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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知遥没有打我,他放下碗筷,去洗手间了。 我在吃饺子和跟上去之间犹豫不决,最后还是扔下饺子,追了上去。 李知遥刚关上门,我就又把门打开了。他面对镜子站着,正在掀衣服,洗手间里灯有点暗,rou色的皮肤上有红色的指印,红色的吻痕,还缀着沉甸甸的rutou,就像红色的果子。 我的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了我要看的内容,再道貌岸然地挪开,默念一句阿弥陀佛,色即是空。 李知遥面色不太好看。 他似乎也得出了一样的结论:明天不适合去游泳。 李知遥把衣服放了下来,推着我走出洗手间。 我有些心虚,其实我很期待去和李知遥一起游泳,但是现在被我搞砸了。 李知遥把门关上,站在洗手间门口,我耷拉着脑袋。他教训我:“跟你说了轻一点,会痛的。”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忍不住,我每次一吃到那颗东西,就恨不得把它咬下来、吞下去,我控制不住自己。 李知遥给我一个死宣。 “这周不可以做了。” 我发出委屈的哼唧声。 尽管我对挑战李知遥的前列腺耐久度没有兴趣,可是这种宣判一样的通知,叫我忍不住想撒娇。 我跟着李知遥一前一后回到餐厅,他站在桌子旁不动了,我戳了戳他的腰,“怎么了?” “啊,没有。” 李知遥回神,努力装出正常的样子,他刚刚肯定走神了,但是我却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快吃吧。”李知遥对我说,“下次再去游吧,明天想去哪里玩呢?” 我说:“学习?” “可以啊,想好去哪了吗?” 我摇头。这附近一带我都不了解,最好是有消费门槛的书屋,或者咖啡店。最近的图书馆距离这边都有大半小时的车程,去图书馆得不偿失。 李知遥说:“那就去金工那边的咖啡厅吧,离得近,还能顺带解决吃饭。” 我欣然同意。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躺在被窝里玩手机,李知遥一直在洗手间,我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他出来。 他把桌上的文件收拾了一下,放进包里,然后把笔记本也一起装了进去。桌上的灯按灭,房间里彻底黑了下来。被子掀开,李知遥钻了进来。我闻到了淡淡的药味,我选择装傻。 黑暗中我有点恍惚,我很长一段时间没和李知遥亲密接触过了,结果他一回国,我们就迫不及待地滚回床上,又亲又抱,密不可分,但之前明明有大半年的时间,我们完全没有和对方联络接触。这不能说明我们契合,只能说明我们太仓促,迟早还要出现问题。李知遥对我来说是情绪稳定剂,是猛药,是救命稻草,那我对于他而言,又算什么呢?分开的这大半年里,我又是否变得更加适合他? 我脑子里在胡思乱想,李知遥的手臂搂了过来,我顺势拱进他怀里,抱住他的腰。 我的身体和李知遥的紧紧靠在一起,肌肤相贴,一闭上眼甚至还能回忆起,在这张床上屈指可数的几次情事,但恰是如此,我又萌生出疏离感。我抱着李知遥,可是李知遥却无法给我可靠的安全感,或者说,我这个人永远都没法获得真正持久的安全感。我天性如此,幼时的家庭环境造就了这样的我,我一辈子都无法改变。 但我可以扮演别人期待的样子,这是成年人该做的事情。 我想了一下,又问了他同样的问题,“你真的要跟我一起去看医生吗?” 一起看医生,他和我的医生谈我的病,那李知遥的身份势必要发生转变。 他不仅仅是和我恋爱的关系,还有类似监护的关系——如果他决定陪我养病。此外我还要承担另一个风险,就是如果我们的关系又发生新的变化,我能否适应这种变化。 李知遥说:“是的,我需要和你的医生聊一下。” 唉。 我听到自己叹了口气。 李知遥轻轻拍着我的背,“没事的。” 似乎是觉得这么做还不够,他又亲了一下我的额头。 我在李知遥怀里昏睡过去,难得一夜无梦,睡了个好觉,只是醒来的时间有点早。房间里的窗帘没有拉开,但从透光的程度也能看出,外面起码日上三竿。我挣扎着从被窝里爬出来,在李知遥的督促下加快进程,收拾东西出门。 今天果然天气很好,外面的阳光很舒服,升温了。 这也意味着这个学期快过去一半了。 我和李知遥坐在咖啡店的二楼学习,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暖洋洋的,也不会很晒,非常适合学习。今天我的状态也很不错,学习效率出乎意料的高,自学进度突飞猛进。 半路李知遥出去接了个电话,他回来的时候我看了一眼手机,是李知程的消息,他说他今天晚上飞回去,让我好好养病。我和李知程说了句一路顺风,注意安全,李知程突然问我,想不想去他们公司实习,他可以安排。 我端着手机愣住了。 我把手机递给李知遥,给他看消息,李知遥低声说:“吃饭的时候跟你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