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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轻轻拿手巾擦拭眼角,“难得娘娘还如此记挂,寻儿真是有福了。”这时,一个粉衣体面宫女碎步走进宫殿,行礼言道:“娘娘,四皇子到了,正在殿外。”端妃正色道:“让淮儿进来。”“是。”不一会儿,一身极好的冰蓝丝绸外袍的高仪淮缓步走近,纪如寻第一次见他穿得如此华贵。外袍绣着银色梅花样式花纹,雪白的滚边在他的步伐中轻微翻动。腰系着纯白色的玉带,头上是奶白色羊脂玉发簪。清俊似仙,眸如星辰。第27章他像是踏着初秋的暖意而来,笑意扫在眼尾处。“儿臣给母妃请安。”高仪淮作揖请安。“快快起来。”端妃虚扶一把,很是关怀的模样。接着说道:“这是卫国公夫人和卫国公四小姐。”高仪淮一一行礼,纪如寻也侧身回礼。端妃很是满意的样子,“还记得寻儿幼时最喜欢黏着你玩儿,卫国公每次入宫也都来看你。淮儿你带着寻儿去宫里逛逛吧,正好有些秋意,十丈垂帘都开了。”“是。”然后高仪淮直起身看着少女,笑意流进眸中。纪如寻侧头看看段清璇,段清璇不着痕迹地点点头。她很清楚,端妃现在的意思,纪家还有些价值,当她亲儿子的正妃她瞧不上,但是当养子的正妃她却很满意。虽是知道这些,纪如寻的脸却微微红了,好似落入这个算盘里也不错。看着动作在众人前还有些僵硬的少女,高仪淮突然想到她一直是蹦蹦跳跳的样子。与人交谈常常怯弱不敢说话,外人都说她山野丫头没见识没才艺。他却觉得对她温柔些,她就会放下戒备,眼睛清澈。纪如寻跟着高仪淮走出殿门,宫殿华丽非凡,殿外景致更是精心布置。她再次走到高仪淮的身后。一直盯着他袍上的暗纹走着。高仪淮的声音极是好听,他慢慢说着每一步景的特点,偶遇到他所喜欢花种的会从花期讲到四季,还会引经据典。尔后还会说着典故由来的趣事,然后每次望向纪如寻时,对于纪如寻的迟钝也不恼,依旧是和气温柔的样子。纪如寻突然想到,要不要在他面前别这么傻乎乎。“四哥!四哥!”听到少年爽朗的声音,纪如寻却无奈皱眉。这一处小花园内,十丈垂帘开得甚好,左方的小拱门内,一个嫩黄绸缎的少年正兴奋地朝着二人挥手。纪如寻猛然睁眼,气息不对。她跨出一步看去,高仪乐身边还立了一个男子,比高仪乐高出半个头来,长身似松带着凌厉的意味。一张脸庞跟高仪乐有几分相像,五官却更为深邃精致,傲气中透着伶俐。这就是那个五皇子吧。有了几分京都少年没有的挺拔和锋利,这是受过边关烈风的人才能磨出的气焰。高仪殊挺立在她对面,眼神像是冬日里的夜空,让人妄图深究却望而却步。这个不寻常的少年看着面前的二人,一个是他最亲密的哥哥,一个是面色惨白五官娇俏的女子。对上女子视线时,她总是闪躲好似很怕生怯弱。“四哥,好久不见。”纪如寻小指指甲陷在rou里,这个人说话都像是带着边关风沙的无情。就是这个人派人杀小镜子。“五弟七弟,晚上才摆宴,为何此时就入宫?”高仪淮轻声问道。高仪乐走过来,刚想回话。他就注意到高仪淮身旁的纪如寻,面色瞬间变了,“哼,小傻子你进宫干嘛?”纪如寻忍忍说道:“随娘亲给端妃请安,顺便退还信物。”声音微弱透着惧意。高仪乐也不傻,脑子一转悠便将高仪淮扯过去些,“哼,我四哥可不是你能肖想的!”他转头对高仪淮说道:“四哥,母妃召你进宫就为了陪这傻子?我这就去跟母妃说,四哥也不会娶这傻子。”高仪淮皱眉,拦下了瞬间就生了气焰的高仪乐,“七弟,纪小姐怕生,我性子温和些与她好相处。你莫要去惹母妃生气。”高仪乐冷静了下来,却听他四哥接着说道:“以后不能叫纪小姐傻子,你这般无礼哪有皇子的样子。”高仪乐瞬间委屈起来,眼睛瞪成铜铃,纪如寻垂下眼帘,想看看他还会不会跺脚。这时,高仪殊也抬步走过来,他看着纪如寻,道:“纪小姐,七弟无礼,我待会便会罚他。”纪如寻听后想想,回道:“好的,罚重些,他说过我好多次了。”高仪殊眼皮子微微跳了几下,一时无话,高仪乐却立马跳脚,“你还说你傻不傻,一般人都是说这是小事,不用处罚的!”“他又说了,还得加重。”纪如寻很冷静,反正别人都当她山野中来,怕生怯懦无学识不懂规矩,她还何必装什么大家闺秀大度的样子。听见少女有些认真地回答,高仪淮却闷笑出声,他走回少女身边,说道:“你们去叙旧吧,我再陪纪小姐走走。”说完,高仪淮就领着纪如寻向另一方走去,纪如寻跟在后面,走出几步路还会回头看两眼高仪殊。她很疑惑,李歌不会骗她关于高仪淮身边女子死去的消息,再加上小镜子也受到危险。她本以为都是高仪殊做的,刚刚她却没有在高仪殊身上感受到一丝杀意。他为什么对她没有杀意?还是说死的另外两个女子都是其他人动的手脚?如果高仪殊真的将接近高仪淮身边的女子都杀掉,又是出于什么原因?她一时间有些脑子糊涂,纪如寻低着头思索,又开始两手交握搓动手心,撞上一堵温暖轻软的墙时,她抬头发现自己竟然撞在了高仪淮的胸膛上,男子特有的气息尽数涌进她鼻间。纪如寻连忙后退几步,还是无法控制地红透了脸。她有些想骂自己,为何在宫中会这般大意。高仪淮看着脸色过于雪白的少女,柔声道:“我只想跟你说说着棵银杏,回头便见你低头出神。”纪如寻抬头,是一棵还满是绿叶的银杏,已经十分高大。想必是有些年头了。“我一直有个想问你。”高仪淮看着阳光透过银杏叶滚落在少女脸上。“问我什么?”“你的脸色为何会带着惨白?”纪如寻愣了,她从未遇到有人问她这个问题,家人只当她rou吃少了,李歌则早就猜到她是一直带面具的花一羡。“嗯...应该是我常常上山采药的原因,太阳还没升起就上了山,天快黑透我才回家。深山里照不着太阳。”纪如寻有些结巴地说道。“每天都是采药么?”男子的声音似清泉,此刻却带着些低沉。“嗯,因为我比较傻,做其他的也做不好,山中的药就照着别人给我画出来的找就行了。”纪如寻觉得这个理由甚好,比跟家人说自己rou吃少了好,没那么粗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