人放下了咖啡杯,正色道:“可能我没说明白。我的那部电脑是被人手动,而不是通过系统入侵。”副会长还是不动声色地喝着咖啡,并没有对年轻人丢出来的信息又什么反应。而这种没有态度的态度有时候也是一种信息——继续下去的信息。年轻人继续说道:“监管部的事不是我能过问的,被收缴的物品我也没见过。但是,那台笔记本的所属人我已经很久没见他了。”说着,年轻人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好的A4纸,放在了桌子上。副会长的余光瞥了眼那张纸,遂漫不经心地问:“这事,你们部长知道吗?”年轻人不吭声了,眉头紧蹙眼睛死死盯着副会长。副会长放下了咖啡杯,手指敲敲桌面,示意年轻人,续上。年轻人的手握成了拳头,紧了紧才放松下来,随后拿起咖啡壶给副会长又调制了一杯。副会长拿着手机摆弄了几下,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眼神中迅速地闪过一丝诧异。这时候,第二杯咖啡也递到了他的手边。副会长终于抬眼正式看着站在面前的年轻人:“你有代号吗?”年轻人摇摇头:“我是内勤,没有代号。我叫……”没等年轻人说出自己的名字,副会长放下了咖啡杯,拿起桌子上的A4纸放进上衣口袋里,站起身来朝着房门走去。打开了门,头也不回地说:“把这里收拾干净,要一尘不染。”关门声闷呼呼的,很轻很浅。年轻人被关在里面,上下左右看了看:“要一尘不染?”言罢,他苦笑着摇摇头。苦涩又无奈的笑容不过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秒,转瞬,他抬起手腕,看了眼腕表,黑色的电子表上面显示着倒计时……副会长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打开台灯,将手机和一张卡片从口袋里掏出来放进抽屉。忽然间,看到跟卡片一起被拿出来的还有一张白色的A4纸,随后打开来一瞧,脸色顿时变了。副会长保持着一个姿势足有一分钟之久才慢慢坐下,他努力回忆着,这张纸到底是什么时候放进口袋的,又是在哪里放进口袋的,而纸上打印出来的信息,又是怎么回事。一阵恶寒顺着脊椎爬上了头顶,让他指尖发凉。太多的可能与不可能相互角逐,混淆了思维方向,三个问题在脑子里绕来绕去始终绕不出个所以然。他急忙拿起内部电话的听筒,手指要去拨号的瞬间猛地停住了。拿着听筒的手紧紧地握着,因为过于用力而发出了一种干涩的声音,最后,他几乎用了所有的力气才把听筒放下,冷静地拿起了手机。与此同时。温煦将自己的分析统统说了一遍,虽然顺序有些杂乱,好在花鑫能够听得明白。花鑫久久没有开口说话,从他的表情上很难判断出他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温煦很有耐心地等着,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