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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地仰着,显得好看极了,水沿着纤长的脖子蜿蜒地流了下来,打湿他的裙子。沈斯缪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嘴唇,他斜着眼看纪浔,轻幽幽地说:“你捉弄我。”纪浔挑了一下眉没有说话,他把沈斯缪手后的皮带解了下来。沈斯缪松开手之后,把手朝他伸过去:“破皮了。”纪浔把烟捻在烟灰缸里,拆开了两个创可贴黏在了他的手上。作者说:纪浔你不是男人(???皿??)??3??他们第一次肯定是妙妙脐橙强上。第12章沈斯缪如同踏入了一团迷雾里,意识混沌,无处着地。他恍惚中看到了橙红的光晕铺满了长长的公路,在落日还没有降下去,一排排的路灯就亮了起来,细长的路灯杆投在地上,也随着步伐而绵延摇摆。河水都被这光晕染成了一片赤红,漾起扭曲的波纹。车辆朝着落日余晖驶过,过往的路人穿着最新的夏季浴衣,提着小型的杆灯穿插而过,橙色的光影将这里染成了日落大道。沈斯缪穿着红色的浴衣走在这长长的公路上,这是一年一次的夏日祭,到时绚烂的焰火将从这里升起,落满整个河面。余晖渐渐地褪去了,沈斯缪手拿了团扇走进了庙会里面。各类巨型的杆灯高高地挂起,红黄色的灯光斑斓地晕开在脸上,人群拥挤地穿插在各个摊位,鲷鱼烧的香味交杂在其中。这是他觉得最放松的时候,没有繁琐的工作,没有复杂的社交。他穿上最艳丽的女式浴衣,绾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享受着独属于他的乐趣,享受着这最贴切的人间烟火。摊位上挂着风铃叮叮作响,投标和投球的欢呼声络绎不绝,花火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沈斯缪用蒲扇轻轻地点着鼻子,看着一个面具出神。老板带着关西的口音,拿着一个面具叫他试一下。沈斯缪笑了一下,用团扇轻轻指一下另一个面具,那是一个精巧的狐狸面具,老板递给了他。沈斯缪付了钱,戴着那个面具在各个摊位游逛着。沈斯缪走在拥挤的长街里,无数绚烂的灯笼在倒退,各类人群从他身边穿梭而过,红色的光晕斑斓地映在脸上。他平淡地抬头看了一眼,却定住了脚步,久久不能挪动。明明是很寻常的一眼,他却仿佛窥见了繁花盛开又败落,无数的人群都在倒退,只有长街中央的人站在那里与他对望。那人站在红色的提灯下,挺拔又瘦削,黑色的浴衣被笼罩了一层淡淡的光晕,整个人也融进了赤红的光里。那人垂着目,抬了一下薄薄的眼皮,目光和他对视上,眼神寡淡又冷寂,一瞬便移开了。这短短一瞬的对视,让他站在拥挤的人潮里,心跳不止,久久不能回神。沈斯缪回过神来时那人已经不见了,那是一种莫名的怅然若失感,他几乎对这绚烂的灯笼,琳琅的摊位,都失去了兴趣。他穿着木屐,拿着团扇和小布袋,急急地去寻找那人。花火大会即将开始,穿着精致浴衣的女孩们点燃了仙女棒,焰火像转瞬即逝的花蕊,燃起,又熄灭。搜寻未果,他慢慢的在庙会里面随意地慢逛,却心不在焉到了极点。为了防止焰火点燃发发生意外,庙会里有雾炮洒水车,车子的高压水枪出现了问题,沿街渗了不少水。沈斯缪站在一个摊位上看风铃,突然人群中爆发出了一声尖叫,细雾一般的水从水枪里面喷出了。躁动的人群相互拥挤着逃离,他有些愣住了站在摊位前,在他还来不及反映的时候,一个人突然一把拽过了他搂在了胸前,他闻到了皂香,清冽又干净的味道。如雾一般的水喷在了身上,然后就是强力的水压乱喷。搂住他的人被彻底的淋湿了,沈斯缪看着他的脸愣住了。从沈斯缪的角度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下颚线,他的头发被淋湿了一缕缕地往下滴水,眼睫下是浓黑的瞳孔。是他,一种奇妙的兴奋感让他血液加速流动,几乎头皮发麻地看着他。沈斯缪的面具被撞落在了地上,那人眼皮下垂,淡淡地看着他,用日语说:“没事吧!”沈斯缪摇了摇头。在灯光的照映下,如雾一般的水被蒙了一层黄晕,如烟似雾。慌乱的人群发出了兴奋的欢呼,穿着浴衣的小孩在水雾中来回穿梭。那人背对着水雾站在他身前,身姿挺拔如竹一般,瘦削俊雅,冷冷淡淡的没什么表情。他弯腰捡起了地上的面具。沈斯缪看着他朝自己走近,然后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在眼前闪过。他凑近把面具戴在了沈斯缪的脸上。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连呼吸都止住了,手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他仿佛感觉过了一万年,车水马龙在流转,灯火阑珊燃起又熄灭,时间停滞,只有他凑近亲手为他戴上面具。四周突然骤亮,人群发出兴奋的欢呼,绚烂的烟花在苍穹亮起。瞬间照亮了他们的脸,沈斯缪在他漆黑的瞳孔里看见了流光溢彩,以及戴着面具的自己。在他转身想走时,沈斯缪扯住了他的袖子,他的指尖发白,语气不稳地说:“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烟花在他头顶亮起,他的脸平淡如常,淡淡地说:“浔。”“浔。”沈斯缪喃喃地念了好几遍,浔在日文里面意味“川のほとり”他与夏日祭在京都遇见了他。那是一个最平淡无奇的夏季,燥热的天气,晒化了的沥青路,以及如翡冷翠一般绿的池水。沈斯缪很少会做梦,做了大约醒了就忘了。他每天要记的事情太多,匀不出空间来记虚幻的内容。对他来说时间就如车轱辘,滚滚向前。叫会他这个道理的是沈白远。他说水向东流,木能成舟,一切都是有迹可循。他说唯有时间覆水不可收,一旦错过就如长龋齿一样,后悔莫及。迷雾消散了,混沌消失了,风扇转动发出了嘎吱的声响,沈斯缪浑身酸痛陡然苏醒,是梦。他僵硬地扭过头看着擦拭廊道的佣人,院子里的枯山水带着让人心静的禅意。他梦遗了,梦到纪浔的脸,做了一场须臾的春梦。沈斯缪站起身来把松垮的浴衣系好,打开柜子。他抬手时能听到骨头发出的咔嗒脆响,柜子的木味发出一种奇异的香味,让人感到不安。他僵硬地把一件外套拿出来,紧紧地搂在怀里,他坐进柜子里面把柜门关上,里面挂着艳丽的浴衣,如同倒挂的女鬼,凄厉又渗人。沈斯缪把那件外套罩在脸上,又搂在怀里,身体颤抖不止。他摸索着柜子,找到了一双丝袜,他哼着奇怪的小曲,慢悠悠地把丝袜往腿上套,在黑暗中摸索着涂上了口红。沈斯缪打开了柜门朝院子里走去,佣人的头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