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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那如今在京中为相的人是谁?当年秦汝阳的行李盘缠全被劫走,其中就有户籍文书和应考凭证,而后秦汝阳会试殿试高中,方才有了现今左相,如若左相真是冒名顶替的秦汝阳,既有真才实学又为何冒名?他是何人,为何要冒充做这假相爷,他与顾家又是何关系?长恭一时思绪纷杂,感到自己迫不及待地想要回京,他有一肚子疑问需要去左相府探个究竟。他扭头向连笙道:“我们走吧,这里事情已然再清楚不过了,我们走,回京都去,现在便回去。”连笙牵着马笃定地点点头:“嗯!好!”他们翻身上马。“哎我说,你们打听他们家做什么。”那算命的立在马下好奇地问。连笙想到这老头虽然神神叨叨,但说话半真半假,也算帮了他二人一个大忙,遂又抬手丢他一两碎银子,喊:“老先生,谢你引路。”那算命先生见钱眼开,一把接了,笑道:“举手之劳罢了,奶奶不必谢我。”“唉哟,你已然得了钱了,可千万莫再喊我奶奶了,我命薄压不住,当不起。”连笙缰绳一拽,掉转马头,扬了扬鞭。“祖师奶奶是觉我在信口开河?我老头是贪财了些,但说出口的,绝无半句假话,您老人家怕不是对我有所误会……”“吁——”地一声马嘶,连笙也没兴趣听他神侃胡吹了,不再理他,兀自落鞭,身下马儿立时撒蹄奔了出去。马蹄声踢踢踏踏盖住身后神棍的叨叨喊话,远远听他还在恭敬道辞,连笙只觉有些可笑,做戏做到这个份上,也当真是太过敬业了些。她胡想一番,便也不再放到心上。他们快马加鞭往回赶,于二十二日午时刚好赶到永安城口。未进城门,便见城门口官榜前已乌泱泱地挤了一群老百姓,进城后,方才发觉城里各处告栏前也无一不围满了人,皆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他们心下一时奇怪,但也还是马不停蹄赶回了将军府。刚一下马,便见长青与墨白二位先生从府中出来。“兄长——”见是长青,连笙眼下一亮,高高兴兴迎上前去。“回来了。”长青漾开眼角春风,“一路可顺利?”当日行前,只说他二人出门办事,并未交代去向归期,好在长青没有多问,连笙便也搪塞了过去。而今一连走了七天方回,拖了这样久的时日,连笙不觉有些讪讪,只赔笑道:“挺好的。”长恭将马交给府卫,跟着也站到连笙侧后。他二人与长青寒暄几句,连笙忽而想起先前进城所见,便喊住他:“方才我们进城,看见各处皆在张榜,这几日城里可是出了什么大事?”“张榜?”“是,路过瞄了一眼,似是皇榜。”“噢,”长青这才了悟,笑道,“若是皇榜,应当便是为着皇太孙一事。前不久左相曾经请旨册立皇太孙,听闻前日,皇上已然允了,算来也确该今日张榜。”“什么皇太孙。”“是左相上奏,称太子文韬武略却不逢时运,英年早逝,恐亡人意有不平,既如今新储未定,不妨便先立下皇太孙,一稳朝纲,二也告慰太子英灵。”长青话毕,长恭与连笙的心头却皆是一凛。太子在时,膝下独有一子,乃太子妃萧氏所生。萧氏父亲萧应文官拜河间巡抚,虽也不是什么只手遮天的大官,但贵在夫人娘家显赫,萧夫人姓兆名冉,太子妃萧氏的亲娘舅,便是朝廷一品重臣兆惠大将军。兆惠将军手掌兵权,幼君权臣,这便不得不叫人有所忌惮了。此是一件。可真正让长恭与连笙心头凛然发颤的,却还不是这位年幼的皇太孙与兆惠,而是那句轻描淡写的“左相”。长恭与连笙对视一眼,忽然抬手向长青拜辞:“兄长,这些天连日奔走,颇觉疲累,我想回房去歇一会儿了……”长青自然答应,点头道:“好你去吧。”“兄长,我也乏得很,墨先生白先生陪着你,我能否也先回房歇着?”连笙忙接道。“你若觉着累了,只管回去歇息便是,何须征求我的意见。”长青见她一脸认真模样,遂而笑笑,“快回吧。”连笙赶紧便“哎”一声,追着长恭走了。她回到房中放下随身物件,正在椅上靠着发呆,才呆了不多会儿,忽然便听见几声轻轻的叩门声。连笙打开房门,果不其然见是长恭站在外头。他手里托了一只包袱,迅速进屋将门带好,而后放下那包袱于小桌上打开,方才发现里头是一套码得整整齐齐的夜行衣。长恭道:“连笙,我明日便要回营,就趁今晚,咱们夜探左相府。”他的眼神里透出一丝迫不及待来,连笙想也未想,一口应下:“好!”第57章卷十蛇府(壹)是夜,月色朦胧,毕竟十五十六已过,月儿发缺,连着月光不再清明,伸手探出去,连影子也变得模糊不清。这样的夜,没有黑到伸手不见五指,也不至于亮到可辨秋毫,最适合一袭黑衣出门了。值子时,连笙与长恭远远地藏好马,悄无声息便摸到了左相府的后墙外。两丈高墙,连笙借着墙角一点凸出的墙柱,一蹬一跃,眨眼便翻上墙头。她俯在墙上,两眼迅速扫视一圈院内,才转过身,对着墙下轻声喊:“上来吧,没有人。”长恭便顺着她先时的路数也一蹬一跃往墙上跳。然而就在他正准备翻身过墙时,突然一个惊觉,意识到自己与墙头差了那么一点。他迅速反应过来,下意识伸手扒住墙头,才免了自己又掉下去。他悬在墙上的身子一晃,连笙登时忍不住“噗哧”一声,她赶紧抓住他的手,借他一个力往墙上蹬,而后便冲着坐在墙头上的低声大笑:“你不会翻墙?早说啊。”长恭的面上讪讪的有些挂不住,别了别眼道:“又不是谁都和你一样,习惯了翻墙上树的。这里光是一面高墙,四下无处借力,我做不到像你那般一蹦三丈高。”难能可贵竟让连笙逮着他有一点不如她的地方,她努力憋紧了嘴才让自己不至于笑出声来,然而弯弯的两只眼睛,憋着气息以致微微发抖的双肩,还是彻彻底底出卖了她。她笑得仿佛中秋夜月一般明晃晃的,问:“那你还跟来做什么?就和以往一样,留在府里等消息便是了。”长恭却抬眼瞥了她一眼,又别过头,,低声道:“这次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不都是黑衣夜行么,夜探六部是探,左相府也是探。”连笙满不在乎地说起,“何况这里比六部可简单多了,只是探一探,又用不着偷什么。”“可这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