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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点必须用的东西就行了,估计也不会上这儿来住了……”林竹要起身跟着收拾,却被钟杳轻轻按回了沙发里。“我收拾,你多歇一会儿。”钟杳揉他脑袋:“昨晚就下雨了,手腕疼了没有?现在还难不难受?”他的动作利落,根本不给林竹帮忙的机会。林竹跟了一圈没找到空挡,只好消停下来,老老实实坐回去:“昨晚疼来着,睡着就没感觉了,现在好多了……”钟杳稍稍放心,点了点头,夹起最后一个小笼包塞进他嘴里,把锅碗洗干净。钟杳身上确实有不少演戏落下的伤,治疗得及时,其实没落下多少毛病。少数几处重些的伤却还是会在阴天下雨难受,有时候严重起来,动作戏都得延后再拍。林竹的伤没好好养过,说着轻巧,也不知道要比他难熬多少。年纪这么小就一身的伤病,必须得好好调理才行。钟杳记下了这件事,准备回头联系国内几位老牌打星的随身医生问问情况,把最后几件行李收拾好,拎着行李箱和林竹一起出了门。到了酒店,时间已近中午。林竹被钟杳盯着睡午觉睡出了习惯,趴在床上眼皮就往下坠。钟杳也乐得让他休息,把人往被窝里裹了裹:“困了就睡会儿,下午有没有什么想玩儿的?这儿我熟,闷的话我带你出去绕绕,晚上再去对剧本就来得及……”林竹凑在他身边,微微仰头:“哥,你陪我躺一会儿行吗?”钟杳微怔,一笑:“等我一下。”酒店的设施比剧组那边的确好出不少,空调开得足,一点儿湿冷都感觉不出。钟杳随手换了衣服,跟林竹一块儿躺下去,展臂把人圈进了怀里,隔着被子轻轻拍着背:“睡不着?”林竹在被子里折腾两下,分出一半被窝,把钟杳一块儿裹进去,蹭到他肩头:“哥,有些事我不是想瞒你,是不知道怎么说……”“咱不是说好了不着急的吗?”钟杳一笑,轻轻抵上他额头:“我是想了解你过去的事……可我想了解,是因为我想知道,我怎么才能再对你更好一点儿。”钟杳神色认真“要是因为我想知道这些事,反而害得你不高兴,就一点儿都不值得了。”林竹眼眶一热:“现在都够好的了……”钟杳噙了笑,揉揉他头发:“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你知足了,我还不知足呢。”钟杳声音轻缓:“我头一次喜欢一个人,你得负责,得好好的让我喜欢才行。”头一次听说这样负责的,林竹忍不住弯弯嘴角,静了一会儿,又忽然换了个问题:“哥,你那些朋友……就是写检查的,后来跟你和好了吗?”钟杳哑然:“应该是和好了,就是每次见我都脾气不小。”猜到林竹估计已经跟他们有了交集,钟杳难得的有点儿后悔,反省:“当时年轻气盛,处理事情偏激了,其实写二百字检查就够了的。”林竹:“……”林竹忍不住在他怀间闷头笑了出来,真心实意叹气:“应该让人给那几位老师备份礼的。”“不给。”钟杳毫不留情,“我都躲出国了,犯得着打越洋电话来训我?一个个也真舍得,没戏拍太闲了……”头一回见钟杳这么真实地赌气,林竹越发忍不住,在他怀里放肆笑了一阵,才终于满足地长长舒了口气,揉揉笑出眼泪的眼睛:“那我就放心了……”钟杳低头,看着经纪人泛红的眼眶,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林竹蹭蹭他的掌心:“有些事我能说出来了。哥,我一点点儿告诉你,你别嫌我慢,别着急……你什么时候要是不想听了,跟我说一声,我就不说了,我还能跟原来一样的,千万别烦我……”钟杳胸口狠狠一疼,点头:“好。”林竹闭上眼睛,轻轻攥了攥拳。被钟杳按摩过的手腕已经舒服了不少,那道疤硌在手心,像是还留着钟杳抚上来的温度,热热地在心口落定。现在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一切都过去了,他能感觉到温度,也能做出回应了。林竹沉默一阵,轻轻开口:“我……有一次跑片场,威亚脱扣,安全绳断了。”第61章钟杳心头一悬,几乎就要坐起来,强行忍住了,沉声道:“什么时候?”林竹依然闭着眼睛,唇色有点儿泛白,笑了笑:“十多年前了……拍电影,钱少。那时候拍戏不规矩,尤其武行,哪儿来的都有。”林竹:“武行便宜,门槛低,不出名的班子都是跑场挣钱,没什么能刮油水的地方。把心思动到威亚上的有不少,那几年其实没少出事,挺多都按下没表……”他头一回和钟杳说这些事,语气老练得让钟杳有些喘不上气。钟杳沉默,握住他的手,拢在掌心。林竹停了一会儿,又说下去:“我当时反应快,把那根威亚攥住了……钢丝太细,顺着往下划了七八米,正好撞在一棵横探出来的树上,运气好,停下了。”“当时在山上拍夜戏,还下着雨,救援困难,没人敢下来……”“后来又放下来一根安全绳,我自己绑上,让他们把我拽上去了。”林竹钟杳怀里蜷了蜷,额头抵在他胸口:“当时光知道攥着钢丝不敢松手,也没觉出什么来,上去才知道手腕也摔折了……不严重,没用开刀。那时候皮实,剧组带我打了石膏,一个月就好了。”他说得很快,声音也很轻,像是在尽力完成什么任务,直到终于把最后一个字说出来,整个人才缓缓放松。屋子里安安静静的,只能听见空调运作的声音。林竹屏息一阵,轻轻吐了口气,在钟杳胸口仰头:“我说完了……”钟杳沉默地拥着他,手臂绷得仿佛钢铁,将人箍在自己胸口。林竹看不到钟杳的表情,有点儿躺不住,轻轻挣了下:“我——我都说了,哥。”林竹心跳微快,一只手牵了他的衣摆,小心翼翼:“能……能夸我了吗?”钟杳轻悸,眼底骤然发烫。钟杳深吸口气,抬手揉他脑袋,稳下情绪,尽力控制自己的语气:“特别好……”林竹抿抿唇角,心满意足地钻回他怀里。怀里的身体微凉,钟杳揽着他一下下轻柔拍抚,胸口像是被人粗暴地戳了个洞,疼得彻骨,丝丝冒着凉风。直到现在,钟杳才开始隐约明白林竹为什么说不出这些往事。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为了活命,死死攥着能把手掌切断的细钢丝。天是黑的,身边下着雨,没人敢下来救他。这种愧疚,是能把本该保护他却没能保护好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