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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曾经熟悉的手感——这串手链,伴着她渡过了那些个袁骥坠崖后的不眠之夜。她的眼中瞬间流下泪来,无边无际的痛楚和悲伤涌上心头:为什么?为什么要有这样撕心裂肺的背叛和离别?☆、第60章裴蔺显然对这大街小巷十分熟悉,不到片刻就在几条巷子交叉的口子上停了下来,解开绳索,有接应的人闪了出来,立刻给沐奕言和裴蔺换了外套,同时有好几对人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迅速离开。裴蔺领着沐奕言跑进了一座宅院,又迅速地从后门离开,一来一回,走走停停,一连走过了好几座宅院,换了四五套衣服,终于在一座民宅里停了下来。宅子很小,就只有前院和后院,两排屋子,裴蔺熟稔地打开门,一下子把她拽进了屋子里。沐奕言一个踉跄,跌进了裴蔺的怀里。立刻,一双有力的臂弯环住了她,那力气之大,仿佛要把她嵌入身体里。“陛下……陛下……”裴蔺喃喃地念叨着,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的气息,把整张脸都埋进了她的脖颈中,不停地摩挲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感受到这个人的存在,才能让他无处安放的心有了落脚之处。沐奕言却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她的脑海里忍不住闪过那张带着绝望和掠夺的脸庞,那带着强迫的触摸,那令人窒息的热吻……裴蔺敏感地感受到了她的抗拒,不由得怔了一下,松开了手,捧起她的脸颊,目光温柔地看着她:“陛下,怎么了?臣救驾来迟,让你受惊了。”沐奕言的鼻子一酸:“是我太糊涂,引狼入室,害人害己。”“怎么能怪陛下呢?都是那厮太狡猾,把我们这么多人都骗过了,”裴蔺叹息道,“陛下很厉害,臣在南疆的时候就听说了,陛下屡制神器,将邠国大军杀得落花流水。”“真的?”沐奕言的眼睛一亮。裴蔺凝视着她,眼中带着无尽的宠溺:“全靠陛下的威名,臣这才得以从南疆脱身而出,率军前来援助,不然,只怕臣还在镇南王府关着束手无策呢。”沐奕言愣了:“你被人关起来了?为什么?”“吕泽豫这个混蛋,给我父王写了一封密信,说我在京城沦为jian佞,以身侍君,罔顾伦理纲常,我父王气得旧疾复发,使计把我诳回镇南王府,逼我……”裴蔺的脸微微泛红,“逼我和你断绝关系。”沐奕言彻底懵了:“什么……以身侍君……”“我怎么解释他都不肯信,非但不肯放我回京,还逼我成亲,我被逼无奈,才假意应承,写了那封信给你。”裴蔺有些气恼,“原本以为,就算你看不出来我信中的暗语,俞兄定会看出玄机,哪知道阴差阳错……”“怎么可能!”沐奕言恼羞成怒,伸手就从香囊中取出那张纸来,“你看,你明明写着你不想和我缠绵了,乐不思蜀,还说京城和南疆相差这么远,以后要花开两枝,让我自己珍重,你看看你写得这么伤人,我真恨不得把你一刀砍了!”裴蔺忍住笑道:“我不写得决绝点,怎么能诳过我那精明的父王和兄长?只怕他们用迷药把我迷倒,直接送进洞房了,到那时候,我就只能以死明志了,你就不心疼吗?”沐奕言将信将疑地看着他,把那首诗从头到尾念了两遍,还是没发现有什么玄机。裴蔺叹息了一声,凑到她耳边,在她的耳廓间低语:“你瞧你念错了,缠绵意渐坏,那个坏字可以念陪,看中间的四句尾字,连起来就是裴定归至,陛下,臣早就说过,臣就算死,也要死在陛□旁,陛下不肯信我,该不该罚?”沐奕言张口结舌,拿着那封信不甘心地看了两遍:“那……那兵部失窃的图纸和南疆的调兵呢?又是怎么一回事情?”“陛下还想不出来是谁偷了图纸吗?”裴蔺脸色一变,眼神深邃,“除了袁骥,还能有谁?至于我父王调动兵马,一来是听说京城的异动,二来深怕你为了我和他们翻脸,早作防备,但要说镇南王府有什么异心,那是万万不可能的,邠国进犯,国难当头,我父王日日如坐针毡,要不是年事已高,只怕就亲自率兵赶来援驰了。”自出征以来,那块压在沐奕言心上的大石头终于不翼而飞,她一直担心,大齐北抗邠国时,南疆会不会有异动,如有异动,杨钊那里的数万禁军能不能守护京畿,不然的话,腹背受敌,只怕大齐就危在旦夕了。她长出了一口气,斜睨了裴蔺一眼:“那你又怎么诳得你父王答应你到这里来?”裴蔺凝视着她:“我一听你御驾亲征就懵了,绝食了七八天,差点就去见了阎罗王,我母妃和我大哥慌了,去求了我父王,父王逼我立下了毒誓,这才让我带两万精兵援驰梧州。”“绝食……你有没有事?”沐奕言的心怦怦乱跳了起来,情急之下,便伸手去摸裴蔺的脸。裴蔺一下子便握住了她的手,放在脸上轻抚着,神情缱绻:“我好好的呢,要留着性命和陛下长相厮守……”沐奕言心里一酸,喃喃地道:“是我误会了你……你没事就好。”“陛下不问问我发了什么毒誓吗?”裴蔺的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促狭地道。“什么毒誓……”沐奕言被动地问道。裴蔺在她耳旁轻轻地落下一吻,轻笑道:“我发誓绝不和陛下断袖,可父王哪里知道陛下这龙袍之下居然是女儿之身,我就是想断袖也没法子断。”沐奕言下意识地又瑟缩了一下,裴蔺终于觉出几分不对来,定住了她的肩膀,借着月光一瞧,刹那之间,他只觉得血往上涌,脑中“嗡”的一声炸了开来:只见沐奕言的内袍里衣衫半露,吻痕隐约可见。“畜生!”裴蔺从齿缝中挤出两个字来。沐奕言惊慌失措地想去拉自己的衣领,却被裴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她难堪地咬着唇道:“你……你放开……”裴蔺一用力,沐奕言顿时撞进了他的怀里:“陛下,闭上眼睛。”他的声音低柔动听,沐奕言好像被蛊惑了一般,听话地闭上了眼睛。好像羽毛轻抚,又好像清风微拂,一个个轻浅的吻徐徐地落在她的脖颈上,渐渐地加深,那温暖的唇和火热的舌在她的肌肤上吸/吮着、舔/噬着,如果说袁骥的吻是狂风骤雨,仿佛要吞噬一切,那裴蔺的吻就是那清澈的山泉,荡涤着那些看不见的伤害和尘埃。“陛下,把这些都忘了,我来了,我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裴蔺边吻边喃喃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