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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吃苦,又怕麻烦。太阳不升到中天是不想起的,加上身体差劲,畏寒怕热,常说天下平定之后,就要辞官在家悠闲度日,看书喝茶吃瓜果总之别想让他天不亮就去上朝。”孟戚出神了一会,继续道,“他懒得说话骂人,懒得争第一谋主之位,不成婚不生子,邓书生曾说就算天下绝色轮番脱光了衣裳从朱晏面前过,都不如一本书更吸引朱晏,毕竟翻书更省力。”墨鲤闻言先是好笑,随后仲怔。这么怕麻烦又怕吃苦的人,却决定匡扶天下,为楚元帝出谋划策,最后病死于军中。“孟兄,故人已矣,仍会有人如同乐阳侯这般心怀天下,不求名禄,只为苍生。”☆、第181章天下应“阿嚏!”宫钧还没跨进家门,就重重地打了个喷嚏。他一手捂住鼻子,心里生出不详的预感。“副指挥使回来了?”负责家中大小事务的管事急匆匆迎了上来。跟其他官员不同,作为锦衣卫副指挥使,除了丫鬟跟干粗活的仆役,宫钧家里的管事都是在南镇抚司挂名的人,往深处说算作同僚,这是陈朝厂卫遗留下来的特有习惯。“家里怎么样?”宫钧边走边问。宫钧没有妻妾,也没有儿女,他的俸禄不吃紧,负责管家琐碎小事的都是亲信下属,所以这句话实际上问的只有猫。前阵zigong钧终于结束了忙碌不着家的日子,去同僚家把自家狸奴接了回来。可能是被带走的时间太长,导致八只猫对宫钧都不太友好,整天上房踹瓦,不到吃饭的点绝对不落地。即使下来了,也是从碗里叼了鱼跟rou就走。宫钧对此早有准备,好吃好喝地供着,再买几个太京孩童最近爱玩的彩铃球,丢给八只狸奴玩耍,避免它们打架伤了爪子跟皮毛。“这,您还是去看看吧。”管事面有难色,欲言又止。宫钧心里咯噔一跳,三步并作两步进了门。“到底怎么回事?”宫钧语气变得冷厉。管事也是练过武功的,勉强跟上宫钧的步伐,跑在后面解释道,“是宫里来人,说是陛下给的赏赐,可是万万没想到,他们还——”话音未毕,前院的景象就映入眼帘。圆滚滚的鹅卵石铺在水池旁,池水清澈,岸边的青苔被铲除得十分干净。水池旁边竖着一座古怪秋千,不仅有扶手还有可供后靠的挡板,长长的绳索上拴着五颜六色的绒球,此刻正有一只虎斑花纹的狸奴蹲坐其上,随着秋千在水池上方荡悠着。附近的栏杆跟树顶上零散地分布着八只猫。它们毛色各异,有些已经老了,身上遍布着打架造成的斑秃区域,只是趴伏着盯着秋千,有的身体娇小,弓着背挑衅地冲着秋千上的猫不停地叫。“……还带了一只狸奴过来。”管事惴惴不安地补完后半句话。宫钧站在院门口,神情呆滞。那八只猫注意到宫钧,叫声更加尖厉,连之前趴伏着不动的老猫也亮开了嗓门。众人忍不住捂住了耳朵,宫钧进退两难。家里的八只狸奴是慢慢增添起来的,有些是家里老猫生的,有些是宫钧看别家狸奴温顺可爱故而特意聘回小猫的,然而不管是多么乖巧可人的狸奴下的崽,只要到了宫钧家都是小霸王,凶悍好斗,抓老鼠是很厉害了,上房揭瓦的战绩同样骄人。如果不是这栋宅子够大够它们嬉戏玩闹,宫钧也知道怎么留住它们,不让它们乱跑去别家,宫钧大概会成为第一个因为家里的狸奴被御史弹劾的官员。就是这样一群猫,今天却落了下风?竟然被永宸帝那只叫阿虎的猫占据了秋千?难道皇帝的猫也能自带王霸之气,让别的猫不敢近身吗?宫钧震惊到没了表情,阿虎依旧悠闲地蹲在秋千板上,懒洋洋地看了被八只猫求助的宫钧一眼,甚至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宫钧怒从心起,就算是陛下的猫,也不能这么欺负自己家的狸奴。而且这是在自己家!!等等,这宅邸是赐宅,朝廷不仅有权收回,还能让官员搬走——所以说是自己家,其实也不妥当。宫钧xiele气,他施展轻功跃到了秋千板上,试探着伸手,然后顺利地把这只搅得自己府上大乱的虎斑猫抱了下来。顺利得甚至让宫钧怀疑这只猫的战力。“宫同知。”陈总管神出鬼没地现身了。——其实是一直在前院里喝茶看热闹。这位曾经的东宫内侍总管,现在晋升为皇帝身边的大人物了,走到哪里都被人奉承,然而陈总管性格却古怪得很,经常忙乎一些在别人看来不合他大总管身份的活儿。比方说像今天,亲自带着陛下的赏赐登门。这要不知道的,还以为宫钧是三朝元老加文远阁宰相呢,不然怎么当得起内廷第一号人物出马?百官向来喜欢根据内侍的动向揣测皇帝的心意,派什么样的人出去办差,赏赐的多寡好坏等等都是有定例的,结果新登基的永宸帝偏偏不照这个来,处理政务的时候一板一眼挑不出错,等到差遣身边人办事的时候就天马行空,想一出是一出。御史有心劝谏,可是新皇登基,皇位还没做得热乎,正是要立威的时候,傻子才在这时候做出头鸟。陈总管一点都不介意自己不在永宸帝身边,被其他内侍夺了皇宠,他就这么乐呵呵地在外面东奔西跑,见人三分笑,然而人人见到了都后背发凉。所谓皮笑rou不笑,陈总管算是练到了巅峰。宫钧看到陈总管笑眯眯地迎面而来,心里顿时梗了一下。“陈总管,这是怎么回事?”同知府上的管事仆役闻言大惊,陈总管今日来的时候没有穿内廷正式的大红蟒袍,而是内侍当差时穿的蓝布袍子,虽然按照规矩这么穿也是对的,但是先帝在位的时候,司礼监的那些“内相”们哪个会穿得这么低调?仆役们慌忙行礼,陈总管不以为意,他身边带着几个内侍跟禁卫更是像柱子似的站着,眼观鼻口观心根本不往宫钧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