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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间瞥了身旁的红豆一眼,小姑娘依旧端端正正地跪着,微微颔首。把她也叫来大堂,是什么意思?“既然还未有中意之人,那我便做主了。挑个日子,你和红豆成亲吧。这也是老夫人的意愿。红豆,你可愿意?”“红豆……红豆愿意。啊不对!不是的,可可可……可是还是要淮哥哥愿意啊!”红豆稚嫩的脸颊迅速漫上了一片绯红,羞怯得一时连说话都开始语无伦次了起来,一双小手也忍不住捂住开始乱说的嘴。“人家姑娘都同意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这是我们容府定下来的,虽说之前希望你全心全意侍奉珣儿,可既然红豆这姑娘挺讨人喜欢,你们俩成亲后,互相有个照应,都在容府,为容府办事,也是稳定的一条路。我们话已至此,你该不会不同意吧?”容夫人见了红豆这幅模样,忍俊不禁。拈着帕子,笑吟吟地说道。于是整个容府更喜气洋洋了,就算不是容府少爷娶亲,但毕竟也算是在容府办喜事,能沾沾喜气。只有两个人除外,没有喜气,反而是闷闷不乐,虽然都没有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来。沈安淮犯了愁,他好像开始理解容琋在成亲之前说的“还没到那种心思”的感觉。因为张奶奶,他与红豆也算是亲如兄妹,不料红豆对自己却另有想法。最重要的是,他已无法把自己的感情分开,甚至剥离转移。此生爱人,唯容珣一人。可是当日容老爷和容夫人态度笃定,沈安淮也能理解他们的所作所为。正如容夫人坦言,只要他和红豆成亲,便能在容府稳定下来。当然,后半句自然是只要稳定下来,就便于掌控了。沈安淮苦笑。就算你们不控制,我也会因为容珣,一直留在容府,留在他身边啊。容珣揉了揉沈安淮的头发,又提起之前他负气离家出走的事。沈安淮顿觉羞涩,跳起来嚷嚷着还不是因为容珣故意气他。容珣笑了,这次不是那种他平日里挂在脸上的标准微笑,是真的开怀大笑,满眼宠腻。笑归笑,可二人仍无头绪如何去处理这件事。沈安淮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必须答应下来也是迟早的事,只是能拖一天是一天罢了。而沈安淮又不愿名义上与红豆成亲,与容珣有实,他觉得那是毁了红豆的一生,作为哥哥,他不愿这样。夏,也愈发炎热。“诶你听说了吗?沈公子要跟红豆姑娘成亲了。”“我听说了!唉,红豆那么好的姑娘,配他真是可惜了。配我还差不多,哈哈。”“可惜吗?我觉得挺般配的,连大少爷都对他赞许有加。”“大少爷赞许他有什么用?二少爷喜欢才重要。”“此话怎讲?”“你忘了沈公子是怎么进容府的了?为什么他什么活都不用干,一天吃喝玩乐,陪着二少爷就行了?我猜,肯定是那沈安淮施了什么媚术,迷住二少爷了。”“不可能吧?我听说沈公子已经答应了和红豆姑娘的婚事了,那他和二少爷……”“所以说你太单纯了吧?肯定是先答应下来,但只是表面呗。背地里还是会缠上二少爷这棵大树。可怜那红豆姑娘,便宜沈安淮了,他算什么东西啊。诶你推我干嘛?”正躲在树荫里偷懒聊天的两人突然停了下来,那个一直咄咄逼人,对沈安淮出言不逊的小厮,一回头发现有个人正站在自己身后,笑眯眯地摇着折扇望着自己,顿觉浑身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二少爷!小的错了,小的什么都没说啊!请二少爷恕罪!”那小厮见容珣依然笑眯眯地看着他这边,早已是慌了神,虽然咣咣地磕着头,嘴上却依然狡辩着,希望二少爷能没听清楚多少之前的对话,让自己侥幸躲过一劫。“放肆!背着二少爷嚼舌根,还让二少爷恕罪?你……”“云深。”容珣拦住身后愤怒的云深,笑眯眯地向前两步,居高临下地低眸望着小厮。“既然错了,又为何讲自己什么都没说?你的意思,是你什么都没说,而我非要责难你?”容珣依旧笑着,只是这笑颜中却带了几分不寒而栗。小厮慌乱地矢口否认,惹的他笑出了声来。“夏天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惹人烦忧。你知道是什么吗?”对于突然转变的话题,小厮一脸茫然,不知为何二少爷会突然扯这种题外话,而不直接责罚他。“就是,蚊子太多。被蚊子叮完之后,红肿难忍,如果没有药膏止痒,就只能另寻他法了。云深你说,奇痒难忍,除了挠,还有什么办法?”容珣笑着,将折扇合了起来,指指云深。而云深也立刻会了意。“以痛代之,便不觉痒了。”云深恭敬地向着容珣一拱手,回答道。“哎呀,我看你这嘴角附近,怎么被蚊子叮了这么多包啊?”容珣半俯身子,笑眯眯地打量着小厮的脸。“啊?没有被蚊子……”话未说完,小厮突然明白了二少爷和云深话里的意思,顿时眉眼都皱到了一起,挥手便是一耳光打在了自己的嘴角上。“诶,你这是做甚?”容珣微微一笑,故作惊讶之状。“回二少爷,蚊子叮了,奇痒难忍……听说,听说以痛代之……效果好。”小厮一边说着,一边狠狠地掌掴自己,嘴角边顿时开始泛起了红。“下回再让我听到你说沈公子的坏话,小心我剪了你的舌头。”容珣用扇柄托起那小厮的下巴,睁大了眼睛瞪着他,令人胆寒。旋即又恢复了他标志性的笑,折扇一摇,信步而去。☆、第十二章退亲“哈哈,所以在你心里,我便是这样一位兄长?有妻室,也将为人父,却喜欢拈花惹草,有意夺你所爱?”容琋倚在别院的大柳树上,双手抱怀,玩味地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长相有几分相似,神情却全然不同的弟弟。“是与不是,全在兄长一念之间。”容珣恭敬地拱了拱手,脸上亦是带着笑意,却是与容琋的开怀一笑差之千里,他眯着眼,一双好看的眸好似弯月,带着三分狡黠之态。听到这样模棱两可,实际还不如不答的回应,容琋也并未生气。他知道这炎炎夏日,容珣不会吃饱了撑得不忙生意,不陪沈安淮,无故来与自己游园叙旧。“沈公子是个很有意思的人,能结交他这样一位挚友,人生也会增趣不少。而挚友与挚爱是两回事,澹雅是我的妻子,也是我未来孩儿的母亲,是我会用一生去爱的人。对于沈安淮,你也是这般感觉吗?”容琋折了一片柳叶,在手指之间把玩。这个问题问得很是精明,容珣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