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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各自

    念息走后不久,景借便感到下身躁动起来。

    从见到紫烟的刹那,他便知道那是紫蔓箩。

    两人为了杀他,还真是煞费苦心。世间仅此一株,长在深山沼泽之地,竟能被他们找到炼化。

    紫蔓箩最擅催动,本身性味阳烈,用在常人身上是滋补的圣物,同时增长肾气,可于他而言却是最危险的毒药。

    浊气一经催动便无法控制,只会全部化为肾气,犹如世间最极致的情药,直至精尽人亡。

    他曾查阅百书,由于紫蔓箩百年只成一株,身怀浊气的前人也只有寥寥几位在载,中招之人从无生还。

    景借的心跳开始变得杂乱,胯间的软物逐渐硬挺,猛地抬起头来。

    他的身体里像有一片汪洋翻腾,滔天骇浪般的憋胀与冲撞感此起彼伏地朝他袭来。

    “呃啊...啊啊啊...呃呃...”景借猛地抬胯,整个身体弯成一道拱形,眼眶内翻得只剩下一抹空洞的雪白。

    他的脸上青筋暴起,脚背和小腿恨不得绷成一条直线,双手死死揪住床单。

    没一会儿,那巨物中的白浊已经蓄势待发,少年颤抖着尖叫一声,空中随即喷出一道白流,紧接着他像被抽空一般,瘫软地倒回床上。

    还没给他喘息的机会,下一轮波涛迅速卷土重来,他孱弱的细腿哆嗦得不成样子,很快便又被激地抬胯,再次高高射出精华。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景借的眼睛已经开始失神,虚弱到连呼吸都快没力气。

    恍惚间,他好像回到蛊毒发作那日,这回他站在旁人视角,看见念息哭着吻上自己,眼泪掉进他嘴里。

    他摸了摸嘴唇,原来她早就为自己流过泪,原来那日醒来时唇间的酥麻由此而来。

    景借对死亡本无畏惧,因为活着也只像是在一卷已经写好的话本里按部就班罢了。

    他活着时便借着本能努力生存,等哪日活不了了便撒手死去。可这一刻,他突然挣扎起来,他的眼前不断循环着女孩吻他的那一幕,求生的念头在脑海里愈发强烈。

    也正是这一刻,他的体内忽然绽放出一道白光,切断了浊气与肾气的转换。

    念息眼泪中蕴藏的清气在回忆的催动下一触即发,同他躁动的浊气周旋,两者相互牵制,一点点由混乱转为平衡。

    “念息...念息!”景借大喊一声,流着泪醒来,可空旷的屋子里只剩他独自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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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街上,念息已经背着雨柔跑了好几家药铺,由于看店的大多是年轻的学徒,两人身上又无现钱,学徒都称做不了主,全全回绝。

    她不死心地继续找,所有大的药铺都试过了,接连碰壁。

    感受到背上之人的体温愈发guntang,念息急得直跳脚,明明眼下救急也不是要用名贵稀少的药,为何这些治病救人的地方半分也不肯通融。

    无边无际的黑夜里,念息已经背着雨柔走了快一个时辰,雪白的纱衣浸满汗水。她将不断下滑的人往上掂了掂,咬着牙继续向前。

    不知走了多久,宁静的街道上再次出现一家亮着微薄灯光的药铺,走近后,坐在药柜旁的是一位白须老者。

    “店家,我朋友意外受了伤,能否照这个方子给她抓些药?我身上没带现钱,请您通融几个时辰,等天亮了我就去筹钱!”

    那老者看了一眼药方,又看了看念息背着的姑娘。

    “你既已请了大夫,这些药值不了几钱,一般都算在诊费里了,怎么还要费这周章?”

    “不是不是,这药方是我开的,特意搭配着普通常见的药材,心想药铺能多通融些...”她急不可耐地开口,解释自己就是开药之人。

    “一个姑娘家,竟懂得医术?”那老者饶有兴趣地抬头打量她一眼,转身便照着方子开始抓药。

    念息见状松了口气,将雨柔轻放到店里唯一的软椅上。

    “早年跟着师父学了不少,现在他自己游历四海去了,只当我出师了罢!”

    不多时,老者便将她要的药材都取了来,在她面前依次铺开。

    “那边有药炉自己去煮,待会儿上药需要我帮忙的话另外加钱。”

    “多谢您了!那些都不必劳烦,我自己可以的。”

    说完,念息火急火燎地开始熬药。她先将冲洗伤口的药煎好,放凉的时候便开始煎口服的汤药。

    老者一边捋着胡须,一边看着她四处忙碌。她的动作很快,却忙而不乱,对每一步都了如指掌。

    等药物都准备完毕,处理伤口时,他已经做好女孩喊他帮忙的准备,但她出人意料的有条不紊,干净利落地完成了所有步骤。

    “那边有一个诊病的小房间,你们今夜暂且在那留宿吧,房钱计在账里。”老者看她包扎完毕,指着角落里黑漆漆的房间说道。

    “真是太谢谢了,我们感激不尽!”

    这一晚,念息守着雨柔几乎没合眼。她半夜又烧了几次,念息时刻关注着,给她擦身退热,必要时再煎几副药。

    照顾的间隔,她抱着腿坐在床边的地上,不知不觉已是泪流满面。

    如果景借所言不假,那他现在死了,一切便都顺利结束。这世上再无魔胎,也永远不会出现魔神。

    而她,今夜过后便真正地自由了,仙脉上的封印会随他的死亡而解除,她也再不用被迫留在他的身边为他保命。

    可是,明明对这个世界,对她自己都该是云开雾散的时候,为何却比任何时刻都要难过?

    念息捂着脸,脑海中一幕幕回想起中秋市集的灯火,红豆沙的甜味在她口中萦绕不散。

    她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纱裙,果真如雨柔所说的那般,看上去素净,却极尽精美,全按照她的喜好而来。

    其实,自己后来救他,也是把他当成重要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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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雨柔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右肩上缠满纱布,身体的难受也消退许多。

    她侧了侧头,发现念息正闭着眼,趴在自己床边。

    “你醒了?”她睡得很浅,雨柔一有动静便立马醒来。

    “你...”她疑惑地看着念息,一脸不可置信。

    她从小便懂得只有体现价值才能被人重视,而生活则是一场没完没了的竞争。她要保持最妩媚的身姿,最勾人的魅惑,她要提防其她女孩的嫉妒与迫害,人人都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择手段。

    可怎会有一个人,一个女子,只是萍水相逢,不但不顾忌她的容貌,反而尽力救她。

    “你什么你!”念息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你该说谢谢!”

    “我现在...”雨柔拔下束发的几支珠钗,塞进她手里,“我现在只有这些了,待我回到倾雨楼,她们见我身子破损,恐怕我介时自顾不暇,也没什么能给你。”

    念息愣了愣,有些意外:“你不是说不想回去吗?”

    “既然不能以死解脱,我还有什么选择?罢了,她们见我价值大减,昨夜又偷跑出去,无非被鞭笞一顿,多接些客便也算了。”

    说完,她挣扎着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念息上前拦住她,“你明知是虎xue,还要回去?”

    “我看你啊,一看就是没吃过苦。”雨柔被她的问题气笑,笑得无比凄凉,“我身如浮萍,活着一天,便一天是那里的姑娘。今日我但凡不回去,不出一天我的画像便贴满全城。你看看我,我这个样子,就算要躲又能躲几日?到时候被抓回去,日子就更难过了。”

    念息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可终究还是没有作声。

    她本想说可以带雨柔走,但不知怎的仙脉的封印仍未解除,仅凭一身武力如何与官府对抗。

    更何况,她自己孑然一身倒可随遇而安,远离世俗和师父一样游历山海。可这样的生活,又有多少女子愿意接受?

    念息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落寞地走到前台,将手中的珠钗递给老者。

    “你这是作甚?”

    “抵药钱啊。她给我的,我留着无用,应该相抵是绰绰有余吧。”

    老者看了一眼,将珠钗推回去:“小姑娘,你看清楚,老夫这是药铺,不是当铺。”

    “好,那我现在去当铺,去去就回。”

    说完,念息失魂落魄地往外走,还没走远便突然被叫住。

    “等等,你先回来!”

    “怎么了?”

    老者笑着捋了捋胡须,缓缓说道:“老夫看你天资不错,女子通医也极为少见。这样吧,老夫收你为徒,包吃包住。”

    “啊?”念息以为自己听错了,吃惊地转过头。

    “怎么样,考虑考虑?”

    “我觉得吧,我还是把药钱结了,然后...然后...”她一时语塞,不知道之后何去何从。

    “你看,不如就按老夫说的,等你想清楚日后的打算再走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