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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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充满悖论的世界。 与其说是从某天起开始变得朽败缺损,不如说那摩天大楼从一开始就是建立在腐烂的地基之上,摇摇欲坠不知哪天倒坍。每天都有人从高空坠落摔得骨头不剩,而顶层密不漏风,连一声坠楼的哀嚎也无法传入,大概即使世界末日到来,内里也会一切如常吧。 更何况在顶层之上,还有绝大多数人此生无缘得见的空中楼阁,那是即使下层的广厦倾塌也泛不起一粒尘埃的地方。 总而言之,在如今这个极度现代化的社会里,某些所谓的「差异化矛盾」,仍然与几千年之前的封建时代保持高度一致,仿佛时间的车轮从未向前倾轧,人们永远地被停留在无尽的阴霾之中。 例如说,无论是从法律制度还是秩序道德的层面,甚至是在不成文的潜在规则中,都对于不同性别的「人权」有着天差地别的定义。条条框框造就的重锤,可以轻松把一个五六英尺的人类一下一下夯成三寸丁,但即使变得如此渺小,在天罗地网中仍是无所遁形,一旦违反纪律,便会像传说中的吸血鬼一般在阳光之下化为灰烬。 人当然可以从一段关系中逃离,但若是走到哪里都会遭遇相似的关系,摆脱不了天生烙印的话,逃走还有什么意义呢。 Alpha和Beta们经常说Omega已经得到了足够的优待,因为俗话说「物以稀为贵」嘛,这句话当然是正确的,但前提你得是「物品」才行,可是没有哪个人天生爱当物品。 以上,是沼井充从分化那一天、或者从更早之前就清楚知道的事情。当然,他并不会如此长篇大论地思考,这些只是作为「常识」被保存在他的脑内罢了。 此外,从古至今广泛流行的宗教信仰,则又是一条世界充满悖论的佐证。事实上,他见过太多求神拜佛的Omega,这令他感到非常困惑,毕竟他是一个无神论者。 究其缘由,那是因为很久之前他也曾狂热祈祷自己一定要分化成一个Alpha,成为主宰者,最起码也应该是个Beta,虽然能力不及Alpha出众,至少免受发情期之苦,可以用更平衡稳定的状态执行自身意志。 当然,神并没有听取他的祈祷。 如果神真的存在的话。 人至今无法脱离rou体的桎梏,被各种激素作用影响,根本就跟禽兽没两样嘛。 如同饿了就应该吃饭,即使再如何暗示安慰自己不需要食物,肚子也会咕咕叫起来一般,发情期一旦降临,若不及时满足,也足以令人发疯。 Omega一年三季*随时都有可能陷入此种危机,其中他尤其痛恨湿季,因为在这个漫长的季节里,不但他格外容易失控,也是Alpha发情的高发期,甚至随着气温升高,连Beta都会被这种气氛感染,容易做一些平时不会做的怪事。 此时此刻就有三四条禽兽在自己的身体之上施以暴行,这是因为我也是禽兽的缘故吗?阿充心想。 有一个词叫作「冰山一角」,即是说冰山裸露在外的仅仅是一小部分,剩余的都隐藏在水面之下。但是如果你足够幸运,可能终其一生也不会见到水面以下的部分。 当然,阿充也不算见识了完整的冰山,最多只能算被略微拉下水罢了。 虽然他在脑内反复预演要如何奋起击打,直到那群垃圾从此变成再也不能动弹的尸体为止,但他的四肢就像他此时的肠道一样柔软(那些人的拳头倒像他们的jiba一样硬挺!你说这都是他爹的什么jiba事)。 没有人能一边流水一边杀人,如果把人生看做一场游戏的话,这就是所谓的「游戏设定」。 痛觉只是为了提醒人们对即将到来的危险做出及时应对,而不是「为痛而痛」,更不应该成为一种惩罚,如果疼痛超出了人体所能承受的阈值,还会出现晕厥的情况,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游戏设定」还贴心地配套了受虐快感,方便Omega在剧痛之中也能完美地依照生物指令服侍高贵的Alpha。 阿充拥有一具线条极其流畅的身体,就外形来看,其实更接近Beta,但闻过他信息素味道的人是绝不可能混淆的。该怎么形容那种味道呢?就像是刚被洗得香喷喷的小狗一般,乍一接触并不会觉得很好闻,带着一点奶香和沐浴之后那种自然的清新感觉,但是愈闻愈让人上瘾,想要埋在卷曲的绒毛之中狠狠吸吮欲罢不能,简直没有Alpha可以拒绝。 现在他两条精壮的臂膀被人以一个扭曲的姿势固定在背后,下巴快要卸掉,两条腿不可思议地分开到极限,数根yinjing舂年糕一样争先恐后地闯入他的体内,好像同时进两根都不能令他们感到满意,第三根也跃跃欲试想要加入战局。 阿充被撑破的嘴角扯出一抹嘲笑:「你们是在比较谁的钎子更锐利吗?」 声音虽然嘶哑含混,却恰到好处被听见,这让那群混蛋更加残暴了。 「净化*」被不断滥用,这是每个Alpha的天赋,通常用于教育肮脏下贱的Omega,能以非常迅猛的速度清洁Omega的体腔。至于那种类似强酸腐蚀脏器的剧痛,因为不会影响Omega的生殖能力,所以完全无人在意。 他体内脆弱的黏膜被一次又一次烧灼,更多的血从体内溢出。Omega有很好的自愈能力,会自行分泌许多用于润滑的液体,但愈合速度往往赶不上被破坏的速度。他们似乎势要榨取他所有的水分,使得这场性交宛如一场残忍的干渴惩罚。 太痛了……却仍不足以让这发情期结束。 阿充渐渐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声音,呻吟也好嘶鸣也好,一股脑儿地从他的喉咙里挤出来。可是他自己好像已经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包括那些人的嘲笑谩骂也犹如被隔绝在外。 他仿佛独自被锁在一个暗黑的匣子里,而匣子里只有满满的疼痛。 「请你们安静一点。」 正在这时,突然传来一声冷静的声音。 大概是他的惨叫声太大,以至于好像惊扰到了不明就里的附近住户。这偏僻的小巷子,原来是有人居住的啊。真是的,要么从一开始就来制止,要么就一直不要出来啊,中途坏了这帮老鼠的「好事」,会倒大霉的。 阿充这样想着,从几人的束缚中抬眼望去,说话的那人身材不算高大,看起来十分年轻,长相却英俊到简直不像个活人,甚至让人不由生出几分恐惧,不过大概是个Beta吧,毕竟闻上去好像没什么味道。 不,不对……仔细去辨别,好像还是有的,一旦注意到,就会感觉到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尖锐地直冲天灵感的刺激气味,还沾染了一些木质的清香。 非要说的话,简直就像是月光的味道一般。月光哪里会有味道?就是这一点更加令他感到不可思议,在嗅到的瞬间,月光钻进了那个匣子,铺天盖地笼罩了他。 见不得太阳的人是一定会迷上月亮的。 他该不会也是个Alpha吧?不过,现在是该想这些事的时候吗?阿充想,待会儿万一他们打起来,自己就跑。但姑且不论他是不是真的能跑得起来,人家到底因为自己才卷入这场事件,这样丢下他真的好吗。 想到此处他立刻在心里狠狠地辱骂自己:你是不是有病啊沼井充,你自身难保了!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非常戏剧化了。 其中一个人从他的身体里「啵儿」一声拔出来,大咧咧朝那青年走去,或许是被那出众的容貌吸引,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说着阿充已经听不清的污言秽语(那是因为他连耳道里也布满了他人的体液),脏兮兮的手眼看就要摸上青年的脸孔。 青年侧了侧身,像是要闪避似的,阿充屏住呼吸,可是下一秒那混蛋已经爬都爬不起来。刚才还在他身上肆虐的另外几人纷纷站起来,想要对青年群起而攻之,只不过在还没注意到对方是如何出手的时候,已经七零八落横了一地,伤势看起来比自己好不了多少似的。 紧接着那青年朝阿充走近,看了一眼之后说:「你的伤最好到医院治疗。」 说完,便打算回家去,如果不是阿充用仅剩的力气扯住了他的裤脚的话。 阿充根本没办法站起来,伤势姑且不论,他的情欲被充分激发,却始终未能得到哪怕一个临时标记,急切的需求迟迟无法满足,发情期被迫延长,如果得不到纾解,恐怕这群人从昏迷中苏醒的时候他仍然挪不出几步,到时候他就死定了。 可恶,这可恶的发情期…… 他不得不在死亡威胁和耻辱求欢之间权衡,也就是在被一群人玩死或者被一个人cao之间选择,那么好像用脚趾头都能计算出来该怎么选。 「您也在难受不是吗,您可以试试我,我会让您满意。」阿充能嗅到对方也处于发情期,尽管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可以如此镇静地面对一个同样发情的Omega,对他完全无动于衷,明明从状态来看也并不像有固定配对的样子。 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感觉不是自身在发出声音,而是脑子里有什么固定程式被触发了,自动将一连串的卑微请求付诸于口。 喂,快停下啊,停下啊…… 没办法,他的嘴巴还是滔滔不绝地哀求着。这就是本能!这就是本能!到死也无法停止。他悲哀地想。 青年回头看他,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把他扶起来,带进了家里。 不过,这个房间大概不太能称之为「家」,除了几件必须的家具,可以说空无一物,一眼看去没有任何一件东西是多余的。 阿充被扔进了浴缸里,浴缸里的水很凉,激得他火热的身体一阵痉挛。他几乎在不停地发抖,像刚脱离水面的鱼一样打着摆子,已经这么冷了,汗水却还是浸透了他,从他的头发流进眼睛里。 在这封闭的空间里,那股神秘的信息素的味道更明显了,他整个人浸润其中,它们从口鼻灌入,充盈着他的肺部。 青年的意味很明显,他并不打算cao他,只打算赏他一个没有常识的冷水澡——众所周知这对发情的Omega没有任何帮助。 阿充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可以用来交换对方cao他一顿,他本就一无所有。或许他的器官?不少Alpha喜欢研究Omega的身体,因为他们是珍贵的素材。然而只要能度过这刑罚一般的煎熬,阿充甚至愿意立刻去死,更不要说付出其他的了。 青年听了之后思索了一会儿,像是在考虑要不要采纳他的提议。 「好吧。」最终,他回答道。 阿充刚松一口气,立刻察觉到对方的视线落在他身体上轻易濯洗不去的污浊痕迹,几乎是吼出了声:「对,我很脏,你可以『净化』我!」 他在羞赧中生出一丝愠怒,可是这让他更加憎恨自己了:分明是他在求人,对方没有做错任何事,甚至还救了他,根本是在做慈善,即使嫌弃他也没什么好指摘的,他这可一点也不像求人的态度。 可是却有一个十分微小的声音在哀求:「不,不要『净化』我……」 若仔细辨认,似乎是来源于已经快要被遗忘的年少时还会开口祈祷的那个自己。 可是他没有得到意料之中的「净化」,只是被抱住了,被拥抱在疼痛与抚慰中,拥抱在陌生又熟悉的气味中,拥抱在这冰冷却又带着体温的水中…… 他的衣服被彻底剥去,袒露出纵横在肌肤上的各色伤疤。 这个世界总是可以轻易地在他的身体上留下痕迹,恶意、伤痕……也包括那一点点的温暖吗? 戴了橡胶手套的修长手指探入他通往生殖腔的后xue,轻轻搅动带出污秽的体液,动作轻柔地像在修复文物。 沼井充自降生以来从未得到过如此缓和的对待,他之前遇到的人没有任何耐性可言,讲究的是效率最大化,像是怕脱他个内裤的功夫就能秒射结束一般,恨不得隔着一层布料就要硬攮进去,让人非常受不了。 可他也受不了这种温柔攻势,他只想被狠狠贯穿,像3D弹球一样,从北半球被弹射到南半球,再撞出外太空,降落在月亮上。 但若是那样的话就看不到月光了…… 被完全清洗干净之后,阿充一定程度上恢复了一些精神力,连他自己都想惊叹Omega的神奇身体!他打算跪坐起来,帮青年先口出一次,作为交换求他给自己一个临时标记。 可是对上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时,他就忘记自己要做什么了。真像是潭水,根本望不到底,但引诱着人往下跳。 对方的性器尺寸并不小,但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暴行的他足以容纳。 阿充想,对方可能没怎么做过,不太像有经验,因为他在完全没入之后就停下了,仿佛在观察着什么一般,他只好咬着牙勉强道:「请您动一动。」 旋即他的声音便被撞得破碎了,比他的理智还碎。 双方的rou体带着yin靡的水声湿哒哒地摩擦在一起,他感觉自己像一张攥成一团的纸,被展开再揉碎,最终凌乱不堪地对折了七次。 或许该拉他入伙,他和那些该死的Alpha不一样……阿充魂游天外走神想着,但很快就被异样的疼痛与难言的快感带回了现实。 有的人就是像海绵,吸收知识的速度飞快,无师自通一般掌握了诀窍,性器撞在他的敏感点,犹如撞在他的魂灵之上。 去他爹的,这个世界没有被推翻的价值,它应该直接被毁灭,地球爆炸人类灭绝。反正我也要被cao死了,世界变成什么鸡毛样子跟我有个屁关系。 ———— *三季:人们的发情率从低到高分别是雪季(11-12月)、干季(1-4月)、湿季(5-10月)。 *净化:Alpha的天赋之一,简单来说就是用一种痛苦的方式去清洁被人碰过的Ome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