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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我发现我记不清楚那里的事情了,”白千湾说,“反正你和我一起去吧。”那时候白骋常常住在女友家,差不多一周回来两三次。他像来做客的远方客人,总是带上些什么东西回来。最后一次回家时,他带上了一袋子生猪rou。第53章第53章53尽管D区的城区未经改建,九年来依然是原本的壳子,但在附近的商业街建设起来之后,从外表上看已经有很大变化,与商业街相邻的鹏择大街也不能幸免于难,陆陆续续地因为住户搬迁入住而换了模样。在附近找了停车位停下之后,白千湾领着宋弄墨在鹏择大街上打转,一如无头苍蝇找不到去路,最终还是通过手机导航找到了位于鹏择大街深处的白家。“不过是九年没有回来,我竟然找不到路了?”白千湾深深惊奇,他一张脸孔埋在厚厚的粗线围巾和口罩里,只剩下两只瞪得圆圆的茶色眼睛外露,满眼都是奇怪的神色。宋弄墨嘲笑他:“你本来就有点路盲。”白家外边是一个小院子,与正德街18号相似,外边是半截围墙和栅栏门,一栋类似老式钢筋公寓的水泥三层房停在院子中央。栅栏门原本就是个半旧铁门,九年之后的今天,早已被风雨氧化侵蚀得满是棕红铁锈,更是落满了厚厚灰尘,一副多年无人问津的沧桑模样。白千湾在羽绒服口袋里掏出来一串钥匙。钥匙一捅进去铁门上的锁眼,不出意外地干涩难转,白千湾又从袋子里摸出来一瓶路上买的钥匙油。“我是不是很有先见之明?”他戴着厚针织手套的右手捏着钥匙一拧,门开了。“当然是。”宋弄墨敷衍地夸赞他。铁门被风推开,发出沉闷的吱呀声响。两人进了院子,昔年白骋热衷在院子里种各种花草,因为多年无人照料,堆积在花架上的花盆里早就只剩下干涸的植物尸体。倒是早年白千湾种下的一颗芒果树如今还茁壮着,屹立在杂草丛生的院子里。今天是个阴天,太阳被藏在乌云身后,因而也格外阴冷。白千湾搓了搓手掌,又塞进自己口袋里。“我之前来过这里好几次。”宋弄墨忽然说。“我知道啊。”房屋的水泥墙壁已经泛黑,脏兮兮的,很有年深日久的痕迹。白千湾再次打开房门,进了屋,门边的鞋柜还好端端地摆在那儿,甚至还有两双白千湾离开时忘了取走的鞋。顺着蟑螂爬走的方向,白千湾在客厅转了一圈。屋里全是灰尘和蜘蛛网,沙发灰扑扑的,原本鲜艳的桌布也褪色成雾蒙蒙的颜色,有几只老鼠惊慌失措地从沙发底下窜过脚边。白千湾进了厨房,锅碗瓢盆还摆在原处,织着厚厚的蜘蛛网。“想起来什么了吗?”宋弄墨拍了拍白千湾肩膀和头发上落的灰尘。他一脸严肃地摇头:“没有。”“你忘了什么时间段的内容?我帮你想想。”“嗯……大概九月初的时候。你有印象吗?那段时间还发生了什么?”白千湾只记得白骋最后一次回家的模糊时间。他弯腰打开冰箱,里边空空如也,他又上了二楼。卧室门打开着,走的时候窗户没关,靠窗的地方乱七八糟,全是各种风吹进来的枯枝烂叶和雨渍的痕迹。床铺乱糟糟的,可能有野猫在上边做过窝,枕头上梅花形状的脚印还很清晰。宋弄墨咬着烟,目光瞟落在书桌上的某处。“想起来了吗?”白千湾问他。“九月份你喝醉了一次,我送你回家,那时候碰见了你父亲。”“喝醉?”白千湾迷惘地敲了敲脑壳,“我怎么没印象。”“你还喝断片了,第二天早晨问你话,什么也不记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宋弄墨笑了笑。“哦,你们带上我去吃饭那次吧。”白千湾歪着头想了半天。他们,指的是白千湾和李觉爱,还有一个想不起来名字的同班男生。那天吃了什么,宋弄墨现在已经不记得,就连是在哪个餐厅也淡忘了。那天不知谁提议的喝酒,反正酒杯很快被端上了餐桌。李觉爱会来事,一张嘴叭叭叭把白千湾哄骗喝了好几杯,没多久就把人灌醉了。暖色的灯下,白千湾的手托着腮,一双杏眼失去了焦距。“头疼。”他把眉头皱得紧紧的。李觉爱不忘给他的杯子倒酒:“不要装醉,再来一杯?”“这模样肯定是真醉了,”在白千湾的手指碰到酒杯之前,宋弄墨飞快地夺过并一口喝下,他劝了两句,“别喝出事了。”李觉爱于是也没再说什么,几个人吃吃喝喝,不多久就散了席。白千湾还能走路,步子也很稳,就是方向不太对。宋弄墨低头在手机上发微信的工夫,白千湾已经朝着墙边走去。他忙不迭把人拽回来,搂住腰,省得乱跑。“去哪儿呢,回家是这边。”“是吗?”白千湾一脸狐疑。宋弄墨第一次见到他喝醉,心痒痒地想逗他玩。“还认得我是谁吗?”“宋弄墨。”“这是几?”“九?”“明天第一节课是什么?”“物理!”“……”看来是很不清醒了。宋弄墨拖着他上了出租车,一路上白千湾静悄悄的,腰杆笔直,手放在腿上,目不转睛地凝望车窗,除了眼神涣散之外,几乎看不出他是个醉鬼了。下了车,白千湾忽地显现出了撒酒疯的前兆,整个人仿佛没有骨头似的挂在宋弄墨身上。不止两只手臂搂着他的脖子,白千湾还在他耳边撒娇:“头好痛啊。”“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不去,没事。”宋弄墨蓦地反应过来:“你喝醉了是不是问什么答什么?”“不是。”白千湾摇头。“真的吗?”宋弄墨存了逗他玩的心,两人在路边停了下。白千湾软绵绵地搂着他,两只眼睛无辜清澈,仿佛一只晨间撞上来的小鹿。“有没有觉得这个姿势像情侣?”“有一点。”“你不会是在索吻吧。”“没有啊……”他呼吸间是甜酒的气味。宋弄墨本来也没打算真的亲他,说这话是开玩笑的成分居多,毕竟白千湾喝醉了,趁人之危可不好。但不知道为什么,白千湾揪着他的围巾,迷迷糊糊地仰脸在他嘴唇上亲了过来,大概毫无亲吻的经验,舌尖舔了两下就开始张嘴咬他。宋弄墨忙不迭别开脸,捏住他的下巴,警告他:“别闹啊,乖。”白千湾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