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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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的雄性生物乖巧地站在你家客厅里。 一刻的沉默之后，你觉得有些微的尴尬弥漫开来。 “主人，给我起个名字吧。”略微低哑的声音从你面前传来。 “哦好，那个……”你快速抬眼看了看他，兽人的硬朗的面孔微微低垂，双眼看着你的脚。 头顶一对大耳朵像探照灯似的盯着你。 尴尬立刻散去，你只觉得可爱。 他的被毛也是黄色的，跟你以前养的那只狗狗很像。 “你叫‘西山微’好了。”你说。 你没有看他。 “好。” 你心里觉得有些对不起他，带着他来到客房。 “你睡这里吧，衣服我会给你买。这两天先在家里歇歇。”你打开客房的门，示意他进去。 屋子里很干净，一米五的单人床也足够他睡，屋子里基本的设施都有。 这些还是你以前的合租室友留下来的。 他却没有走进来。 “主人的房间在哪里？”他仍然低着头。 “就在你对面，不用担心。”你觉得他是有点害怕，笑着柔声宽慰他，“你不用害怕，在我家你不用做什么。” 你看到他慢慢抬起头来：“主人最好了。” ……………… 西山微一路跟着你走出那条专售兽人的小巷。 他低头看着自己裸露的身体，久违地感觉到了一种叫羞耻的东西。 当时被人带走以后，他最先到的就是工地，后来去了工厂。那些看守为了防止兽人私藏武器，不允许他们穿衣服。他就这样，夏天在工地，冬天在工厂。 每天醒来就被赶着去做工，只能吃中午一顿饭，直到看守用鞭子也抽不动他们，才能回到集中的宿舍睡上一觉。 他早就没有了羞耻心。 他只想再见主人一面，问问她为什么不要自己了。 西山微静悄悄地跟在你后面，跟着你坐上出租车。 你就坐在他身边，他的尾巴尖就落在你的大腿边。 他好想像以前一样摇着尾巴趴在你腿上。 “小姑娘买这么大只兽人啊？”司机从镜子里看着他，撇撇嘴，“放家里不害怕吗？” “不会啦，高大点还能保护我呢。”你说着，伸手拍拍他的尾巴。 他的呼吸都停滞了。 好想，好想被主人抱抱啊。 你本意是为了安抚他，摸着摸着觉得手感很好，自顾自捏着他的尾巴尖，手指穿过他的毛发，轻轻地把大尾巴上干枯的毛梳理整齐。 他在一边攥紧了拳头，紧紧咬着嘴唇，害怕自己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尾巴传来的感触像一股巨大的电流贯穿他全身。 司机后来又说了些什么，他一个字都没听见。 ……………… 你在狗东买的兽人的衣服第二天上午就到了，好在今天是周日，你还能陪他一天。 “来，自己会穿吗？”你把洗干净烘干过的衣服拿进客房，见他正坐在椅子前低头看什么，尾巴高高地竖在背后，微微地摇着。 见到你进来，他立刻站起来：“主人。” 在你家被你喂了两顿好的，你觉得他整个人都变精神了。 本来打算放下衣服就出去的你，进了他的房间。 咔哒，门在你背后关上。 “这些是我给你买的衣服，先穿穿看，不喜欢再买别的。”你笑着把衣服放在他床上，走到他面前，“在看什么呢？” “哦，在看书。”他侧过身，让你看到桌子上的摆设，你却顺手捞过他的尾巴，绕在手上轻轻揉搓。 你扫了一眼桌上的书，是前室友留下的一本文学杂志，《九月》。 “你喜欢看书？”你觉得有些惊喜，没想到他这样命苦的兽人也会喜欢阅读。 他又把头低下了，嗫嚅半天，才说：“嗯……主人不喜欢……我这样吗？” 他的声音又小又低，跟之前的样子大相径庭，你觉得有些奇怪，松了手上的尾巴：“怎么了？不太舒服吗？” 他咽了口口水，喉结很快地上下一趟：“没有，没事的。” 你歪歪头，见他只是有点脸红，放下心来。 “那你自己穿好衣服，一会儿我给你讲讲手机怎么用。”你最后撸了一把他的大尾巴，手从尾巴中间滑到尾巴尖，恋恋不舍地松开手出了房间。 走的时候还想，感觉他的耳朵也很好rua的样子。 ……………… 西山微浑身都像要烧起来一样，某些位置更是胀得吓人。 就像他发情那一晚一样。 他有些害怕。 他已经不像当年那么天真了。 那时候他被你宠着，从没受过一点苦，最大的苦就是你白天总是不在。 他每天早上送你出门，总趴在门口看你的车离开。 然后下午再在门口等你回来，第一时间扑进你怀里。 被抓走的第一年，他也被几个大佬看上过，想带回去暖床。有用强的，有许诺他好处的，他都不答应。 他虽然刚成年，还从没做过那些，但他知道，他只想跟你做这样亲密的事。 后来那些人就对他更狠了，抽别人一鞭子的，要抽他两鞭子。 但他不怕。 他觉得，一定是以前你对他太好了，他欠了老天要让他吃的苦。 如果他把欠老天的苦都吃完，甚至再多吃些苦，也许你就会来接他回去了。 你关门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看来他想的是对的，你把他接回身边了。 他看着自己的尾巴，脸上更红了。 他小的时候，你就喜欢揉他的尾巴，还喜欢捏他的耳朵。那时候他只觉得舒服，成年之后，却感受到了完全不同的感觉。 西山微猛地摇摇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子。 他走到床边穿上你给他买的衣服。 ……………… 你其实不太知道该如何跟兽人相处。 以前养狗，就是单纯地把狗子当宠物，每天喂饱、陪着它玩就行了。但现在这个，总归是个人一样的存在，甚至会看书。 你拿起手机想问问闺蜜，打了两行字，又删掉了。 闺蜜那个性格，你都能想象到她会说什么。 “我家小灰可听话了，什么道具都愿意试，有时候我都觉得有点抱歉。”这是闺蜜以前就跟你说过的。 想着，你脸上也有点热。 什么嘛，为什么要买个兽人回来给自己找麻烦啊！ 咔哒，客房的门开了。 你抬起头，看到穿着帆布鞋、牛仔裤、白T恤的兽耳少年推门出来。 你腾地就红了一整张脸。 这完全是你喜欢的类型，毛茸茸的耳朵和他身后若隐若现的尾巴，不但不奇怪，反而更叫你觉得可爱。 “你……咳咳……你过来。”你嗓子有点发紧。 他安静地点点头，向你走过来。 你把你的旧手机递给他：“这是我以前用的手机，你就先用着，家里有WiFi，等我给你办的电话卡到了你再出门。” “好。”他还是一样安静。 “那个……你想做点什么？”你见他竟然很会用，有些好奇他从哪里学的，但又怕问到他的伤心事，只好岔开话题。 “我想陪着主人。”他小声说，尾巴扬起的风飘到你腿上。 “哦好，你会做饭吗？我明天开始就要出去上班了，没法给你做饭了。”你突然想起来这是兽人不是以前的小狗，没有方便的狗粮可以叫他自己吃。 “我不会。”他低着头，尾巴慢慢垂下来。 “没事，我来教你，咱们先学会做饭，然后一起看个电影怎么样？”你察觉到这个和以前的狗子一样的尾巴，感觉和这个新的西山微也更亲近了一点。 “好。”他抬起头，看进了你的眼睛。 ……………… 西山微是兽人里最先进化成人形的一批，有着非常高的智能。 其实他化形以前，就在你身边学会了各种技能。 只不过那时候你也不做饭，所以他也没学到。 他很喜欢跟你一起做饭。 这个厨房不大，将将够站下两个人，他又长得壮，一个顶正常人一个半。 他低下头就能闻到你的发香。 做饭很好学。 你费力地试图把锅收到上面的橱柜里时，他轻易就能帮你做到。 还能把你半抱在怀里。 他按捺住了疯狂摇摆的尾巴，不让它掀翻垃圾桶和调料架，却按捺不住自己的笑容。 他感觉到自己的心，砰，砰，砰，仿佛每一下都胀满胸膛，再把血液送到他最高的头顶，叫他晕晕的。 这样美好的生活，是他受苦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