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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激道:“谢谢九哥。”玄渝摸了摸瑶光的头,看着她走进璟合宫,这才转身回了东宫。李承清这些时日总在忙,每日早出晚归,昼伏夜出的,少有几回能碰见面的。他这人才踏进殿门,日常来送药的宫人就凑了上来,一擦满脑门的虚汗,恍如劫后余生一般,道:“九王,您可算回来了。殿下吩咐奴才们看着您喝药,你赶紧喝了吧?”喝完好交差,玄渝如是想,昂头灌了下去。味觉渐失的好处就是,喝苦药完全没有想要呕吐出来的感觉。虽然不能完全照白水喝,可也差不了多少了。玄渝估摸着,再晚一些,寻沅又要过来啰嗦。索性就坐在台阶上等着李承清回来。足足等了四个时辰,李承清才踏着落日余晖从外面回来,身后跟着两排宫人,为首的两个宫人手里各抱着很厚的一摞公文。“不好好在玉华殿修养,跑我这来做什么?”李承清提袍踏上台阶,顺势一把将玄渝拉了起来。“皇兄,我在等你啊!”玄渝揉了揉坐麻的腿,亦步亦趋的跟着李承清进去。陈林赶忙让人送了浓茶过来,伺候着李承清宽衣、净手。玄渝在一边静静的等着,直到李承清喝了茶,将茶杯放下之后,才又开口:“皇兄,我听说父皇给瑶光赐婚了。”“嗯。”李承清淡淡应了一声,开始翻阅奏折,右手执了毛笔,柔软的笔尖从砚台边舔过。玄渝顺势替他研磨,又道:“皇兄,我觉得蒋钰不是个好东西,他又不喜欢瑶光,瑶光也不喜欢他。何不求父皇悔了这亲事?”李承清提笔在奏折上落下批注,闻言便道:“感情之事总是要培养的,再说,金口玉言,哪里是想悔亲就能悔亲的?”“呐……你是太子,也没有办法吗?”李承清抬了一下眼皮,反问道:“那你是九王,你有办法吗?”玄渝一时之间居然无从反驳,可还是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真的没有办法了吗?皇兄,瑶光喜欢的人是宋令羽。她嫁给蒋钰,不会幸福的。”李承清将奏折合上,将毛笔放回架上,捏了捏眉心,似乎很是疲惫,无奈道:“行了,你也别给我研墨了。没事干的话,让扶风带你去京郊骑马,或者你跟寻沅出去喝花酒也行。只有一条,不准惹事生非。”“皇兄……”陈林在一旁拉他,低声劝道:“九王快别痴缠了,近日公务繁忙,殿下已经有好几晚都未成休息了。这身子骨本来就吃不消了,您快别火上浇油了。”玄渝无话可说,李承清是太子,忙于国事也是理所应当的。可他总觉得像李承清这么厉害的人,该是有办法帮忙的。如若不然,那就是李承清根本就不想出手。至于为何,大约只是瑶光嫁给蒋钰对东宫有利吧。有时候,玄渝真的十分迫切的想要知道李承清到底是如何想的。只可惜,他看不懂,猜不透,也想不明白。从昭阳殿出来后,寻沅果然找了过来,先是给玄渝披上了一件藏青色的斗篷,再是摸了摸他的手,道:“手好凉,天色晚了,怎么不知道加件衣服?”玄渝觉得寻沅现在也忒小题大做了些,遂摇头晃脑道:“爹肝火旺盛,爹不热。”“滚!”寻沅照例是毫不客气的骂他一句,又将人往殿里推。……玄渝一开始没太懂,在玉华殿躺了一会儿,堪堪觉出点意思来。今个白日里,蒋钰说的最后一句话,怎么听都是在邀请他。莫不是蒋钰一开始就猜到李承清不会出手,遂才如此说的?玄渝翻来覆去总也睡不着,想了想,到底是爬了起来。穿戴整齐之后,轻手轻脚的往殿外走。昭阳殿还亮着灯火,就是不去看,玄渝闭着眼睛也能想象到,李承清此时此刻就坐在书案后面,奋笔疾书。眼前的桌面上,安置着高高两摞公文,右手边必有一杯浓茶。陈林就立在边上候着,时不时添点热茶进去。也许扶风也在。再多的,玄渝也没继续往下想。轻车熟路的翻墙出了皇宫。他这歪门邪道的事儿做的次数多了,宫里什么时候有人巡逻,什么时候交接,今个是谁当值,了解的一清二楚。再不济,还有李承清的玉佩在,除了蒋钰那厮之外,阖宫没人敢不给李承清面子的。街道上来往行人很少,玄渝拐了几条街,才摸到花楼里。花楼做的就是晚上的生意,说是门庭若市也不为过。里头歌舞升平,纸醉金迷,何其快活。玄渝由着姑娘引路,径直上了二楼雅座,刚好能俯视一楼大厅。他目光逡巡一遭,总算在一个拐角处瞧见了蒋钰。蒋钰正大马金刀的坐着喝酒,桌面上还摆着几碟下酒小菜。一条腿还翘在旁边的凳子上,十足十的浪荡样子。要不怎么说是练家子,玄渝才看了他几眼,蒋钰立马便察觉到了,稍一抬首,正好同玄渝目光相接。一刹那,蒋钰眼里露出抹得意和欣赏相融合的情绪,起身径直上了二楼。第40章突然欢喜(5)“真是巧啊!”蒋钰自来熟,大马金刀的落了坐,将手里的酒往玄渝跟前推了推,笑道:“来,喝一口给我瞧瞧。”玄渝也不同他客气,果真就喝了一口。烈酒入口,本是灼热难忍。可他却只觉得如同白水入口,半点酒味都尝不出来。“好胆色,我喜欢。”蒋钰眼里的欣赏毫不掩饰,接过酒壶仰头又喝了几大口,这才将酒壶重重地放下,道:“公子生得这般模样,还敢来这种地方,可不得叫人误会?”“误会什么?”玄渝颇为不解。恰好走过来一个醉汉,摇摇晃晃的举着酒杯,一见玄渝的面,立马凑上前来,伸着粗短的五指,就要往人脸上摸。“好俊的小倌儿啊,来,让大爷香一个!”玄渝迅速起身,抬腿准确无比的一脚踹了过去。这醉汉登时脸憋成猪肝色,两手捂住裆部,哭嚎道:“哎呦,我的祖奶奶啊,怎么还打人啊!”“我得说句心里话,打得好。”蒋钰很明显是那种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抚掌大笑:“哎呀,我这太喜欢你了。你可比我以前认识的人有趣儿多了。”从二楼楼梯口涌上来几个打手,蒋钰也不以为意。一把将玄渝往怀里一拉,顺势往凳子上踢了一脚。就听“哎呦”一声,伴随着膝盖骨碎裂的声音,一个打手瘫倒在地。其余人见状,一齐冲了过来。“麻烦。”蒋钰微微蹙眉,拳拳到rou,毫不留情。有个打手也真是够可以的,举着板凳想要过来偷袭,被玄渝发现,提醒了蒋钰一声。蒋钰二话不说,直接将人从二楼踹到了一楼大厅,厚实的梨木桌子都被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