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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发呆。黑暗里那汉子宽广结实的脊背又清晰的出现在自己眼前,薛照青恨自己乱想,翻了个身,把薄被夹在自己两腿之间。一边摩梭着,一边逼自己在脑子里背书。“自天子以至于庶人,一是皆以修身为本。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起初还满是四书五经圣贤之书的脑子里,忽然出现了牛耿粗壮有力的胳膊,那毫不费力便能抱起满满一筐料草的胳膊抱起自己的身子来,肯定也是十分轻松的。薛照青咂咂嘴,那壮硕的身子如果压在自己个儿的身子上,那该是什么滋味……圣贤之书早已被薛照青扔到了脑后,他看着自己腰部以下兴奋不已的部位,控制不住的把细腻的小手伸进了里裤之中,一番折腾之后,薛照青看看地上粘腻的一片,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那个蛮汉子,他薛家大少爷,要定了!第二天一早,在自己房里用完早饭之后,薛照青换了一身浅蓝色的长衫,系好腰带,束好头发,整理好仪容之后,便动身去到后院西侧的厢房处看望薛家老太太。“咳,咳咳!”刚进西厢房的门,薛照青便听着了祖奶奶沉重的咳嗽声,他慌忙小跑了几步,走到了厢房里侧的卧房里。“祖奶奶,祖奶奶。”一进卧房,薛照青看到老太太背靠在一个软枕上,软软的坐在床上,一旁侍候的大丫头金凤正拿着个痰盂立在一边,让老太太把嗓子眼儿里的重痰给吐出来。薛照青连忙帮着老太太拍背,咳了一会儿子终于把那口痰吐了出来,老太太缓缓喘了一会儿,这才说出话来:“照青啊,你从西安府回来哩?”“是,祖奶奶,重孙回来看您来了。”“好啊,好啊,我看看,瘦了没?”“没有,祖奶奶,照青在西安府好着呢,倒是祖奶奶,怎么咳嗽的这么厉害?”“老啦,祖奶奶不中用哩。”“大少爷。”倒了痰盂的金凤掀了门帘子走了过来,手里拿了一碗银耳莲子汤,走到老太太床边:“自打入秋之后,老太太便时常这样,早晨的时候更是厉害,有的时候咳得厉害了,饭都吃不下去几口。”“别听这丫头胡说,祖奶奶好着呢,祖奶奶还得等着照青结婚娶媳妇生娃娃哩。”老太太一句话说完,又捂着胸口一顿咳,那本就像核桃皮似布满皱纹的脸上,这会儿更是拧成了一团。薛照青接过了金凤手里的碗,趁着老太太咳完了,一口一口喂老太太喝汤,正喂着,一个美俏的妇人掀着帘子走了进来。这妇人生的面若桃花,柳眉杏眼,高鼻小嘴,身段婀娜,面相看起来十分温柔谦和,薛照青见她进来,忙将碗放下,起身行了个拱手礼。“照青拜见姨娘。”“照青回来了啊,我说呢,这一大早的,老太太咳得都少了,准是见了重孙高兴的。快起来,别拘着。”“昨天夜晚归来,未敢惊扰祖奶奶和姨娘,今日一早便过来给祖奶奶请安,正想看完祖奶奶去拜见姨娘,哪想着在这里就碰见了。”薛田氏捂嘴一笑,继续说到:“你从西安府一路颠簸过来,估计也是累坏了,姨娘这儿规矩没这么多,你得空多来看看老太太就行。”说着坐到薛老太太床边,拿起瓷碗,继续喂着。薛老太太一边喝着汤,一边指着床边柜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拿。“老太太,您想要什么,您说,我来拿。”最后一口银耳汤喂完,薛田氏把碗递给金凤,往老太太指着的地方走去。“那柜子里有几颗香梨,你给照青拿着。他从小喜欢吃甜的,准喜欢吃这。”薛田氏打开衣柜,果然看一个布包裹里包着五六个黄澄澄的大香梨,这梨她认得,是前几天老爷托人从江南快马运过来的贡梨,总共就只得了这十来个,老爷自己留了两个,给了她一个,其余七个都送到老太太这了,不过瞧这数量,老太太最多只吃了两个,其余得都被藏在这儿了。“祖奶奶,这可使不得,这梨对咳嗽好,肯定是父亲给您留的,照青可不能要。”“要的,要的,祖奶奶牙口不好,咬这个都咬不动,放我这也是浪费,况且青儿从小就喜欢吃甜的,祖奶奶不给你给谁啊?”薛老太太接过薛田氏递过来的包裹,硬要往薛照青怀里塞。“照青,你就收下吧,这是你祖奶奶的心意,你要是不拿,老太太该不高兴哩。”薛田氏在一边劝道,薛照青无奈,只得收了包裹抱在怀里。“大少爷,老爷在祠堂等您,说让您给老太太请完安以后,去祠堂祭祖哩。”薛老太太门头的伙计通传道。“好,我就过去。”拜别了祖奶奶和薛田氏,薛照青包着香梨从后院西厢房走了出来,刚想回自己房间把香梨放下,见走廊上过来了一个小厮,他思忖片刻,对小厮说道:“这几个梨子,你送三个去二少爷屋里,就说是老太太给的,其他的先帮我放回屋里。”“是,大少爷。”第3章薛家的祠堂是薛家规矩最大的地方,祠堂入口的高门上,挂着一块黑檀木雕成的匾,上面用金漆写着世敦友亲四个正楷字,几个顶梁的乌木大柱子上刻着薛家的族训,正对着祠堂大门的便是薛家历代的祖宗先人牌位,牌位两侧常年点着长明灯,经久不灭。除了薛家其他支脉的叔伯之外,这块地方平日里只有薛乾,和两个儿子能进的来,娶过门的媳妇无论是大是小,也只有在拜完天地之后才能进来拜祖宗,祖宗拜完了才算正式入了薛家的宗,成了薛家的人,可即使是这样,日常的祭祀里,女人也是入不得祠堂的,更别提家里的丫头和其他伙计长工。平日里的打扫都是大管家薛富亲力亲为,每个月的初一十五,薛乾都会在这里祭祀祭祖。薛照青推开祠堂的门,薛乾薛富和弟弟薛照文正立在祠堂牌位一旁,他径直走向祠堂正中,撩起长衫跪在牌位前的软垫上,薛乾点了三炷香递给他,薛照青把香贴在额头,大叩了三个头后,起身,把还在燃着的香插在了香炉里。“照青,今日并非初一也非十五,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来给祖宗上香么?”“儿子愚昧,未能揣摩父亲心思。”“你考取功名后,久居西安府教书,这固然是件好事,可薛家是在土地上起的家,祖宗的遗训不能忘,况且为父已经快到知天命的年龄了,最近这几年也自觉着身体一年不如一年,所以为父想让你趁着这次回来,学学管理家里的农田和牲畜,学学怎么收租子,管理伙计长工,跟读书相比,这些算不得清雅的事儿,可要守住薛家的这块祖产,靠的还就是这地里的活。”“是,父亲教训的是,这些年是儿子没有考虑周全。”薛照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