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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开交。田赋乃国家之本,即以土地征收赋税;户赋则按照人口征税,且所得钱银直接作为庆元王府的收益。连江城是不足十万石的小城,两种制度并行,本就加重了百姓负担,更别提正赋以外的各种苛捐杂税。属臣大抵分为两派,一是提倡细化赋税,交足正赋之后,还需大量留作城中自用。而另一派主张轻徭薄赋,尽量减免不必要的赋税,给百姓喘息之机。两方说的似乎都有道理,可是燕桓仍旧是剑眉不舒的模样,右手搭在膝盖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落于其上。周闯立于殿下身后,他知道每当殿下无聊、烦躁至极的时候,才会不停地以指尖敲打膝盖。因着近日海防紧张,赵连也同意征税以增加军备。然而胡英却是反对,说赋税过重,非但不能提高军民士气,反而会导致军心涣散。燕桓听两方辩论了一会儿,恰好看到赵辛将批改完的文书放在一旁。他不由看了周闯一眼,“将赋税改革的那份文书挑出来给我。”他一直有一个想法,却碍于从前未能掌握连江城的实权,无法得以实施,年前回京述职之时,与齐赢一番畅谈,亦颇有感触。周边诸国皆以农业为本,田赋占了国库税收的八成以上。而在梁国边境之城,依托各国贸易,商业税的比例却远高于农业。连江城本就不宜种植,反倒是临河沿海,贸易不绝,是否能够提高商业税的比例,降低田赋,从而真正做到藏富于民?待周闯递上文书,燕桓一边听着属臣争论不休,一边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她的字倒是愈发像他了……燕桓再也没有心思听着喋喋不休的争论,他现在只想将她揉进怀里,好好亲亲她,然后再问她:阿吾是本王肚子里的蛔虫么?☆、姻缘灵签下面吵得一片乌烟瘴气,却见庆元王目不转睛地盯着不远处的一扇屏风。屏风之上是春日蝶儿萦绕花间的景致,许是明媚的日光迷了眼,看着看着,仿佛能看到那蝴蝶振翅而飞。有人多看了几眼,却仍然未看出个所以然来。而燕桓距离屏风很近,那物风又是绢丝所制,隐约透光。但见那蝴蝶的翅膀时隐时暗。若是他所料不假,屏风之后定有人安然落座,且时不时拂动衣袖,因而从屏风的这一面望去,有光线的明暗变化。即便隔着屏风,燕桓也能闻到那股熟悉的清甜气味。他收回视线,却是对文锦道:“从前伏龙岛是如何分赃的?”话一出口,众皆愕然。文锦一直沉默不语,甚至期望殿下能将她忘了。虽说她从前也是统领过千余人的伏龙岛主,可毕竟是海寇出身,虽有殿下亲自委任的职务在身,还是难登大雅。再说这每日早会议论什么赋税、时政,她的确不太懂。可是殿下方才问她,如何分赃?“这……所得财物,五分上缴,五分自留,若有奇珍异宝,不得据为己有。”文锦道。“若是有人精于此道,所得资财颇为丰厚,而有人不谙此道,一无所获呢?”燕桓又问。“所谓盗亦有道。”文锦说罢,却是惊奇地发现自己会引成语了,“有精于此道的兄弟,便给他们更多机会发家致富;而不擅长于此的兄弟,则调任岛上护卫,后勤之职。”“不错。”燕桓点头。即便是海寇,也有自己的生存法则。既然作为城池的管理者,自然应该因地制宜,随机应变,及时调整各领域的税收。多劳者多得,多得者便要缴纳更多赋税,然而这些人,也应当获得更多的权益。燕桓的眸光扫过众属臣,“本王的意思,是以户为基准,以收入作为缴纳赋税的标准,减免田赋。”此话一出,下面一阵窃窃私语。燕桓并不确定所有人能够理解他的观点,也许未来需要一年,甚至几年的时间来验证他今日的话。他不由望了望屏风,那蝶儿依旧是明暗交替的模样,她还在听。其实他方才的提议,也算有些保守了。那文书之上的内容更加激进:减免田赋,废除户赋,官营盐铁,其他各业允许官民合营。减免田税也便罢了,废除户赋实在是大胆。户赋可是各亲王、国公、侯爵所在封地的收入来源,岂能擅自废除?议事结束,燕桓又看了屏风一眼,她已经不在那里。秦悦懒懒倚着贵妃榻,对玲珑道:“快去准备些香饮子,一会殿下要来。”玲珑掩唇而笑,“jiejie怎知殿下……”话未说完,便见殿下锦袍抖动,迈步而入。玲珑吐了吐舌头,赶紧去准备茶水。秦悦一看到他,便欢喜地起身穿鞋,“殿……”“下”字还未出口,却被他抱了满怀,未能穿到绣鞋,反倒是整个人被他又压了回去。“殿下压到我的扇儿了!”她挣扎着。燕桓这才松开她,秦悦连忙将宝贝团扇捧在手里,长舒了一口气。燕桓细细瞧来,她宝贝得不肯撒手的,可不就是在星辰别院,她用以传情的团扇。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见: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原来她想他了,可他又何尝不想她?燕桓发现自己错了,说什么一日不见,思之如狂,分明一夜不见,他却辗转难眠,只觉锦衾寒凉,百爪挠心般地躁郁。“北齐贵女素来喜爱以团扇遮面,阿吾遮给我瞧瞧?”不待她答话,他便取过她手中的团扇,轻轻覆在她面前。秦悦以为他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便对着他做了个鬼脸,哪知弯弯如月的眉眼彻底暴露了她的调皮劲儿。玲珑刚放下茶壶,便听殿下急不可耐道:“回避!”玲珑火速冲出内室,连忙将房门也迅速关上。燕桓仔仔细细盯着她带笑的眼眸,他从前怎未发现,阿吾半遮半掩的样子亦是极为诱人。他一见她,便是连方才议事的烦闷也抛在脑后,反而欺身而上,右手拖着她的后脑,将她放平在榻上。“为何要劝我取消户赋?”他轻轻抵着她的前额。方才听他说到“回避”二字,秦悦便立刻红了脸,怎么才一见她,便又要做出这般羞人之事。他隔着衣衫抚弄她身前的酥软,“阿吾可知,废除户赋,本王便没钱养你,日后连牛乳都喝不起。”秦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哪有你说的那样惨!”燕桓道:“你养在内宅,可知男人当家有多辛苦?”她在他怀里不停地笑,“莫不是殿下想自己养在内宅,教我出去当家不成?”“那我岂不是成了吃软饭的二爷?”他将她的衣衫扯得凌乱不堪,又以唇舌检验她饮用牛乳之后的成效。秦悦在北齐之时,曾经隐晦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