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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飞微微仰起头,天边的月亮,已经快要落下去。夜里才是最安全的,这样就不会有人看到他刚才流过的泪。×××××××××冬天总是很漫长,冰雪的笼盖仿佛也看不到尽头。王三仍每天在后园里拨弄他的花草,只是双飞再也看不见。王三有时也会想起那个沉默少言的男人,听说他做了侍卫了,他觉得不错,总比躺在别人身下要好。小鲜对雪的感情已经从新鲜转变为厌倦了,他来的地方很温暖,这里让他冷得不行。“庄主,我觉得这里我住不惯。”小鲜抱着薛凌风的腰,这个男人刚刚在他身上发泄完。“怎么住不惯?”薛凌风翻了个身,满足的躺下,他今晚兴致不高,只来了一次。“这里挺冷的,再说你那么忙,很少有时间陪我,我觉得很寂寞。王三我也不喜欢,他太老了,我跟他讲话他甚至都听不清楚,帮我洗澡的时候,我也老是觉得怪怪的。我想换个人来,好不好?”“你想换谁来呢?”薛凌风随口问了一句,眼睛都没睁。小鲜看了他一会,放低声音,“我想双飞来,行吗?”薛凌风蓦地睁开眼睛,看着他。小鲜立刻吓得不轻,他其实只是想要试探一下,没想到薛凌风转而又笑了,“好啊,你喜欢就好。”听薛凌风说完,小鲜立刻眉开眼笑,薛凌风知道他的侍卫此刻应该正在门外给他守夜,便叫道:“双飞,进来。”门口半天没传来反应。“双飞!”薛凌风又叫了一声,门外还是没人答应。薛凌风觉得奇怪,便穿好衣服开门一看,顿时就气得不轻,门外哪里还有他的侍卫的影子!※※※※※今晚依旧很冷,雪停了,地上却仍厚厚地铺着,双飞一步一个脚印地踏在雪地上,留下了深深的脚印。他回了回头,薛凌风的住处烛光依旧,只是他可以不用听那令人刺痛的呻吟声。他又转开头,毅然决然地向树林深处走去,此时此刻,就算他什么也不能再拥有,也不愿让对方那么残忍地提醒他,他什么也没有,他什么也不是。其实,从他做影卫的那一天起,他就已不再是薛凌风的娘子,兜兜转转至今,除了自己的心之外,再没有别的什么没有改变。长着青苔的石头在雪夜里坐上去很冷,但是双飞却只找到了这么个可以让他暂时歇脚的地方,他把剑从腰间取下来插到雪地里,坐了下去,然后抬起头静静地望着黑沉沉的天幕。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已习惯了仰望夜空,深邃广袤的夜空蕴藏着无边无际的孤独和寂寞,就恰似自己此刻的心情,茫茫天地之间,他终究是孑然一身吗?他原以为舍身替自己受刑的薛凌风会再给自己一个机会,重新开始,可是直到那个男孩的出现,双飞才意识到,或许根本没有那个和薛凌风重新开始的机会。一片树叶被风吹着落了下来,双飞摊开手心接住了它,一叶飘零,但总还有自己怜悯它,而自己呢?他或许该离开了,真的到了他该离开的时候。下月初三是薛凌风的生日,也是十年前他万里来到蟠龙山庄的日子,这一段感情,在哪里开始也在哪里结束。天色已微微有些发亮,双飞心想薛凌风应该和小鲜已经完事了,自己也该回去守在他们门前,毕竟,他现在是个侍卫。双飞没走几步,就听见前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甚至,他还听到了薛凌风的声音。“给我搜!别让他跑了!”薛凌风披着厚重的毛裘在雪地里立着,小鲜则象一团火似的紧紧依偎在他怀里。他低低地垂着眼,神色并不愉快,他看得出薛凌风还是很在乎那个作过他男宠的影卫的,不然又怎么会兴师动众在半夜里寻找他。“庄主,我在这里。”双飞走上前,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跪在了薛凌风面前。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无语,他们知道薛凌风和这个男人的关系非同小可,所以现在要做的,只是听候薛凌风的指示。“你在这里做什么?!”薛凌风搂着小鲜走到了双飞跟前,脚下的积雪被他踏出了一个深坑。“对不起,属下善离职守,请庄主恕罪。”平静的声音,既没有恐惧也没有言语中的歉意,双飞忽然抬起头,静静地凝望了薛凌风一眼。薛凌风脸色铁青地看着他,一句话也没有说,而小鲜则在他怀里撒起娇来,“庄主,这里好冷哦,既然找到他了,不如我们回屋去吧。”“嗯。”薛凌风替小鲜裹了裹红袄,转身就要回去,走了几步后,他才回头对跟来的侍卫们叮嘱道,“此人善离职守,把他带回去吊在我屋前的树上,以儆效尤,天亮了再放下来。”薛凌风回到了屋里,睡意已无,倒是小鲜困得很,没一会儿就挨在他身旁睡了。因为他之前的吩咐,双飞很快就被人带了过来,薛凌风坐在床上,微微别着头看着窗外那些人影,他听见了门外有人轻声叱骂,甚至踢打的声音,大概所有人都在怪为了个双飞,自己半夜还要劳师动众。双飞和从前一样是沉默的,薛凌风听不到他半点声音,过了会儿,他才看见有个人影缓缓被吊了起来,修长的身躯将阴影正好投在窗户纸上,接着屋外的侍卫也散了,留下双飞一个人被吊在院子里。他做错了事,自己只是照章罚他。薛凌风这么告诉自己,他最后再看了眼那个几乎没有动静没有声音的影子,转过身躺进了被子里。天很快就亮了,薛凌风醒得也早,他好像有心事似的,一早穿好了衣物就出了门。双飞已经被放下来了,只是不知道被带去了哪里,或许是下去休息了吧。薛凌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心里也是五味陈杂。“来人,去把双飞叫来。”薛凌风叫了个侍卫过来,让他去叫双飞。被吊了大半夜的双飞正用热水浸泡着自己刺痛的手腕,他神色颓然地看着水盆里渐渐荡漾开的一圈血渍,不屑地笑了笑,既然这么厌烦自己,薛凌风当初又是何必要替自己受刑呢?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个侍卫进来了,对方告诉他,薛凌风要见他。“属下见过庄主。”还未完全恢复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