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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晴春去秋来,岁岁年年人不同。如今名动帝京的苏家大少爷和长孙少爷,正坐于云止客栈二楼临街的厢房内。红衣少年倚着栏杆,浅笑连连,引得街上路人无不止步仰望。苏暮完全继承到了苏晨的一副容貌,是帝京首屈一指的女子怀春的对象,不过更为出众的便是那双凤目,顾盼生姿不说,瞧你一眼仿佛能把魂儿都勾掉,像——狐狸。只可惜,这等俊美无双,家财万贯,文韬武略的帝京第一少,到了得尝云雨的年纪,不知帝京之中有多少深闺女子为之倾倒了。“暮儿,听闻你和弄影楼的一个小倌走的很近。”苏晨依旧是一身月牙白的袍子,发间一只羊脂玉簪子松松挽起,很是悠闲。倚着窗栏的苏暮回过脸,有些无奈的回答:“爹爹也信那传言?”“秦家少爷是个藏不住事儿的人,兜兜转转也就人尽皆知了。你若不要通房丫鬟,倒也没什么。”苏晨自然知道自己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虽然秦公子想着成人之美,把那弄影楼的头牌扔进苏暮怀里,他们两个也做不出那事儿来。苏暮嗯了一声。十五岁生辰之后,商场上结交的秦家小公子便以为他不要通房丫鬟只因不喜女子——世人皆知苏晨便是不近女色——于是跑到弄影楼买下了风怜公子的初夜,给苏暮下了软筋散把风怜往他怀里一甩锁门跑了。风怜公子今年十七岁,比自己还要大上三岁。这个年纪才□未免太过诡异,所以苏暮倒也没碰他,不过凭着十七岁的年纪身子还这般柔软,足见得他不简单。若要问苏暮为何这般了解,莫不是他确实喜好小倌楼。其实不然,只因苏暮也是挂牌小倌罢了——晚晴楼秋暮公子。不过秋暮公子可是十三岁就拍了初夜,再过个两年恐怕就要退下来了。“这两年你在晚晴楼也探听了不少情报,可那风怜,你既然探不到什么,切莫执着。”苏晨撇了撇茶叶,“真心结交也没什么不妥,谁没有秘密。”苏暮微微有些动心。风怜见识独到,一颗七窍玲珑心也是深得苏暮欣赏,在高位者诸多设防,可风怜似乎并不会武功,这么久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那便作罢。“早些退下来吧。找不到人再去冒充你的恩客了。”苏晨嘴角微微扬起。苏暮抓抓头,咕哝道:“好嘛,知道啦。”只是需要一个情报组织,苏暮偏偏胡闹非要弄个什么小倌楼,这样也行做幕后老板而已,却偏偏做了挂牌小倌。好在从不以真实容貌示人,不然苏家颜面何存。当年苏晨也说过他,学人家开什么小倌楼,苏暮脖子一梗,辩解说这不是小倌楼,晚晴楼不但有小倌,还有姑娘。十三岁的孩子说这话,怎么想怎么别扭。苏晨扶额叹息,却也无可奈何。同爹爹喝过茶,苏暮便自后门溜进了晚晴楼。方一进屋便被雪枭拦住:“少爷,风怜的事情不查了?少爷明知弄影楼是绝杀的情报来源,怎么还……”“他既不对我下手,我便礼尚往来。”苏暮退下一身红衣,转身换上了一件绣着空谷幽兰的锦缎外袍,宽大的袖子低低垂了下来,走到楼下听琴师弹琴去了。雪枭有些怔忪,少爷这般淡然,那绝杀不就是为了杀苏家的人才出现的吗。“雪枭,少爷的心思,你绝对捉摸不透。”一双玉臂缠了上来,丰满的胸脯紧紧贴着肌rou紧绷的身体,美人凑上健壮少年的耳朵轻声道,“既然少爷没给你任务,不如我们快活一下。”“锦鸾别闹。”雪枭挣脱开来,退开几步拿过资料兀自开始工作。锦鸾自知无趣,撅着嘴拢了拢衣襟。叹了口气,收起一脸的媚笑,正襟危坐于雪枭对面,从诸多的书册中抽出一卷,仔细起来。而坐在楼下的苏暮,托着下巴听琴。心里却是千回百转。前些日子来的那个吕公子,倒是挺让人上心的。点了秋暮公子,却只是听琴饮酒,丝毫不掩饰自己这一身的内息。苏暮探过他的底,来自南疆绝杀。不过这种身手却是绝杀的成员,足见得他有别的手段。方才刚得到消息,那吕公子乃是那个吕家所出,江湖人称生死判官。不过判官不去自家的弄影楼,来晚晴楼做什么?锦鸾恰巧翻到了生死判官的那份线报,秀眉微蹙,思索片刻把信笺递到了雪枭面前:“你看看,判官现身了。”“那又如何?”“少爷难道不想要他吗?既然是自愿卖身,多付他钱,让他为我们办事。”雪枭抬起头,瞥了她一眼:“你方才还说少爷的心思捉摸不透。”眼见面前的美人一张脸蛋皱了起来,很是委屈的模样。少年这才柔和了声音,道:“少爷不需要他。”不需要他来判断任务成功与否,少爷有绝对的把握。若是少爷想取他性命,那便绝对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不过,这样的一个人,也会有手足无措的时候。偌大的晚晴楼,并不是每一个都身怀绝技,也有普通做皮rou生意的姑娘和小倌。苏暮能保证的是,这些人都是家世清白身体健康之人,于是这地方难免会进来一些熟人。比如……苏晔。苏晔比苏暮只小了两个月,苏暮不要通房丫鬟,不见得苏晔也不要。初尝云雨的苏晔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谁都拦不住。府上的丫鬟自然不能染指,那烟花之地还不能去么。苏家的大少爷一直都是不可辨驳的存在,苏晨一句话谁都违抗不了。而对于此事,苏晨只说了一句:“要去就去晚晴楼。”无外乎是让苏暮盯着点他罢了。苏晔打进了门就明白为何大伯父让他来这里,楼里雕梁画栋,姑娘们也都是一个赛一个的美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这几日,都没见苏晔胡闹。苏暮有些担忧的左顾右盼,无视周围那些贪婪的目光,极为灵巧的腾挪躲闪绕开伸过来的毛乎乎的手臂,上了楼。“苏晔呢?”苏暮瞧了瞧天色。“晔少爷从上个月开始就一直宿在琬姑娘屋里了。”锦鸾坦白,“琬姑娘没再接过客人。”薛琬,江南人士,父母双亡,去年年初身无长物和楼里签了契约做琴师,直到上个月才第一次卖身,买下她的人,正是苏晔。“倒也干净。”苏暮嗯了一声。锦鸾心里跟明镜一样,琬姑娘恐怕是不能为楼里赚钱了,日后可要盯紧了,莫要让她再碰了别人去。这事儿并没有这般简单结束。三个月后的一天,苏晔找到了别院。“大哥,我想跟琬儿在一起。”开门见山,直抒胸臆。苏暮第一反应是哪个混蛋走漏风声,半天没说话,只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