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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漆黑透亮的眸子仰起来看他,小声说:“没有。”停尸房里散发着冷气和一股挥之不去的阴冷腐朽的味道,很安静,活人的说话声不知为何,在这总显得有些突兀。跟在一旁的工作人员最后严谨地跟严深确认了一遍:“严先生,确认这位就是您的母亲吗?”“是的。”严深点了点头,其实他已经有二十几年的时间没见过这个女人了,这张脸于他而言已经变得全然陌生,还是比对着下属给他传来的女人的近期照片才认了出来。确认过身份后,严深就带着苏断离开了让人极不舒服的停尸房,留了几个保镖在里面忙活,准备把尸体从医院带走。然而尸体还没从停尸房里推出来,就有一个枯瘦精明的中年男人也朝着停尸房的方向走了过来,脸上的表情很不耐烦。已经将何家都查过一遍的下属凑到严深耳边说了几句话,很快就让严深皱起了眉头。来的这个中年男人从血缘上说是他的小舅,也就是他母亲的弟弟。何家本身实力就不是多雄厚,家族企业一直在吃老本,在被严父报复性地打击了一次后,就更加每况愈下,何家现早已掉出豪门之列,何家人的生活也并不怎么如意。在下属传来消息后,严深直接联系了警方,送去了证明了自己身份的材料审核后就来了医院,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何家的人。何家是一个利益至上的家族,对一个失去了用途、还给家里带来了棘手麻烦的女儿几乎是称得上是恨的,在女人还活着的时候就把她赶出了何家,死后对她的后事自然也不会多么热衷。这点从警方早上就通知了家属,却一直到晚上都没有人来医院领尸体就能看出一二。他原本以为何家要再拖两天才会来医院领人,他这位小舅这么快就来了,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那中年男人看到停尸房门口这么大的架势也楞了一下,他看了一圈,视线落到在一群人高马大的保镖之间依旧显得无比醒目的严深身上,眉头迟疑地皱了起来,一双浑浊的眼打量着他,眼底逐渐浮现出一些异样的色彩。这个身形高大挺拔、五官凌厉而淡漠的男人,似乎有些眼熟——看了几眼后,他很快就想起来当年jiejie生下的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和他的生父长得很像,即使在何家的时候年龄小没长开,也能让人一眼看出肯定是和严家的那个继承人出自一家的,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当时的何家对这个孩子抱有很大期望,希望严深顺利地“认祖归宗”,连带着他们严家也飞黄腾达。只是后来期望不成,倒是平白惹了一身麻烦。——现在长大了,眉眼彻底舒展开,长得和那个严家继承人就更像了。看着严深满身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穿着、身上毫不掩饰的上位者的气质、以及旁边团团围着的保镖,中年男人的眼神倏的一下亮了起来。那个严家继承人当时做的很绝,将严深带走后直接封锁了消息,所以这么多年,他们一直都不知道那个被接走的孩子到底情况如何,有没有在严家混出头。现在看这幅样子……是发达了?说不定、说不定,严深还真的像当初他们幻想的那样,被他父亲看中,继承了严家!他急忙往前走了两步,热切道:“小深……你回来了,我是你舅舅啊!”第112章大佬的药话一出口,中年男人就知道自己有些冲动了。医院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他喊出这些话,是不是有点太引人注目了。何家怎么说也曾经进入过豪门之列,他年轻的时候也是矜贵过的人,现在像个乡下来的土亲戚一样在这里急吼吼地认亲,传出去像什么话?将眼底过于热切的情绪遮了遮,想起家族曾经的辉煌时光,中年男人心底后知后觉地涌起了一股尴尬之意。他原本以为自己喊出来的那句话会招来这群人的注意力,然而事实上,除了警方那边派来办手续的人露出了诧异混着古怪的神色外,其余人的脸色都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就连被严深牵在手里的那个看着没怎么经过事的清秀青年,也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黑沉的眼眸很淡地从他身上扫过。——并不知道像这么面无表情就已经是青年不高兴到极致的体现了,中年男人下意识地以为他平常也是这样。中年男人:“……”不知道为什么,没人理他,总觉得更尴尬了。那些人高马大的保镖倒是都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了,只是他们个个看着都凶神恶煞、眼含不善、压迫力极强,忍不住让中年男人感觉背后一凉,也不敢再往前靠近了。他不靠近,那些保镖也主动不来找他的麻烦,双方就这么僵持着。那个和当年jiejie的情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穿着深灰色西装的男人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侧头和身旁助理模样的人说了几句话。他长得和当年那个严家继承人实在是像,不过比起当年那个风流多情、脸上常年带着浪荡笑意的男人,他这个长大后的外甥脸色要冷峻淡然的多、气势也强得多。至于他外甥牵着的那个秀气的青年,应该是他的情人?中年男人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他这个外甥在国外倒是学会了玩男人。严深看样子不太想认严家,这也是难免的,毕竟他那个jiejie后来精神不正常,时不时就会发疯,疯起来见谁都像是杀父仇人一样,谁在她面前谁遭殃,连他一个大男人都被猝不及防地扇过几巴掌,更别提一个没有什么反抗能力的小孩儿了。这么磋磨下去,是个人都会恨,哪还有什么母子情分能留下来?连带着对何家没感情也很正常。不过幸好当年虐待严深的只有他那个精神不正常的jiejie,他们何家虽然没有帮严深,但好歹也没跟着助纣为虐,还有修补关系的机会。他们家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念头在心里转了两圈,中年男人脸上露出愧疚又欲言又止的神色,故意放低姿态,满含愧疚地又叫了一声小深。然而严深依旧没理他,黑沉的眸子从他身上扫过,冷淡的像是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件一般。空气中的冷凝都快实质化了。半晌后,还是那个警局的工作人员轻咳两声开了口,打破了越来越尴尬的氛围:“这位先生,你是何女士的家属?”中年男人连忙掏出自己的身份证,僵硬的面容上又扯出一个笑来:“是的是的,警察同志,我是她弟弟,白天家里有事,到现在才空出时间领……人,真是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