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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跳起来揪他耳朵。徐风堇读了半天喝口糖水润喉,见赵郁依旧不动如松,背着手从书房施施走来,自顾坐他对面,瞧着桌上的清单,惊讶道:“王爷是要宴客?”赵郁没理他。徐风堇见菜色酸苦辣咸,就是少了味甜,觉得赵王爷也是小心眼的可人爱,嘿嘿笑道:“王爷竟这么了解我,划掉的全是我爱吃的。”赵王爷顿了顿笔,觉得是有些不对。徐风堇趁机道:“王爷脚好点了吗?我那日说完一时脸热,走得匆忙,将王爷落在树上,是我不对,我给王爷道歉。”说着便将双手伸出,举到石桌上面。此时晚霞余晖,彩云似锦,桌上盘香袅袅,淡淡飘香,赵郁盯着徐风堇手上那一捧淡紫绿梢的狗尾巴花,怔了怔。徐风堇道:“古人常言,鲜花赠君子,我本想在花园摘一捧粉团月季聊表歉意,但又知道王爷爱花,定然不舍,也就没敢碰府内的花花草草,碰巧今儿个溜达到后门,看见土坡上长了不少狗尾巴花,这花名字虽然不雅,但又美又香,还表思念,正如我与王爷一日不见,如三月兮。”赵郁听他一通胡诌,眼角直抽,最终放下笔墨,将宴客清单推到徐风堇跟前,说道:“你若是无所事事,就去筹备打点宴客事宜。”徐风堇道:“王爷真的交给我办。”赵郁道:“自然。”徐风堇将那捧狗尾巴花递到赵郁手中,翻翻菜品清单:“王爷信得过我?”赵郁道:“为何信不过你?”徐风堇理所当然:“我心悦王爷,王爷却对我无情,我若是由爱生恨,将宴客的事情故意搞砸,怎么办?”赵郁道:“你自然不会。”徐风堇假意惊道:“王爷如此笃定,莫不是对我动了情?”“......”赵王爷一时不知作何表情。徐风堇眨眨眼笑:“那我今晚是不是能宿在外宅,与王爷抵足而眠,谈天说地?”赵郁侧了侧头,一脸茫然:“王妃方才说些什么?本王这耳朵,怎就莫名的聋了呢?”第23章清单对付无赖最好的方式就是比他更加无赖,赵郁虽是个人精,但也觉得自个儿这些年的盐是吃少了,竟还能碰见徐风堇这样一个特例,偌大京城倾慕赵王爷的人也不少,暂且不说他心肠如何,面上却霞明玉映,雅人深致,有许多阁中闺秀勾栏才女对他情切相思,但碍于身份端贵也没人敢明着说,左右暗示,赵王爷都视而不见,或说他心思叵测,儿时那份要命深仇还没得报,哪有心思搭理旁人拐外抹角的风花雪月。遇到徐风堇这么如此了当的,赵王爷也一时难拿,他本就防备心强倒并未全信。目送领了任务的徐风堇出门,赵郁拿着那捧狗尾巴花独自回到书房,他没人交心,此时想找个人谈论谈论都无处诉说,只得给千里之外战火之中的六王爷去了封信,大致道:我近来碰到个难缠之人,兄长可知道,若有旁人钟意你,都是如何表达?又该如何分辨真假?此封信件快马加鞭来回也得一月,这一个月他且见招拆招,还能再让那个耍无赖的滑头鬼拉到树上胡作非为?巧着徐风堇也遇到了难题,皇家宴客与民间大为不同,规矩繁多,菜色讲究,飞禽走兽时令鲜蔬,煎炒烹炸,卤蒸炖煮,样样都要缺一不可,酒也得是百年奇珍,无论温烈浓淡,都得备上,任君挑选。徐风堇琢磨一宿,头发楞让他扯掉几根,他一个临安小倌,见识过最奢华的宴客场面,便是太子太傅的寿辰寿宴,燕翅鲍肚自然也都尝过,但没有比这更奇更珍的了,赵郁昨天给他那份清单只是菜品,入夜之后竟还派人送来汤羹面食,名字取得五花八门,字尚且还认不全,味道更不知是好是坏,除此之外还有百两银子,缺什么便让他安排去买,好的贵的,绝不能丢了皇家颜面。徐风堇拿着一锭银子问岑灵:“什么是好?什么是贵?”岑灵想了想,打个比方道:“昕哥儿的衣服不如阿堇的好,阿堇穿得便是南馆最贵的布料,一尺要三十文钱。”徐风堇拍拍他的脑袋,叹道:“原来你家道中落之前也不是大户人家,还是把清单里笔画最多的字帮我勾出来罢。”本想试试自个儿筹备,回头让赵王爷眼前一亮,没准经此一役太阳打西边出来,赵郁就为他出众的能力倾倒,继而对他敞开心扉,从此相亲相爱?想着是挺好,但没见识也不能光逞强,万一真搞砸了,赵王爷绝不会瞧他长得好看就宽大处理,没准儿还借此机会怪他办事不利,顶着笑脸休了他,那可万万不能冒这份风险,徐风堇为自己找够了理由,心里挺美:我真是没用,果然还是要请夫君帮忙,真是太难为他了。赵郁本以为徐风堇今日不会再来外宅,毕竟那么多事儿有他忙,谁成想刚拿过镂花铜壶给一株新移的雪染茉莉浇水,就见他从门外走来。赵郁待脚步声近,问道:“王妃是都忙完了?”徐风堇说:“还没,我第一次做这些,好多不懂,是要请教王爷。”赵郁道:“有不懂的,去问程乔罢。”程乔正站在赵郁身边挺着胸脯,徐风堇突然一乐,走过去道:“那就麻烦程乔哥了,我想问问,这道菜叫什么名字?”认字?程乔一愣,这他哪里知道?赵郁又不用他收信,也没教过他啊……如此赶鸭子上架,程乔也只能盯着徐风堇指的那处抓耳挠腮,嗯嗯啊啊半晌,最终还是求助他家主子。赵郁这次倒是痛快,瞥了眼道:“念瓠。”程乔便对徐风堇说:“念瓠!”徐风堇恍然大悟,笑着“哦”了一声:“那这个呢?”程乔苦思冥想,故技重施再次看向主子,赵郁又瞥了一眼道:“念穰,桃穰酥。”程乔夹在两人中间,便对着徐风堇说:“念桃穰酥!”徐风堇目光灼灼盯着程乔,却从他眼睛里看着赵郁:“穰?是里面裹着桃rou?”程乔扭头,赵郁便道:“是将桃rou捣碎作馅儿。”程乔“嗯嗯”附和做馅儿,再次看向徐风堇。徐风堇便道:“是偏甜,还是偏淡?是做甜食,还是能做面食呀?”程乔不知,又看向赵郁。赵郁道:“这道菜本王没有吃过,去问问厨子吧。”“嗯!”程乔立刻道:“奴才这就去问。”说着一溜烟地跑出院门,去了厨房。赵徐二人眨了眨眼,对上彼此目光,同时扭头看向程乔小跑的背影,又噗的一声,同时笑了出来。赵郁将铜壶放在石桌上,眉目舒展:“本王是让你去问厨子。”徐风堇没理他这茬,像是发现秘密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