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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如何不知?可是真要决断,他心中又诸多考量。忙了一夜,林习双眼通红,却仍然没有任何解毒的好法子,幸亏有太医院那些人一同帮着诊治,否则他一个人,当真架不住这凌厉毒性。姜熠也在这里守到凌晨,才换了朝服上朝去了。皇帝中毒一事必须瞒着前朝,否则一旦引起猜测,必定朝堂动荡,百姓不安。可是,正当姜熠打起精神,准备一如往常一样与朝臣议事的时候,因为之前阮晏一案已经升至大理寺少卿的齐敏忽然有折上奏。姜熠看着这个最近才在朝廷崭露头角的新起之秀,顿时就有些头大。平时的朝堂之上,不外乎一些短时间内无法处理的军国大事,还有内政琐事,邢狱之事除非牵连甚广,否则很少在早朝之时商讨。这会儿齐敏站了出来,而且一脸迫切得意的样子,他要上奏的事,姜熠几乎完全可以推测。不动声色地按按额角,他只能示意让他讲下去。果然,齐敏所奏一如姜熠心中所想,太医院令刘安被人发现吊死在家中,脚下一封遗书,上言他受人指使对皇帝下毒,如今害怕罪行败露才自杀谢罪。至于那指使之人,齐敏抬头看了看姜熠,似乎不敢直言。听着这与阮晏之案时如出一辙的案情,姜熠心中苦笑。六哥还真是一点也不隐瞒,直接就告诉自己一切是他所为。下毒,又是下毒,他始终不懂,为何姜炀心中对姜恒如此忌恨,明明是血脉相连的亲生父子,他却一次次要置他于死地。而且自己从未与六哥有怨,就算十年前阻止他谋害父皇,又因为皇储之争立场不同,但毕竟兄弟一场,何须赶尽杀绝,各凭本事,谁能做好这一国之君,便由谁做罢了。弑父害弟之人,就算得了天下,又如何心安,如何快活?不过是惨淡一生,折磨一世而已。作者有话要说:☆、不如意常有,可与言者少。姜熠知道其中情由,还能坐稳,可是众大臣却站不住了。皇帝生病一事,他们尽皆之情,也是皇上亲自下令让太子监国,他们才能安稳至今。可是现下竟然有人谋害皇上,意图谋反,好事者自然立刻涌动起来,竭力搅浑这趟水,他们也好坐收渔利。毕竟,若是运气来了,站好了队,那他们可就有希望成为新皇帝的开国忠臣了。面对满朝大臣的声声质疑,姜熠沉默以对,他还没想好究竟该怎么做。齐大人,那意图谋反的贼人是谁,你说出名字来,老臣这就去取了他的狗命!一声高呼,将众人的注意力集中到了这一点上。方才他们只纠结于皇帝是否当真中毒,这会儿才发觉应该找出凶手,严惩不贷,也好重振朝纲,肃清jian邪。喊话的京城西部尉王权,一个满脑子机关算计的老油条,惯会见风使舵。六哥用这些人,也不怕失了自己的身份。齐敏装模作样推脱一番,才口呼饶命地跪在地上,其用意不言自明,朝堂之上登时鸦雀无声。是了,皇帝不见朝臣已久,能接近皇帝又有□□之心的,不正是上面坐的这位吗?姜熠看着一群方才还像闹市口长舌妇吵架一样争论不休的群臣,嗤笑一声,他一甩袍袖,威严赫赫地站在大殿正上,俯视着底下心思各异的大臣们,他的声音沉稳有力,不见丝毫慌乱:大理寺少卿齐敏,陷害太子太傅在前,如今竟信口胡言,公然在这上元殿诬陷太子谋反,不仅有违三纲,更令朝堂动荡,天下不安。如此jian佞小人,岂能留之?来啊,将他绑了,押入天牢,择日问斩!御林军早已在外候着,闻言进殿,雷厉风行地将齐敏绑了就要带走。齐敏还未求饶,王权就已再度开口:敢问太子,阮晏一案人证物证俱全,何来陷害之说?而且如今皇上究竟情况如何,身为大臣,我们理当知情,太子这么着急就将勇敢谏言的齐大人绑了,岂不是更让人诸多猜疑?他们二人早在底下商量好了,如今一唱一和,直要逼着姜熠步入绝境。果然,平息片刻的朝臣们闻言又sao动起来,如果太子当真有谋反之心,那这事就不能草草了事了,毕竟,除了党派之争,朝廷中还是有相当一部分大臣乃儒家学士,忠君守国,维护正统之心深刻。哼!姜熠冷哼一声,缓步走下台阶,一步步逼近王权,那般凌厉凛然的目光,岂是一个无骨小人所能直视,王权顿时气焰就低下去了几分。黎家一案过去已近二十年,史泰也早已告老还乡,为何他偏偏在此时自杀?还有那个人证黎樊,他既已化名离樊,逃离樊笼多年不问世事,不报冤屈,又为何再提往事,让自己再入俗世。这一切巧合,如果不是幕后有人指使,又如何能在朝堂掀起巨浪?或者今日之事,与阮太傅一案,你们若是还有脑子难道看不出其中关系吗?还是说你们的心思,全都用到了结党营私上,晟轩有尔等忠臣,还如何传世万年?姜熠一席话,气势十足,让朝臣噤若寒蝉。齐敏王权之流,也不敢妄言。六哥,如果你执意如此,为了晟轩国泰民安,我岂能一直容忍?今日之事到此为止,退朝!袍袖一甩转身向后殿走去,姜熠留给众大臣一个伟岸挺拔的身躯,正义凛然,毫无愧意。回到北宸殿,林习从昨天起劳累至今,从未合眼,终于支持不住趴在桌上睡着了,一脸倦容,一双温润的眉眼下多了斑斑青印。姜熠眉头一皱,小声斥责身边内侍为何不带林习下去休息。内侍却不害怕,发而有所倚仗地回答:林大夫说了,他要在这儿等太子回来。果然,这一句话堪比任何良言,姜熠脸色一暖,挥手就让他下去了,半丝责罚也无。这北宸殿的宫人们,果然都成精了。小心翼翼抱起林习,姜熠准备带他回房休息。没想到林习心中担忧,并未熟睡,他刚俯下身,感受到一抹温暖气息的林习就睁开了眼。虽然有些倦意朦胧,但是看见自己时他眼中骤然绽放的动人光亮,一如当年般,让姜熠置身云端,情难自抑。你回来了?大臣们有说什么吗?他们会不会为难你?都怪我医术不精,没办法马上让皇帝醒来,否则那些坏人就一定陷害不到你了......心中一动,俯身吻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姜熠满足而幸福。这里可是北宸殿正殿,皇帝还在床上躺着,周围站了一大堆宫人。林习一张脸顿时红了个彻底,一把推开他,别过脸去看着门口。要死了要死了,全都被那些人看见了。虽然他们装着没看见的样子,可是自己明明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