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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对着我的画像自渎(骨科)

      张肃清是太傅,从前的太子之师,如今的陛下之师。而我是当今陛下唯一的胞姐——安平公主。

    世人不知,我天家之腌臜,亦不知那些不光彩之事皆为权和势。

    天家欠他一个发妻,而我,欠他一世清誉。

    他有他的恨债孽海,我有我的地诡情天,本不该交汇,奈何天意难违,勾连勾兑,将那一身清白染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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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姊,听说新来的太傅是个年轻的,你明儿可要去看看?早听那些老头讲累了,这太学里可算请了个年轻的老师,盼星星盼月亮!”

    年轻的少年正舞象之年,意气风发,一袭空青锦袍绣牡丹,瘦腰勒上等双玉带,宝剑青青握着手里,嘴里含着笑,翻身下马的动作都显得洋洋得意。

    大步流星的走到我面前,将佩剑放在桌子上,捏了我新画好的山茶,对着阳光有模有样的咂嘴,一向嘴甜,“阿姊这花画的漂亮,比我身上的可好看多了!改天教尚衣局的照着这个摹个样,给我再做身衣裳!”

    “少耍嘴皮,子斟今天这样早就回来,是武练好了?”

    他开始装模作样的哎呦一声,“阿姊,你怎么这样,我特地早回来给你传消息的!”

    我拿回房子斟手中纸,再添了个落款,思及他刚才说的,想到今天宫里人议论的,“可是进来被传召进京的张严?”

    “阿姊你真厉害,这都知道!”

    我笔下一抖,我五年前是亲眼见着他发妻死去的。三五个婢子将死绝的女人从沁芳殿拖出去,而我……眼睁睁看着,就在柱子后面。

    女人是被骗进殿的。

    她以为自己的夫婿已经被召来此,她晓得天家欲要将大方之家的好女儿赐与他,而他没有从,她虽不知道这是皇帝拉拢新科状元的方法,可也知道自己没的选择,皇命怎可违背?

    为了心上人的前程,她已经做好了由正妻降为妾室这个最坏的打算,可她没有想到,天家之狠。

    她从未喝过宫里上等茶水,只觉得涩尽甘甜,却不知自己将被药倒。最后的视线是三尺白绫,无力发出言语,只有窒息时嗓子里的呜咽,千般委屈不甘,都传不出那明晃晃的大殿。

    两个婢子合力将她缢死,伪装成自尽,简单又简短的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尸体。

    而我,又怎能装作不知情?

    太子没发觉我的异样,我却自知张严此次入宫,必会查清当年真相,而我,断然不能露出马脚,这不仅关乎如今升为皇后的纯妃,亦有关我那日听到的,会被杀头。

    太子不知,他的路,是他母后及背后族人铺成的。

    有人替他手沾了千万血,他才能这样清白无忧。

    ——

    张严还是我初次见他的模样,只是瘦了许多,一身雾山灰的长衫,腰间蓝采和色官绦,黑色官帽,显得倒有几分仙风道骨,只是少了些胡须。模样还是极俊的。

    “公主万安。”我提早进了学堂,只他一人在,见我后便抬手作揖,垂目低眉间我并不能看清他眼里一闪而过的东西。

    “太傅不必多礼。”

    张严如今加官太傅,为子斟和我们这些宫里的少年人讲课授学。

    思及五年前他当红官服状元及第,何等春风得意,如今都变得沉稳内敛了。想来发妻之死对他打击应是巨大的,如若不然,何至情绪鲜明的翩翩公子五年便打磨的老气横秋。

    顿时觉得惨淡。

    子斟是一向不爱读书的,但他应付的本事倒是不少,多是靠我的帮扶。

    我与本不是同母,我是先皇后的嫡女,他是纯妃的儿子,按理说我与他应该不亲。只因他是嫡长子,幼时养在母后膝下,与我甚亲,后来母后去世,纯妃补了皇后之位,之后我们两个才到了纯妃这里。

    而那与我同母的胞弟房含钰,我不喜他。

    七年前的上巳日,母后在宫外因为护他而亡,我恨他一辈子。

    “阿姊,你看这是什么?”子斟拿了本书挡着,悄悄给我看书下图纸。

    我只撇了一眼便像是被烫了般收回视线,再看他好奇又纯粹的样子,实在没法跟他说这是避火图,只得装做无事,脸上guntang,“从哪捡的这脏物?别看这些,不是好东西。”

    他点点头,表情还是不明白,但没再问我。太傅的视线投到我们桌上,我抬头对上,只感觉他眼神有些隐晦的东西。

    没等看清,他便收回了。

    事实上年轻的太傅和年长的太傅讲的东西并无区别,反而更严厉,对得起他的名字。

    好在我课业平平,中人程度,不会很扎眼也不会给人什么印象,也没有与张严独处的可能,由是尽管心里怀着惴惴不安,一年来也算过的平淡,没什么波澜。

    我晓得山雨欲来前纵使安静,但不晓得安静过后竟是惊涛骇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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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夜里,我不该去找房子斟,这是错的开始。

    子斟素来粘我,从小就如此。

    小时候还矜持点,越大越发孩子脾气。上来一阵脾气谁都劝不了,非得我哄着才安分。

    点了灯要摹个字,温习今天太傅讲的课,便听慌慌张张婢子抄小道跑来说太子殿下又砸了东西,想来是不顺心。

    我捏了捏眉心,抬头外面还在下雪。都没来得及让侍女拿汤婆子,直接撑了伞去了他府上。

    太子府的侍卫已经习惯我来此,一向也不必通报。

    我驱散了他寝殿门外两个被雪冻的瑟瑟发抖又慌乱无错的婢子,让她们回去歇着。

    推开门,穿过屏风。

    看到地上有碎瓷片,绕过去,走进内室,入目是桌案前一具只穿里衣的身体,正在痴痴看着案上一幅画。

    “子斟?”

    我以为他出什么事了,不明所以的唤他,走到他面前。他呆呆的抬起头看着我,我这才看清了他手里的动作,顿时后悔进来。

    谁能想他一个光风霁月的少年,发了一通火之后却在屋子里自渎?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他的脸一下子爆红,迅速那衣服遮住下身,羞愤欲死的模样朝我磕磕绊绊的吼道:“出,出去……”

    我正要转身抬腿离开这尴尬的地方,只是忽的撇到他面前桌案上的画……一瞬间像是被雷击中了。

    那画上的,竟然是我的脸!

    他,他竟对着我的脸……怎么能如此!我不可置信,整个人像是被丢进了一个名为道德伦理的黑窟,遍体生寒。

    他也发现了我的目光,紧张的将那画盖住,妄图掩盖是非,战战兢兢,“阿姊……”

    都怪他丹青画的太好,我想欺骗自己都难。那分明,就是我。

    “子斟,你画的是我,对吧?”

    他猛地僵住,的心脏像是被捏紧了,心跳骤停,一张脸由红变得煞白。

    “你我是姐弟,你这样是错的……子斟你贵为一国太子,不该这样糊涂!”我痛心疾首,竟是何时他对我生了这般心思?我恨自己竟一点都未察觉。

    “我……我……阿姊,我是真的喜欢你。”

    他见事情被戳破,已经没有回旋余地,索性袒露心声,那双明亮的眼此刻有了痛苦神色,“我知道这是不对的,但我试着改了,我试过去找别的女子,我试着听任程煜他们带我去花街柳巷寻欢作乐,可我没有办法接受,真的没有办法。”

    “阿姊你救救我吧,救救我好不好?你要是不管我我就真的完了……”他衣衫不整的跪在地上,拽住我袖子,痛苦的哀求。

    “我要怎么救你,拿什么去救你?我们是血亲,你真的疯了!”

    我眼里全是泪,甩开他,想径直向前走去,可今夜冲击过大,脑袋充血使眼前发黑,没走两步,只觉得天旋地转,便昏过去了。

    “阿姊!”只听见子斟焦急一声呼喊,好似天塌。

    窥探少年心意的那一刻,我觉得这世间都疯了。

    自此之后,便走向了一条不归路。

    ——

    “阿姊,你亲亲我,好不好?”

    “不行。”

    “就一下,一下我就去做课业!”

    他疯了,脑袋进水了,我也跟着他一起疯,这世间都疯了。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呢?我质问我自己。

    是对他的心软作祟啊!

    我真的,是个烂人。

    他被保护的很好,天真未经世事,我贪恋他纯真的依恋,希冀他的一张白纸去遮盖我黑透了的心,不肯彻底与他断了关系,对他的靠近纵容。

    男人都是天生会得寸进尺的,他更是。

    我只能一退再退。

    我清楚,人只要开始后退,便不再有底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