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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用拳头大力敲击房子里的瓷器玻璃,手被飞撒的碎片割裂蔓延出铁锈的气息,赤色眼珠转了转,看到快速消散的绿白色裙摆,昂首站起大步追了出去。 她做不到他就帮她做到!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说的话不能言而无信! 沈玉饶急迫地游走在别墅的屋檐下,身边能够得到的东西全部砸碎,把身后焦急的呼唤她回去慢慢清晰的声音抛下,闷头前进,白色的马丁靴踩进水洼里迸射出雾气似的细小水滴,零零散散的沾染在浮动的小洋裙摆上。 海藻一样蓬松的秀发纷飞,挂落着闪烁不明的珍珠,那是从屋檐落下来的,额前毛绒绒的碎发紧贴着带着点婴儿肥的脸颊,显得可怜可爱。 她想从小花园的篱笆上翻去邻居家,正门太远了,道上也没有行人,迟早会被追上,但是他的腿一定不好翻墙,这是少女唯一能想出来的办法。 "你们才应该遭报应!"她恐惧的撇了一眼身后的男人有些瑟缩的争辩道。随着青年的诉说她开始慢慢的想起一些黑暗压抑的片段,那里充斥着毛骨悚然的注视。 "我承认你很聪明,但你还是太天真了。你玩不过他们的,你和他们所有人好不如和我一个人好!"徐子玉在后面慢条斯理的劝,一步并三步的看着她挣扎。 "你唯一有利的地方就是他们不舍得用手段对付你,但是他们根本不会考虑你的感受!" "他们会让你给所有人生一个孩子!躺在床上不停的给他们生,孩子一出生甚至不会给你看一眼就会被抱走,你会被反噬的不要闹了我带你离开!" 再次转身拿起盆栽砸他,盆栽擦过青年的身子"咕咚"的一身落在他的脚边,她知道她跑不到花圃了,拍拍裙子上的湿气,仰头讽刺的盯着他:"你也说我聪明,生一个是生,生几个不是生。" "有什么区别?不愿意和非常不愿意吗?" "我不是你们争抢的物品,我。" "一个也不要!" "那我们的谈话很遗憾的到此结束了。"他耸耸肩走近她。 行至眼前牵着她的手把右手放在左胸优雅行了朝她行了一个骑士礼,掏出了一块糖果给她。 "要我喂你吗?很快就结束了。" "我喂你,也很快就结束。" 男人轻柔的笑出声,纵容的和她对视。 "好。" 少女抬眸,看到jiejie手里的花瓶砸下,眼睛里水光剔透。 "嘭"的又沉又闷的响男人身体应声倒下,手上还紧紧拽着那颗带着血色的糖果。 jiejie又在他身上砸了好几下,最后心跳加速的坐在地上喘气。 饶饶扶起女人耐心的等她缓过来,低头看着死活不明的青年。 沈凌凌一边平复自己的心跳一边紧张的扒拉meimei, "宝宝,你没事吧?!闻郁说你不舒服,不让我来找你。" "我今天终于趁着门口的救护车进来了,我好想你。" 她紧紧的拥抱meimei,低下脑袋面容相贴,思念的挨紧不动,饶饶心神不宁的回抱她。 不对劲。 "凌凌,我们逃吧!" 沈凌凌惊讶的看着她,好像很高兴同时又带出浓烈的赎罪感,犹如信徒终其一生只为了得到修女的宽恕:"你想起来了?太好了太好了!" "好,只要你没事就好,我再也不听他们骗我的话了,我只听你的。" "只为了你。" 她透过湿润的泪水看她,好像很难过又仿佛是解脱。 "我带你离开!" 她们把男人佣人放工具的小屋子里藏好,回到别墅里,饶饶拿了自己的身份证件、一些值钱的首饰和现金。 开了一辆车出来,沈玉饶已经换了一身方便行动的白衬衣和垂直的黑色背带裤,头发扎起一个蓬松的高马尾,文文静静的像个小公主。 她坐在副驾上看着逐渐远去的别墅群,在地标与地标之间穿梭,树的叶子斑驳看不清纹路,只零星有几个撑着伞的行人,用身份证在门口刷了卡,一直到出来她才感觉到有些真实。 她有些害怕他们打完架腾出时间来收拾自己,也不清楚闻郁到底能不能回来,心里乱成一团隐约觉得忘了什么,一丝细小的微光一闪而过,快得抓不住。 失忆的感觉很难受,她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不对劲,一直到看着目标明确的冲进机场买票,头也不回的,既不牵她也不寻问她想去哪里的jiejie,那种浓厚的忐忑几乎令她头脑昏沉。 "jiejie,我们要去哪里?"她拉住沈凌凌衣袖,神情冷凝。 "宝宝,当然是去奥地利呀,jiejie已经联系好人了,你不是也一直想去维也纳吗?" "我们去那定居,jiejie天天带你看舞台剧,再把你打扮的像个洋娃娃一样好不好?" 女人低头矮下身子和她平视的哄她,眼底倒影出人来人往的影子,里面混沌一片。 "好啊,饶饶最喜欢当洋娃娃了。"少女依赖的看着她,主动的投入她的怀抱,遮住了泛红的眼眶。 细幼的手指拽紧了女人的领口,借着身形的遮掩,用力的把自己的身份证从女人的手里掰出来,因为她知道,她感知不到了。 眼神环顾偌大的售票厅,略过因为排队拥挤的窗口,看向出口,寻找可以脱身的方法,少女知道有人一直在监视着她们,努力用平常的口吻出声:"jiejie,饶饶想去外面上厕所,你先去前面买票吧。" "我一会就回来哦。" 说着放开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扫视周围,看不出可疑的人,毕竟可疑的人也不会写着我可疑,这里很难观察,跟jiejie挥挥小手,转头坚定的走了出去。 少女把身份证塞进自己的蕾丝边的宫廷衬衫里,柔软的雪纺背带半身裤跟着步伐摆动,黑色的尽头在腰上勒出一道好看的弧度。 不能把手伸进裤兜里,会打草惊蛇,她怕对方太聪明。 小心的用余光观察周围谁跟着她移动,步调缓慢的走出机场,她不信对方不急,她也不怕对方突然发难,这里全是人,她有耐心总有办法揪出他/她,看看对方究竟是人是鬼。 洋娃娃?想起刚刚凌凌说的话,又是什么认得我的人不成?是那两个打赢了吗? 不对,她一一否定了,虽然她记不清楚,但如果是那两个人她如果不配合他们剧本的话根本就走不出售票厅的大门。 而且对方会催眠....... 她走到一家餐厅假装在菜单上勾勾画画,余光瞄着透明的玻璃看着偶尔推门而入的客人。 直到一个面如冠玉,高挺鼻梁上戴着金色边框眼镜的成熟男人,闲庭信步的推开大门,湖绿色的眼睛一眯,像模像样的找人似的一扫,在她身上停顿目标精确的往这走来。 男人自来熟的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好像他们本来就是一起来吃饭的,自然而然跟她说:"这家餐厅的芭菲和焦糖布丁都很不错,你可以试试,一会我们吃完饭去接jiejie,她有什么喜欢吃的吗?。" "是你。" "是我。" "我不吃了。" "你不得不吃。" 男人用手指轻轻叩动桌子,服务员拿着纸笔连忙迎上去弯腰询问:"先生,请问是点好餐了吗?点好可以把菜单交给我。" 少女把菜单丢到他的桌面,学他眯起眼睛,阴森森的讲。 "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