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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桌上的钱包,往门口去追。他经过易辰面前,抬手按了按他的肩,“你先休息,我晚点儿给你打电话。”易辰抓住他的手腕,他想问“你还回来吗?”可最终易辰一个字没说,就放开了,因为他听见了自己心里有个隐约的声音,说的是另一句话,你别回来了,算了。张韵怒气冲冲,当天就要赶回N市,季楷扬无论如何都拗不过她,只能买了机票,一起跟着回去。易辰帮他向学校请了假,自己也没心思上班上课了,索性也请了假只在家里等。季楷扬的信息没回,手机打不通。易辰几次想回N市去找他,买好票到了机场,却没有登机的勇气。他去干什么?他能干什么?张韵的失望与眼泪他根本没有勇气去面对。这几年的时光是他当鸵鸟偷来的,可是就算现在沙子被移开了,他也不想抬头。易辰把机票撕得粉碎,丢进了机场的垃圾桶里。季楷扬第三天发了条信息,说没事,让他不要担心,很快就回来了,但真正回来又已经是一周以后。易辰夜里睡不着,一点响动就能醒。听见有人开门,冲出卧室,季楷扬正在换鞋。“吵醒你了?”季楷扬神色间满是疲倦,语气倒是一如既往地温柔。易辰打量着他,不说话,季楷扬脸上的红肿退了,可易辰只要回想起他那天从嘴里吐出的血沫子就觉得心都被剜去了一块儿。季楷扬很慢地站起来,手撑了下地。“你腿怎么了?”易辰急忙过去扶他。“没事。”季楷扬抽了口气,自己也知道这并没有任何说服力,他反握住易辰的手,尽量不让自己的脸色更加难看,“我记得家里有云南白药的,你去帮我拿一下,知道放在哪儿的吗?”他两个膝盖都是青紫,易辰用热毛巾敷了,又给他喷药,一直沉默着。“怎么了?“季楷扬还是笑笑,宽慰道,”不严重的,看着吓人而已。”易辰上好药,坐在他旁边,闷声犹豫着问,“妈……”“会没事的。”季楷扬顿了一秒,“我会处理好的,你别担心了。”那就是还有事,易辰在心里把这句话翻译了一遍,低头苦笑了一下。“你别这样。“季楷扬揉揉他的头发,”会好的,乖,没事儿的。”易辰抓住季楷扬的手,抿着唇只是看着他。季楷扬轻轻叹了口气,偏过头去吻他,易辰迟疑了一秒,开始迎合他的吻,手探上他的后背摸他的腰线……灯关掉了,他们在黑暗中亲吻,抚摸和索要着对方的身体……季楷扬动作比平时重,但易辰没有推开,疼痛如果来自对方,那就从来都不是一件可怕的事,他只是咬住季楷扬的肩膀,更紧地抱住他的背……眼泪,汗水,并不愉快的**……,但这至少证明了对方的存在,他们还能彼此依靠,在最触手可及的地方。易辰最后听见季楷扬低声说我爱你。他很少直接说这句话,尽管他每天都践行着这三个字。易辰没有回答,伸手勾过季楷扬的脖子,找到他的唇,送过去一个轻柔又仿佛用尽全力的亲吻。那段日子过得兵荒马乱,季楷扬打电话给张韵,她再也不接。季楷扬只能每个周日都往N市跑,坐周六晚上的火车,一整晚才到。去了,张韵也不会理,他在客厅跪着,张韵只当看不见他,充其量也只说一句,你不分手,就不用回来。学校的课不能耽误,工作室的活也得去。星期一从车站一出来,径直就往学校跑。每周往回跑,到底耽误了不少时间,只能从别的地方挤,天天看书写笔记熬到深夜。易辰陪着他,有时候撑不住,趴在桌上睡了,再醒来,自己躺在床上,而季楷扬又已经去工作室或学校了。他越来越瘦,面颊都凹陷下去。但心里各种焦虑,在易辰面前还总是说没事,会解决的,会过去。可究竟什么时候这样的日子才是头?易辰往前看,只觉得遥遥无期,张韵那么温柔的人,一生所有的坚持好像都用在这件事情上了。易辰实在不想再看季楷扬这么累下去,在心里的害怕和对季楷扬的担忧之间。后者还是战胜了前者。他借口实习单位要出差,偷偷跑了一趟N市,但张韵连门都没让他进,站在门口,“楷扬说是他先开始的,是他要和你在一起。那就是我家对不起你了。”易辰面色惨白地叫她妈。“我当不起你这声妈,我儿子因为你变得我都不认识了,你凭什么叫我妈?”张韵抓着门框,语气冰冷,但眼睛里不是恨意,更像是怜悯,“你当可怜我,你们分开吧。两个男人在一起有什么结果,以后多难你们知不知道?特殊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事,为什么一定要走这条路呢?你们明明都有大好的前途,非得因为自己的天真和冲动去作践了?分开吧,我不会同意的,我绝对不想让我好好的孩子在别人异样的目光中活着.......”易辰忘了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他浑浑噩噩地回到S市。刚一落地打开手机,跳出一大堆短信,提醒他有未接来电,季楷扬的。他打回去,喂了一声,那边一个陌生男生的声音传来,“易辰吗?你哥在学校晕倒了,现在在医院,你来一趟吧。”“早就提醒过你了,多休息,多休息,这下好了,年纪轻轻的,身体差成这个样子。读这么多年书,常识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吧,一点儿不知道注意。”易辰到的时候,季楷扬已经醒了,正在急诊室打点滴,面前站了个头发花白的男人,手里拿着文件夹。季楷扬看见易辰,叫他过去,介绍道,“这是苏教授。老师,这是易辰,我.....”“哥。”易辰打断他,跟着冲苏骋叫了句老师好。“你是楷扬的弟弟?表弟?”苏骋问,见易辰点头,又皱眉道,“你们兄弟俩怎么脸色都这么不好,比我这个老头子精神还要差。”他叹气摇摇头,把文件夹一合,“我那边还忙,你弟弟来了我就先走了。你手上剩的那个图缓两天再交,自己回去歇歇。多注意些,别因为年轻就不拿身体当回事,等到我这个年纪你就知道吃亏了。”苏骋走到门口,又回头说,“年轻人,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学建筑是苦,我念书的时候也没弄成你这个样子。年纪不大,天天皱眉发愁,身体怎么好得了?”“怎么回事?”易辰靠着墙壁,“怎么会晕了?”“可能昨天没睡好,也没晕,就是当时忽然不大清醒。”季楷扬勾一勾嘴角,转换话题,“怎么样?第一次出差还顺利吗?”易辰冷冷地看着他,不答话。“真的不严重。”季楷扬还是很温和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