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卌九章:明明情动到那样,为什么总想忍着

    兰灵的班最后没去上。一个电话打给超市老板,也请了一天的假。

    她追着杜兰璋问东问西,可怜杜兰璋知道自己否定得太快,反而引起他妈怀疑,一下嘴巴紧闭,什么也不肯说了。

    最后兰灵看他实在困得厉害,挥手放他回去睡觉。

    一觉醒来,已经到了准备午饭的点。

    他许久没睡在自己的床,又是通宵一夜没睡的情况,这一觉睡得又香又沉,醒来后一点补眠头疼的迹象都没有。

    手机在床头边上,他拿过来。

    没有什么需要回复的消息。

    清着列表里的红点,一个名为“吃瓜第一生命第二”的群聊滑进他的眼睛。

    他不记得自己有加过什么吃瓜群。

    点进去,群里立刻跳出来一条新消息,发消息的人居然是他前同事。

    「冬棠:怎么说怎么说,真得进去?」

    他愣一下,点开群聊信息。群里五十九个人,杂着个三四个他眼熟的头像。想了想,想起来是去年刚进梦云时,同组女生拉他进的群。刚开始群还热闹了几天,后面就沉下去了。

    这时屏幕上方又跳出两条消息。

    「开心每一天:人证物证俱在,能不进去么?」

    「开心每一天:估计没个五六年够呛。」

    接着有人贴出一段法条,杜兰璋扫了眼,开头写的是“贪污罪”三个大字。但马上又有人指正,梦云不算国企,只能是“职务侵占”。

    这几下功夫把他看得如坠雾中。他划着消息,一直划到昨晚六点时许。一条条聊天记录看下来,终于看明白是梦云某位高层占用公司项目的财款,被公司里的人举报了。

    「台风夜:小陈真的牛逼,他要不自爆,我估计谁也猜不到是他。」

    「开心每一天:他找好下家了?他这情况下家也不敢要他了吧。」

    「Stout:没找,我前几天和他闲聊,他说打算回老家创业。」

    他们嘴里的小陈杜兰璋不认识,但看群里不断冒出的新消息,也拼凑出一个受到上级打压、最后举报返乡的形象来。

    「空想之拳:他来我们公司多久了?两年?两年能搜集那么多证据?牛逼。」

    「无为:他有这本事,活该那谁倒霉,哈哈。」

    后面他们略过小陈,聊起了那位“倒霉”的梦云高层。杜兰璋想着文瑛和杜泽的合作,始终在屏幕前守着。但等到群聊结束,众人散伙,却并没再看见什么有用的消息。

    墙倒众人推,那些吸人眼球的吐槽爆料,他也分不出个所以然来。

    -

    中午杜兰璋陪兰灵吃过饭,又陪她去附近逛街。所有消费全由他来买单,兰灵喜滋滋的,也不追他问杜家那些事了。

    不过她就是要问,杜兰璋要么张嘴“我不回去”,要么闭嘴回以沉默。反正他今天已经把事情全部说开,后面可以慢慢来。

    这样一想,他肩上顿时轻松不少。

    临走前兰灵围着他转了一圈。

    “行,把自己照顾得不错,继续保持。走吧。”

    她表现得太正常,杜兰璋反而犹豫起来。

    “妈,你没别的想说的了吗?”

    兰灵若有所思一下,又很快竖起眉毛,不耐烦道:“我说了,你肯睬我吗?赶紧滚蛋,看见你就烦。”

    杜兰璋乖乖滚蛋。

    -

    回到安州,又过去一夜,文瑛那边始终没有消息传来。

    一直到星期六下午的四点,杜兰璋才收到一条:

    「文:我今天很晚回来,晚饭不用做我的。」

    跟在花园护理的人后面、学怎么给花施肥的珍回头看他:“杜,有什么好事嘛?”

    “啊?噢,没有,文总今晚回来。”

    珍站起来,笑得很灿烂:“那就是好事呀。”

    吃过饭,洗过澡,杜兰璋和汪汪叫一起待在客厅的沙发里。

    珍路过他们,从果盘里拿出两个青苹果。

    “我上楼啦,你们要等文瑛回来嘛?”

    杜兰璋有些不好意思,接过珍给他的苹果,点头轻轻说:“嗯,你先上去吧。”

    “那你要记得和文瑛说喔,我们明天去动物园看熊猫!”

    他眼睫弯起:“我一看见文总就说好不好?”

    “好耶!”

    珍蹦蹦跳跳上了电梯。

    杜兰璋将苹果分给汪汪叫。也不知道是因为文瑛昨天赶回来,哄好了汪汪叫,还是知道文瑛马上要回来,汪汪叫非常积极地咬过苹果,歪着牙齿咬得咔嚓咔嚓响。

    杜兰璋也咬了一口。

    苹果汁在舌尖上炸开时,他呆住了。

    好酸。

    酸得他眉头直皱。

    “汪汪叫,这真的好吃吗?”

    汪汪叫咔擦咔擦。

    他又咬了一口,半张脸都被酸得发麻。也不敢不信邪了,把苹果放到玻璃茶几上,对汪汪叫说:

    “你慢慢吃,我去厨房倒杯水。”

    -

    一人一狗一直等到十点。

    汪汪叫困得哈欠连天,杜兰璋有手机解乏,但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想找点什么醒醒神,看了一圈,最后又看回到那颗苹果上。

    苹果核被扔到垃圾桶里时,他眼角的眼泪都出来了。

    他抹着眼泪,问歪脑袋看他的汪汪叫:“是因为你是小狗吗,为什么你一点——”

    汪汪叫冲下了沙发。

    杜兰璋眼泪还没抹干净,突然意识到什么,一下跟着汪汪叫飞奔到电梯门前。

    电梯打开。

    里面的人还没出来,汪汪叫已经哼叫着冲了进去。

    “啊,汪汪叫,等我很久了吗?今天有没有好好吃饭?”

    文瑛的声音甜甜的。

    杜兰璋站在电梯边上,静静听文瑛和汪汪叫说话。他心中雀跃,等着里面亲热完,再出来。

    ——但要是不出来呢?

    文瑛和汪汪叫都住四楼,完全可以现在就将电梯门关上,然后上去。

    他环视自己所站的地方:他又站在了电梯里的人视野之外。

    那点雀跃被冻住了。

    “杜兰璋?你还没上楼吗?”

    文瑛的声音唤醒了他。他快速眨几下眼,说:“没有。你……你肚子饿不饿?要不要我去做点宵夜?”

    “我是长了一副吃不饱的样子吗?你怎么一见到我就问我饿不饿?”

    “我……”

    他心里高兴,嘴上更不会说话了。

    文瑛倚靠在电梯门框,眼睛在他脸上停留一会。

    “在等我?”

    杜兰璋很轻地嗯了声。文瑛笑的声音都比他答应的声音大。

    “等我有事吗?”

    “没……不——有,有事。你明天在家休息吗?”

    “不休息。”

    “那,安州动物园这周有熊猫展,我想带珍明天去看熊猫,可以吗?”

    “可以。”片刻后,文瑛又问:“你还有别的事吗?”

    杜兰璋心满意足,摇摇头。

    文瑛给他让开位置,示意他上来电梯。

    “那上来吧,我有事。”

    -

    他们来到杜兰璋的房间,汪汪叫想跟进去,被文瑛毫不留情地拒之门外。

    她来到杜兰璋床边:“坐。”

    杜兰璋坐下。

    可他屁股才挨到床单,肩上就有一股压力传来,接着天旋地转,文瑛将他压倒在了床上。

    “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问题……?

    什么问题,要这样问?

    他躲着文瑛眼睛:“你……你问好了,我知道肯定回答。”

    文瑛笑一声,气息落在杜兰璋的脸颊上:“你别紧张,这个问题只有你能回答。”

    只有他能回答?

    他一时更加好奇,抛问题的人却慢悠悠道:“是这样,我忙了六天,又坐了快三个小时的飞机,现在很累,但我又有点饿。你帮我想个办法,让我不那么饿,又不那么累。”

    杜兰璋愣了好会。

    “饿?那我去下碗——”

    探进他睡衣里的柔软手指蛮横打断了他的话。

    手在他的腰腹上抚摸。文瑛说她很累,她确实很累,连手也没什么力气,可杜兰璋浑身肌rou紧绷。

    “好,现在再想想。”

    杜兰璋的大脑已经开始空白了。

    他拼命想从那片雪地里挖出点什么,压着他的文瑛忽然动动脑袋,鼻尖凑到他嘴边。

    “这个味道,汪汪叫喜欢吃的青苹吗?”

    “……嗯。”

    “是不是很酸?”

    “……嗯。”

    所有的嗯声都含混在喉咙里。

    文瑛实在离他太近,他很怕说话时会碰到她。

    但他这么想,凑近他的人就不这么认为了。

    她来回地在杜兰璋的唇边嗅动,又顿住,鼻尖轻轻压上他嘴角偏上的一块。杜兰璋睁大眼睛,不知道文瑛想做什么,但接下来,就有一点非常细微的湿热感从他的嘴角划过。

    文瑛退回去。

    杜兰璋大脑还停留在那点感觉上。

    错觉吗?是不是错觉?安远说文瑛不和人接吻,他和文瑛做过那么些次,她也的确没有吻过他——当然她会吻他的脸他的身体——当然刚刚那一下也不算接吻——当然……

    是错觉。

    “卖水果的人告诉我,这种青苹的回甘很甜,但我从来没有吃到过。你吃到了吗?”

    “没有。”杜兰璋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在回答。但是有人说话了,房间只有他和文瑛两个人。那应该是他。

    “我一直以为那个人是在骗我,”文瑛说,“但刚刚,好像他也没骗我。”

    刚刚……

    那一小块皮肤已经变冷了,但杜兰璋感觉那里要烧起来。

    他眼珠在天花板上乱转,偶然的一眼,碰到身上的文瑛。他发现文瑛闭着眼睛。

    她的睫毛并不卷,只是向下,扇形地铺着又黑又密的一圈。

    即便如此,杜兰璋还是看见了她睫毛下的淡青色。

    她真的很累。

    “想好了吗?”文瑛忽然说。

    杜兰璋大脑马上又是一片空白——他根本没想。

    “好吧,看你等我那么久的份上,我给你点提示。”她把头枕到杜兰璋的左胸上,缓缓说:“上周四的晚上,你喝醉了,把我带去了卫生间,卫生间里……”

    “别……”杜兰璋呼救似的。

    “好吧。也可以是我们出去卫生间,你在上面,我在下面,你说下面的人要……”

    杜兰璋呼救都呼不出了。

    文瑛低笑两下:“好了,不取笑你了。其实你那时候很可爱,我蛮喜欢的。”

    她探进杜兰璋小腹的手,转而向下摸去。

    杜兰璋还在满脑子“可爱”“喜欢”,猝不及防,腿间的东西被人一抓,眼睛下意识眯缝起来。

    “你怎么,硬了?”文瑛抬起头,笑容狡黠又揶揄:“我好像什么都还没做。”

    杜兰璋看过去,他的腿间已然搭起半个帐篷。

    他结结巴巴:“我……我还没清理……我……”

    “没事。”文瑛隔着衣料,轻轻揉动他的性器。等到帐篷全部搭建起来,她说:“把裤子脱掉。”

    睡裤连着内裤,全部垂到脚踝,跟着小腿一起挂在床边上。

    文瑛收回眼神,眼里淡淡失望。

    问:“你的小熊和恐龙呢,好久没见你穿过了。”

    又问:“我给你的卡通睡衣呢,也没见你穿过。”

    杜兰璋:“……”

    他好不容易把第一次喝醉的事忘了。

    文瑛哎呀一声,表情像是有点歉意:“刚刚还说不取笑你了,现在怎么又说你了?你不要介意。你介意吗?”

    杜兰璋抿着唇,半天:“……不介意。”

    文瑛弯眼笑一下,头枕回到杜兰璋胸膛:“我太累了,你来吧。”

    “我……我来?”

    “你不会吗?”

    不……不会?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不会。

    但是。可是……

    杜兰璋六神无主。

    文瑛抓起他的右手,送到竖着的地方,嘴里轻轻引导道:“握住它,然后上——下——”

    “我会……”

    她收回手,环住他的肩膀,语气说不上来是真心还是假意:“我还以为你真的不会呢。”

    杜兰璋:“……”

    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给自己纾解,会变成这么困难的事。

    文瑛在等他,他无可奈何,只能握住自己的炽热——那东西又热又硬,更加加深了他心里的羞耻——然后就如文瑛说的,上——下——

    快感一阵阵传来。

    腿根的肌rou抽搐。胸膛的心跳加速。欲望卷上杜兰璋的身体。他咬着下唇。

    胸前的纽扣朦朦胧胧间被解开,温热的口腔包裹住他的左乳。

    “哼嗯……”

    舌尖抵在乳尖上打转,同时右乳又被捏住,在指腹上磋揉。

    “哈唔——”

    文瑛含着他的rutou:“发出声音。”

    “我……”

    他的左手在床单上抓动。以前文瑛主动时,他实在受不住,或许还可以发出声音。但现在……

    现在是他在抚弄自己,这样再发出声音,和他在文瑛面前自慰又有什么区别?

    自慰……

    右乳的揉搓加了力气,他低呜一声,又被忍住。

    他现在,不就是在文瑛面前自慰吗……

    羞耻混合着快感传荡在杜兰璋的身体里,他的心脏反而愈跳愈烈,小腹也开始痉挛。

    他更加用力去咬自己。

    文瑛好像叹了一口气。

    她放过他的rutou,来到他耳边:“你看,你的身体在兴奋,跟着你的身体,加快你手上的动作。”

    杜兰璋加快动作。

    预备jingye迫不及待地分泌出来,他的手心湿了。

    文瑛稍稍离开他,给他活动的自由。

    “看看你的胸口,你的rutou已经硬了,红色的,站在空气里,去摸摸它们。”

    rutou被抚摸的酥麻让杜兰璋情不自禁呻吟一声。

    这回反倒是文瑛不认同地“嘘”一声。

    “不要出声,感受你的下身,什么感觉?”

    “很热……硬……很敏感……”

    “rutou呢?”

    “麻……热……好痒……”

    “心脏?”

    “跳得很快……”

    文瑛更加离开他:“再看看你的胸口,看见什么?”

    杜兰璋费力去看,两粒rutou已经变成了深红色,左边的那粒还被他夹弄在指间。他看了一会,懵懂地盯着胸上的一块。

    “颜色……”

    “怎样?”

    “变红了。“

    他的胸前,一大块的地方,都泛着红色。

    “性红晕,先从你的肚子,”她指尖点在杜兰璋的小腹上,“再到你的rufang,”又上移到杜兰璋指间的乳粒,“然后扩大。”最后落到红晕的边缘。

    她俯身过去。

    吮吸,舔咬,一块红色的印记在她离去后出现。

    这次不用她再提问,杜兰璋自己喃喃道:“吻痕……”

    “那让我们看看,红晕什么时候能越过那道吻痕。”

    杜兰璋身体里的快感已经积累到一定地步,垂落在床沿的小腿腿肚也开始抽搐。他喘息着,唇不由自主地打开,在喉咙里吞咽的呻吟再忍不住——

    文瑛捂住了他的口鼻。

    “让我们看看……”

    她的手渐渐用力,

    杜兰璋身体里的氧气在失去。

    他看不清那片红色在哪,更找不到那点吻痕身处何方。眼前的视线在发白,脑中的意识变得昏沉而单一。

    他只知道文瑛压着他的手在压紧,他的呼吸在被剥夺,快感就像被装在了名为身体的囚笼里,困兽般的激荡,心跳得耳膜都在鼓。

    可那点吻痕、那片红晕——那片象征人类欲望与兴奋的红晕,还在他的大脑深处,他还是看见红色在向吻痕浸染过去。

    他要窒息了。

    文瑛松开手:“过了。”

    被压抑的喘息瞬间释放出来,杜兰璋抬高下巴,胸膛的起伏如同压缩到极点后回弹的弹簧。整具身体都在颤抖,剧烈的颤抖。他抖个不停,也呻吟个不停。

    “哈……哈嗯……呜……哈……”

    文瑛在他满是汗珠的额头上落下一吻,然后整个人离开他。

    他抓住她灰绿色的西服。

    “我……我要到了……”

    皱着的、茫然的眉眼望向文瑛。可文瑛好似没看懂他的意思,回望着他。

    他抓紧那点衣服,欢愉里夹着不得的痛苦。

    “可不可以……”

    “什么?”

    “可不可以……碰我一下……”

    “为什么?”

    杜兰璋闭上眼睛,没有作声。

    “你自己不行吗?”

    “我……”

    他加速手上的动作,可快感在文瑛松手的那刻就停滞了。

    “不行。我不行……”

    文瑛略微靠近他,声音淡淡的:“你觉得自己今晚表现怎么样?”

    怎么样……

    他努力回想自己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为什么本来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然后终于,他意识到了。

    “对不起,我不应该忍着不发出声音,我……”

    他放开了腿间的手。

    身体还在颤抖,快感却在爆发的边缘,开始退步。

    “我不要了,对不起,你别——”

    一个更小、更软的掌心接替了他,带起的欲望却如石惊千浪。

    杜兰璋眼前闪过一道白色,意识来不及回笼就已经烧得精光。他反弓起身体,手拽着一直没放的衣服将脸埋到文瑛的脖子间,后背和额头的汗珠滚滚落下。他心里的歉意、委屈混着突然得到的满足,送他抵达欲望的高峰。

    文瑛抱住他。

    “明明情动到那样,为什么总想忍着,嘴唇咬着不疼吗?”

    “对不起……”

    她抱紧他:“以后不要咬了。”

    “嗯……”

    杜兰璋又闻到了文瑛身上带着苦味的香。

    若有似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