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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爷不过趁早起来多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便遇到了这个傻大愣。来这里还不将这里问问清楚,十几年前在这住的人一夜都死光了,这么多年谁都不敢直愣愣的闯进去,可她倒是好恨不得一头栽进去。他抽了口旱烟,将烟气从肺里过了遍再从鼻子里出来,好心的对她说道:“你们的人都死光了,这里面邪气重,总让人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这样的事情发生多了便没有敢去了。”破月眼睛瞪大,眉毛不可自持的皱成团结:“死了?都死了?怎么会?”长庚呢,他不是好好地活着,说要等她回来的么?土地爷灰白的八字胡一抖,偏头仰着脸道:“怎么,我还骗你不成,要不然你去问问别人,谁不知道这些事?可怜啊,八百多人的大村子都死完了,据说这件事还惊动了地府,不少鬼差上来缉拿幽魂呢……”破月不待他说完,便径自走开。怎么可能都死了,长庚呢!她不过才走了十几天,一眨眼的功夫怎么会死呢?破月不信,她加快脚下的步伐,期初是快走,后来速度越来越快,跑了起来连山间田里飘在半空的雾气都被她散去。直到周边的景色渐渐熟悉,她的脚也变得沉重起来。荒芜的像一座废弃了的村落。长庚门前的那颗槐树已然枯死,落成歪歪扭扭的木柴戳在干枯的地上。长庚的屋子后面有一座小山丘,如今也枯黄一片,草木枯尽,没有半点生气。破月的脚黏在地上,膝盖像是挂了块铅块,根本动不了。过了好久,直到胸腔里的心砰砰的跳的越来越快,跳的快要蹦了出来,她才大力的伸手用自己的袖子将额头上的冷汗擦净。走向大门。黄的发柴的木门立在那,又萧条又冷清。门槛上甚至落了层灰,铜门扣也锈掉了,破月指头碰上去,便落了大半。她单手抚着门,敛了气力才闷声敲了起来。单调的敲门声机械的重复,屋内没有半点声音。破月眼里的光彩慢慢消失,不知恼恨过多少次自己为什么要走时,门开了。长庚一身荼白的布衣,身形单薄,修长干净的手指握着门扉,一双平温的眸子望着破月。如同棱石头被岁月的水流打磨成了鹅卵石,喜也没有弯梢,怒也没有棱角。唯有一团尘埃落定的死气。破月兀的鼻子就酸起来。作者有话要说: 沉迷于朱一龙,差点忘了发文........☆、守夜破月用鼻子大力的吸气,将酸味吸进肺里,里子虽然疼,但是外表倒是没有什么异处了。她上前一步,扯开嘴皮子道:“长庚,我,我回来了。”长庚神色淡淡,看着她又像是没看着她。破月心里没了底,哪怕是三界交战之时也没有此时无措。她低着头搓着自己的手,给了自己稍许力量,又说道:“长庚,我回来了。”长庚这才慢慢的反应过来,松了手,连退几步站到一侧将路让了出来。破月踏进去,眼睛往屋内看,院子内的布置和摆设和原来没有并没有什么不同。直到她走了进去,长庚将门关了,才慢慢的将目光落在她身上。早晨露水又厚又大,将她黑色的衣服润的黏着里衣,头发上也顶着一颗颗晶莹的珠子,转过来和他说话时眼睫毛上也有。但她却没发现,抑或是没知觉一样。见长庚只是盯着她说话,什么反应都没有,破月那掩耳盗铃的底气如同此时的雾气一样在阳光下慢慢被蒸发。她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上下唇一阖,便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了。长庚不能说话,于是小小的院子内缄默粘稠的像泥团一样糊在脑子里。破月站在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长庚看上去明明是温温润的,可偏偏极给人压迫感。好在这持续的时间不长,他盯了她一会儿便自己进了屋子。破月叹了口气,脚尖一转也要跟着进去。却没想到长庚正要出来,于是二人又打了个照面,破月心虚的摸鼻子可长庚却伸手递过来一条毛巾。“擦擦!”他比划。破月愣了下,接过过来。长庚转身,欲要进屋,踏进门槛的时候又朝她望过一眼,见她没动,又一脚跨了出来。他的腿修长,藏在布衣之下,一抬脚一落脚又紧致又有力量感。破月看着,低垂着脑袋,左手拿着毛巾垂在身侧。他在她面前站定,在她的身上投下一片阴影,身上的草药味初闻时有些苦涩,闻习惯倒是觉得有些香。长庚伸手,将她手里的毛巾拿了过来。破月的指尖弹了弹,然后怂兮兮的待在原处。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拿着毛巾将她的脸罩住,将上面的露水一一擦拭干净。毛巾很软,摩擦在脸上一点也不刺人,或者说他的力道真轻,好像再擦拭一件价值连城的珍宝一般。毛巾离开脸转而又擦向头顶,长庚从上至下将她头顶的水撸干,微微太高的手肘堪堪擦着她的眼角。破月的眼睫毛颤了颤,上脸皮一翻,睁开眼,寻着他的眼睛珠子看。又黑又亮又温柔。他的手落在她的头顶动作也温柔的不像话。破月步子悄悄朝前挪了挪,扑在他温热的怀里,埋在他的肩膀窝,瓮声瓮气道:“长庚,我回来了。”长庚擦头的手顿了顿,点点头。破月的鼻子抵在长庚的胸膛,像猫一样蹭了蹭,抱怨道:“你好凶,我都有点怕你了!”凶吗?长庚诧异,他只是习惯了等待……习惯到麻木。破月扑在他的怀里,胸膛的起伏慢慢贴着她的胸膛传递过来,长庚不自觉的调整自己的呼吸,跟着她的节奏走。她好像很累,靠在他怀里呼吸越来越浅,安然的闭着眼皮,末了还蹭蹭他的胳膊。像猫一样。长庚慢慢垂下自己的手,修长的手指捏紧毛巾,攥的死紧,然后胳膊拢在破月身侧,松松的环住她的腰。手慢慢的收紧,呼吸渐渐急促,直到将她整个人牢牢贴紧在自己怀里,长庚的下巴才抵住她的耳垂,一下一下极尽缠绵的厮磨。怀里的人已经睡着了,呼吸声浅又小。长庚打合将她抱了起来,掂了掂发现轻了不少。天界才过去十五日,她却瘦了这么多。长庚用目光慢慢摩挲下去,心里酸酸的疼。这么细的腰,这么瘦的肩膀,这么脆弱的她,却要挑着这么重的担子。————醒来天已大亮,破月躺在软软的被窝里,鼻子里钻进去的尽是太阳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