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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不过四个,这两年死的也不少,不过,她很久没关注过了,在宴席上看到四人的面容,恍如隔世。宛瑶突然莫名其妙的觉得有点堵得慌,如果前世里,她没有在冬月初一那日溺水身亡,她会不会也是坐在这里的其中一个?颙琰会给她什么位份?是妃,还是嫔?宛瑶这人有个毛病,心里不得劲的时候,就愿意吃东西,即便她先前答应了额娘,不会吃许多,但情绪来了挡不住,她吃相文雅,但一小口一小口的不闲着,旁人没拿起筷子的时候,她就开始吃了,旁人都撂下筷子的时候,她还是没有吃完。郭络罗氏有心想拦,却被伊尔根觉罗氏喊去旁边席面上说话,一时顾不上。颙琰昏昏沉沉的从皇极殿回来,脚步都有些虚浮,站在毓庆宫外头,一点儿也不想踏进去。父皇是一代明君,即便这般年纪,依旧把持着朝政,不肯放手,说是禅位,搬去了宁寿宫,但他也不敢搬去养心殿住着,父皇那么大的年纪了,没必要让他心里不痛快。国库都空了,户部送上来的折子堆积如山,但父皇依旧奢靡,一场千叟宴办下来,明日户部递上来的折子,估计都是赤字了。再看伺候在父皇身边的和珅,福康安……颙琰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踏入毓庆宫的宫门,鄂罗哩便迎了上来,一脸谄媚:“皇上,您回来的正好,奴才刚刚将秀女名册上的人对了对,您别说,还真是有几个出挑的,待过几日,秀女入宫,皇上便能得了红颜知己了。”红颜知己?颙琰唇畔显现出一丝冷笑来,他身边多的一向是探子细作,哪个不是给父皇和和珅,福康安通风报信的?他这毓秀宫有几处狗洞,怕是都要说给外人听。鄂罗哩兴致勃勃的用拂尘远远指着:“您瞧见在殿门口席面上那个穿银红色旗装的没?那是主事善庆之女,叫钮祜禄……如姗;还有她旁边席面上,那个笑容如花的,是德麟少爷的表妹,叫景馨;还有那边穿碧色毛坎肩的……”鄂罗哩一个个的说着,颙琰有些醉意,方才他在皇极殿上,代替父皇敬酒,真真是多吃了几盏,此刻看人都有些模糊,看不清容颜,只目光落在廊下席面上,一个圆滚滚的银白色身影上……☆、第8章宛瑶觉得有点不对劲,好像有个人的目光,正追随着她手中的白菜心烤rou……这道烤rou是才送上来的,宛瑶看着烤的外酥里嫩的五花rou,觉得从里到外都舒坦了,洒些花椒盐,用小刷子刷上一层浓稠稠的酱汁,包进透着鹅黄的白菜心里……果真是宫里现烤的才好吃,不拘是花椒盐,还是酱料,都跟宫外的不同,这味道……让宛瑶好吃的要跳脚了,只恨这烤rou上的晚,肚子里没什么富余的地方了。她塞了两口,口中嚼着鲜嫩多汁的烤rou,才有功夫扫视周围,看到底是谁在瞧她。真真是的,没见过胖格格吃烤rou吗?犯得着这么盯着人瞧?宛瑶才转了半个圈,就猛地被景馨攥住了胳膊:“宛瑶jiejie……”宛瑶正吃着烤rou,偏景馨的手劲有点儿大,寻常可没发现,景馨竟然还有这样的力气,宛瑶皮rou嫩,有些呲牙咧嘴的把烤rou咽下:“怎么了这是?”她一早就瞧见景馨了,不过景馨被伊尔根觉罗氏带在身边,宛瑶自己什么吃相,自己知晓,犯不着去伊尔根觉罗氏面前丢人,她还是要给德麟的额娘留个好印象的,因而也没往那边去。“你看毓庆宫门口。”景馨恨不能将头埋进胸口里去,耳朵都红成了玛瑙坠子,声音还发着颤音……宛瑶往宫门口一瞧,正正瞧见颙琰。颙琰穿着一件蜜合色常服,身形伟岸,腰间束着碧玺腰带,周围滚着明黄色的边,许是吃了些酒,眼眸不似平常那样冰冷,反而带着些慵懒的味道,往宫门口一站,颇有些风流倜傥之态。宛瑶愣住,另一只胖乎乎的手,还捏着一块白菜心,上面已经撒好了花椒盐,花生芝麻碎,准备去夹碟子里的五花rou了……宛瑶垂下头去,自嘲一笑,什么前世今生的,说出去谁信?如今她这个样子,也不会再与颙琰有交集了,这心口跳的突突的,恨不能整颗心都跳出来,又是何必。宛瑶自暴自弃的夹了小宫女才递过来的五花rou,那块才下了烤架,尚有几个小小的油泡,“嗞嗞”的,在浓稠的酱汁里一滚,放到白菜心里,恨恨的咬上两口,烤rouguntang的鲜香,让她清醒了几分。颙琰即便是看向这个方向,也不是在看她,她前世里容貌清丽,尚得不到颙琰侧目,又何况现在这个圆滚滚的模样?“宫门口站着的,就是才登基的皇上,是你上次在大街上见到的人吧?他正瞧着你呢,看来,你可以心愿得偿了。”宛瑶塞下一块烤rou,唇角油乎乎的说道。景馨今日穿了件橙黄旗装,周围滚了细细的银丝边,景馨模样好,鲜少能与她相比的,这般穿着,更像是春日里枝头上娇嫩的花儿,让人移不开眼。“行了,别害羞了,再往胸口窝进去,你都成熟透的柿子了。”宛瑶为了让景馨放松,娇笑着逗她。景馨被宛瑶逗得“噗嗤”一笑,再抬起头来找人,颙琰已经不在了。景馨这才算是回了神,拍着胸口,在宛瑶身侧坐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见着他,便慌得不成……”宛瑶觉得,心底里有什么情绪在一点点的往外冒,眼见着有宫女端了汤盅来,也不管是什么,先灌了一盅,喝进肚子里,在唇边一品,才品出来,是鲫鱼汤。宛瑶突然就想起德麟来了,那个给她钓鱼的傻小子。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也渐渐压了下去,她也是笨,历经两世,难道不知道狗熊掰棒子的故事?她已经有德麟了,再妄想着颙琰,这样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最后岂不是什么都没有?贪心是要被雷劈的。再说了,颙琰上辈子都瞧不上她,这辈子能瞧上她?又不是眼花!宛瑶自己心底里的小人才打完架,就见景馨滚了泪,一颗颗金豆子不要银子的往下滚……“这……又是哪一出啊?”宛瑶看了眼景馨,又看了眼碟子里才放进去的烤rou,最后狠了狠心,撂下竹著,挡住景馨问道:“你好端端的哭什么,这里是皇宫,若是被人瞧了去,说不得你阿玛也要被牵累。”景馨急急的止了泪,用帕子抹干净了,低声说道:“我就是……就是心里堵得慌,我额娘前几日与我说了,想要我嫁给表哥做侧福晋,表哥虽好,但我心里中意的,却不是他……”宛瑶愣住,喃喃重复:“侧福晋?”景馨点头:“是,我姨夫要被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