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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吗?”付湛眼神闪烁,林蔚轻并不打算等他回答。“可是你啊,长阳王殿下,我差点忘了,你从来都是最聪明的。我刚才说的这些,你比任何人都更早明白。”“当初你选择顺从神女的旨意,与凤主融合力量——是想让她先消失。虽说后续的发展出乎你的预料,可即便你因我而被束缚碎魂塔,暂时执掌灵都之主的凤主,在漫长的四方制衡与灵邪斗争中,也迟早会灵力不继而后消亡。“”这样一来,故事的最后,你,才是那只笑到最后的黄雀。”付湛与林蔚轻相对,二人的脚尖距离一步之遥。而林蔚轻站在他面前,由上而下望着坐着的付湛,这是二人第一次以这种姿态对话。林蔚轻反倒从付湛面上看见一丝坦然,来不及诧异,又听这人温声道:“世间万事万物,若无生则无死,若无正则无反,若无黑便无白……相生相灭,相克相消……阿轻果然是通透。”“如果阿轻是这世间的善良与天真,那什么才是阿轻的对立面?又是什么能与阿轻相生相灭?”林蔚轻沉默不语。付湛笑笑,漫不经心地继续。“即便是阿轻也认为,我也罢,顾希然也罢,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可是阿轻怕是忘了,作为龙灵,我的力量抵过万千灵族,更遑论普通人类。”“若是我只是想活下去,可不只是与顾希然互相算计这一条路。同样的,顾希然也是。”“与最强大的对手为敌,从来都不是一个保守而周全的决策。”林蔚轻闻言呼吸一滞,睁大眼睛,像是才反应过来:“你是说……难道……”付湛笑笑,也站起身,倾身逼近。“阿轻果然是……善良又天真。”“若是想要遵循灵邪制衡的公理,只需让过剩的一方消失即可。如此一来,便有两种最显然的选择:一来,让灵力消失;二来,让邪力增长。”“第二种方法,有千万种实现的方式,可我们都不会,也不愿选。”“若是第一种选择,既然龙灵以一抵万,那为何不反过来让那万千灵族去抵?为何偏偏要是龙灵凤灵?”“诚然,我与顾希然若是牺牲,可以以二人保全万千族人,可若是我们真的不愿呢?”“古往今来,这一切斗争背后的真相,能悟出来的也不过寥寥数人。剩下的大多数,不过是在黑暗中沉默的普通生灵。欺骗也罢,蒙蔽也罢,要让愚钝的大多数甘愿牺牲的方式有多少种……你在识界也学得到。”林蔚轻恍然。灵都世界本就与识界大不相同,区别不仅仅在于世间运行的基本法则……也在于社会结构与制度。虽说灵都历史悠久,开化程度远胜过识界人类。可是以识界的标准来看,灵界的社会结构仅仅处于识界的原始社会阶段。灵都族人以血脉关系为联结,呈族群聚居,族中事务自.治。而灵都又四分,各方虽称王称帝,事实上是以东方长阳宫,西方太阴殿,北方寒山,南方群海为四方首府,各族群定期向其献祭。比起识界意义上的“统治”,灵都四方更像是灵族的信仰所在,司祭祀,司法度,司仲裁。在这种结构制度下,若是长阳王与太阴殿主联合,向各族群索取族人为祭品……绝不困难。四方仅长阳宫与太阴殿有军.队,往年不用作征战,只用以维护安定。而那时长阳王百年来的征战,则是灵都史上第一次颇具规模的,以“王”为主导的战争。主导了这一进程的付湛,也成为了灵都史上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主人。以长阳王那时的威望,若是有意战败,也可以轻易牺牲万千灵族,以一种极其微妙而圆滑的方式保住自身。林蔚轻眉头轻皱,目光闪烁。但凡当初的长阳王行事有一丝私心或是卑劣,灵族都不会从衰弱一路强盛到需要龙灵牺牲的地步。付湛抬手放在林蔚轻颈侧,拇指细细勾画摩挲他侧颈的线条。“阿轻,即便如你这般纯良,也默认了若是灵邪之争必有牺牲,首当其冲的该是我与顾希然。对吗?”林蔚轻嘴唇微启,动了动,又不知该说什么。世人皆道长阳王的强大,成山成海的责任与义务便都堆砌在他身上,更将这份承担视作理所当然。可作为龙灵,拯救了苍生又注定要为苍生而死,付湛又是怎样的心情?“你不会的。”林蔚轻眯上眼,侧头,缓缓将面颊托付于那人的手心,感受到他内心的温热。“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做。”付湛眼神闪了闪,手指收紧,插.进他发间:“我会。”“你不会。”林蔚轻反握住他的手,笑得一如冬日暖阳,“我相信你,我了解你……你不会。永远不会。”“为什么?”为什么会如此相信我。“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无论多痛苦,亦或是无论多渴求……你都没有丝毫动摇。”林蔚轻闭上眼,倾听付湛的脉搏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是大地中滋养生灵的灵脉的震动,每一个灵族都会为此而安心。“你不是冷漠的神,从来都不是。但你是灵都的主人,是堂堂正正的王。你一直深爱着灵都,深爱着这个世界,深爱着你的每一个族人。”付湛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只将林蔚轻拥进怀里。而这人的声音闷闷的,却像是直接透进了付湛的心里。“我没有怀疑过你,也没有将你的牺牲当做理所当然……你不会消失,更不用为了灵都牺牲。”“——因为我绝不会让这一切发生。”以前在灵都时,林蔚轻习惯了仰视他的长阳王殿下,可后来明白了这些事理,他才发觉那时心中的执着远不止没能等到长阳王的允诺这一件事。更多的,是他一直以来都想要张开自己的翅膀,想要与付湛比肩,甚至想要保护他。哪怕只有一次。林蔚轻顺从地靠在他肩头,语气笃定。“相信我,这一次,换我来保护你。”若是想要保全付湛,便只能去求相克相生之外的另一种解法——推翻这所谓的天道秩序。“阿轻有什么想法吗?”付湛亲亲林蔚轻的眉心,林蔚轻眼中的笃定融化了他整颗心。林蔚轻微微仰头,对上他的眼睛,像只小狐狸一般狡黠地眨眼:“有哦。但我不告诉你。”付湛:……你这是欠日你知道吗。林蔚轻满眼无辜地望着他,不动声色地拉开些距离,假装没看懂付湛的眼神,假装没感受到那人身体的变化。“既然话都说开了,那剩下的部分你也别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