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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这里总有更多的机会。“日安,戴维斯将军。”兰波向科林费斯问好,自然而然地忽视了与科林费斯站在一起的凯文迪许,显然是亲疏有别。科林费斯对兰波主人似的做派不满意,他冷了片刻才回道:“日安。”之后,两个刚起床的人去餐厅吃饭,留科林费斯自己待在客厅里,暗金色的落地钟表遵循时间的流动发出声响,窗外毛榉树的影子落在大理石地板上,餐厅的方向飘来模糊的说话声,他坐在沙发上,竟然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早饭时间其实过得很快,兰波自觉避嫌,先行离开了,没有妨碍两个人谈事情。开往国会大厦的汽车上,坐着两个北方军的重量级人物。“你还记得自己当初为什么从汉普大学退学吗?”凯文迪许指尖相抵置于膝上,汽车行驶时,光影在他形状漂亮的手指上移动。“记得啊,那年你不是从学校里跑了嘛,你这一跑,学校里乱得不成样子,退学的人不少,我当时脑子一热,买了张车票就追着你跑路咯,现在想想还挺后悔的,我当时晚走几天拿到汉普的毕业证,现在石膏头像说不定都进名人堂了,回校办个讲座,‘知名校友’的头衔一挂还显得像个文化人。”凯文迪许扭头看他,冷淡的灰绿色眼眸里装着几分嫌弃。“当时没几天就毕业了,你跑什么呀?我当时还想,卡佩家那么有钱,你一学金融的,怎么说也能把你名下的财产套出来吧,跟着你就算是反·政府,那也得像电影里似的,开豪车喝红酒,日常穿着黑色高定礼服配上墨镜,嘴边叼着根雪茄,遇到敌人先撒钱再开枪,结束后做个祷告……”最后,他拉长音节感叹,“哪里想的到啊,跟着您也得喝西北风啊,您看看这苦日子好歹过到头了,分蛋糕的时候您可不能走。”科林费斯费尽心思终于迂回到理想的康庄大道上。“钱,确实从国内银行里转出去一部分。”卡佩家自己就是开银行的,凯文迪许就算要转他本人名下的财产,没有合适的理由也挪不动那么大的一笔资金。凯文迪许靠过来,看着他的眼睛万分郑重地告诉他:“全部交了入党费,我现在一想觉得交多了,等我写个申请把钱退回来以后,给您投资两三部电影,您愿意怎么拍怎么拍,徒手接子弹,步枪炸坦克都可以。”坐在副驾驶位上的道森忍了半天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抱歉,长官,有点感冒,您继续。”凯文迪许靠回椅背,恢复他一本正经的清贵模样。“汉普事件并非因我而起,我离开汉普之前,教员的工资已经发不出来了。”他视线落在自己指尖,眉头微皱,眼睛眯作狭长的深谷,似乎在回忆逐渐模糊的过往。“2534年,能源危机引发国内经济萧条,减税政策让本就负债累累的政府更是艰难,日夜开动印钞机似乎是当时唯一能够解决困境的方法,”他嘴角微动,在让人看懂无奈或是嘲讽之前,这个表情消失了,“确实有效果,那两年经济有回暖的趋向,然而没过多久,货币危机爆发了,经济危机与通货膨胀并存,这种现象很新奇,要知道卡尼尔经济学……”眼前晃动的手掌打断了凯文迪许漫长的回忆,科林费斯一条腿的膝盖靠着车座,他侧坐面对凯文迪许,腰背挺直,神情很是专注,态度很是诚恳,他说:“经济学听不懂啊。唉?你不是因为经济理论解决不了现实困境,然后理想破灭,选择当反对分子的吗?”凯文迪许拒绝正面回应他,他不动声色地切换到另一种说话方式。“每天早上我从家到汉普要顺着阿塞河边右岸那条路行驶,大约十分钟后会看到横跨河面的约敦桥,很多人从桥上跳下去,几乎每天都有,阴天或雨天一定有……从桥面掉下黑乎乎的东西,不像人,但那确实是人。”他问科林费斯:“你觉得现在和过去有区别吗?”科林费斯刚想开口,凯文迪许却制止了他。“我们需要这场战争。”一场转移矛盾、刺激经济的对外战争。科林费斯被他笃定的话唬住,一时接不上词,他愣半天才说:“战争……你不要那个位置……那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故意整我呢,你知道昨天我一个人跟一群人吵架多难受吗?!今早我甚至不能好好吃饭,牙龈上火了。”“我不确定,战争,我不确定它能为我们带来什么。”阳光斜扫,凯文迪许的头发被染成金色,他直视前方,眼神却是自己无法察觉的坚定。用毁灭换取新生,这是一场疯狂的豪赌,科林费斯在这一刻忽然想到:追随这样一个人,立于炮火之中也会底气十足吧。汽车停在国会大厦前,拾阶而上,穿过一排恢弘庄严的罗马柱,随着人的走动,肩章上象征上将军衔的金色三星如钻石般熠熠生辉,浆洗得笔挺的白色衬衫领子贴着侧颈,暗绿外衣领上绣有陆军利剑荆棘纹章,左胸前三排级别资历章,皮带紧扣腰身,鞋底踏在柔和的奶白色地板上,响起清晰而规整的脚步声。此处的战争还未结束。“兰波,你最近跟卡佩将军走得有点近吧。”兰波·葛林若是个堪称完美的副官,然而乔治却对他怀有几分忌惮,兰波做的太多,知道的也太多,不到逼不得已的时候,乔治不敢跟他撕破脸。如今凯文迪许同意出兵诺斯亚,国家元首的位子对乔治而言已经触手可得,他不觉有些飘飘然,下班后把兰波独自留在办公室。“是吗?很近吗?”兰波关上窗户,夏日傍晚微风徐徐,薄薄的玻璃将这点儿舒畅阻隔,室内的空气缩成浑浊的一团,乔治掏出手帕抹掉额头上泌出的细汗。“诺斯亚的军情……您准备怎么透露给A国?”他靠在窗边随意眺望,晚归的人零零散散步下台阶,逐渐远离国会大厦这个庞然大物。乔治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脸色一沉,没有说话。“A国主动联系您了吗?”他离开窗边,缓慢地走到办公桌前,他站着,两人只隔了一张桌子,“主动联系您最好,没有的话就有点麻烦了。”乔治仰头看着他,脸上每一道皱纹都微微颤抖,瞧着有几分可笑,兰波鼻尖钻出一缕嗤笑。“看来A国已经联系您了,您同意吗?”他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汗水从乔治全白的头发里冒出来,聚成股顺着脸上的皱纹流淌。“我……同意了。”仅仅将凯文迪许调去诺斯亚地区并不稳妥,万一他凯旋而归呢?打败仗甚至回不来才是最好的结果。“省事,嗯,不错。”兰波点点头,他挑起一边的眉毛,做出一个露齿的笑容,表情生动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