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断
* 钟弋脸上挂了笑,带着马思得去到了姻缘挂牌前。售卖的和尚拿出了两枚同心结,分别递给了两人。 钟弋接过,望着上面的句子,念出了声:“共赏之人,就在身侧?” 他看了一眼马思得,笑意颇深:“胡言乱语。” 马思得也笑了一下,拿着同心结走在前面,她还在为了被人骗的事,气道:“钟叔叔明明跟我说,你和顾牧在一起。”她跺了一下脚,“他为什么骗我?” 钟弋解释:“我爸可没有骗你,我出门的时候,拉顾牧当的挡箭牌。” * 隔得老远,楚初听不清她们说了什么。 只见他们并肩走到了老槐树下,马思得踮着脚在够树枝,而钟弋身姿挺拔的站于树下,一脸玩味。 他像个看人玩闹满身宠溺的……男朋友! 楚初不想承认,她看到这些,心里嫉妒的恨不得骑着机车碾压过女生的身体! 事实是, 她的确这么干了! 在马思得与钟弋分道扬镳后,楚初就骑着她的机车紧跟在卡宴的屁股后面。 在山路间,浓雾四起时,提速略过了车身。 浓黑的机车停在了路的中央。 被迫逼停的卡宴,听着轰鸣声不断像挑衅的下马威。 马思得诧异:“那车,是想要撞过来吗?” 司机脸上冒了虚汗:“应该不会吧!那小子不要命了吗?” 楚初疯魔的红着眼眶,褐色的眼睛宛如恶狼一般暴虐的透着凶狠。 她轰着油门,嘴角扯了扯。 在她的心里,马思得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可是,她不能这么做! 她注定需要调转车头,狼狈的离开山林—— * 楚初骑着车,停在了农贸市场。 在面对楚云和蔼可亲的脸庞时,她攀升到脑门的火气极速下降到心脏。 楚云脸带梨涡,面容温柔,她比划着手语道:大宝,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 楚初忍着暴躁,笑道:“我过来帮你收摊。” 楚云跟在她身后,咿咿呀呀的比划道:不用的大宝,你快回家写作业去! 楚初看着她的手语,呼吸停了一下,也开始比划:作业写完了,你坐旁边的凳子上歇会儿,忙完我们去吃饭。 楚云笑着揉了一下楚初的头:出去吃多不干净呀!回家我给你做! 楚云总有个毛病,很爱揉她的头,像抚摸小狗一样,揉的人浑身不自在。 楚初按压住想躲的心,别别扭扭的点了点头,答应道:“好,回去你做。” “你歇着去。” 楚初催了一下楚云,就不在管她。利利索索的开始搬菜。 她将满腔的暴虐全部发泄在干活上。 当全部的菜收拾妥当后,她的情绪也消化了一半。 …… 跟着楚云一起走到农贸市场门口的时候,天边的雪变成了鹅毛大雪。 楚云将手上拿着的围巾,举在了楚初的面前。 楚初看了一眼那红色的围巾。 这围巾有些年头了,是去年?还是大大去年她买的? 记不清了,日子过得太久。 楚初听话的接了过来。然后展开了围巾,开始在楚云的脖子上打结。 楚云推脱着比划:我让你戴!不是给我戴! 楚初强势的按着劲儿小的中年女人:“给你戴。” 楚云推脱了几下没推脱开,笑了起来:长大了,推不动你了。 楚云又好像因为递围巾的时候碰到了楚初的皮肤,现下唠叨了起来: 大宝,手怎么这么凉,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以后出门多穿点! 现在天气这么冷,很容易感冒的。 这几天连着下雪,是最冷的时候,一定要多穿点。 楚云像是想起什么似得,拉住了楚初的胳膊,脸上都是担心: 你们学校有空调吗?在学校要是冷了就多拿一件外套过去,冷的时候披上,别冻着了。 还有, …… 楚云比划不断。 虽然此刻,外面的世界大雪不断,但是大雪下的开心,楚初也是。 * 钟弋打完球,到家的时候,看见了马正则。 马正则身边跟着秘书,两人行色匆匆的。 钟弋抱着球,他礼貌的叫停了马正则,打了声招呼:“马叔好。” “哎,三伏啊。”马正则被叫住后,看了一眼钟弋,慈眉善目道:“出去玩了吗?”他猜到:“跟顾家那小子?” 钟弋:“是的。” “刚好遇见你。”马正则询问道:“三伏啊,昨天小思是跟你一块出去玩的吗?” “是,我俩昨天去的白马寺,逛了一天。”钟弋不知道马正则为什么要这样问,但还是本能的,像小时候串供一样,回答的滴水不漏。 “……”马正则闻言,想了一下,“我找你爸有事,你正好过来听听。” 钟弋:“成……” 钟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将球递给了佣人,跟在马正则身旁,来到了自家的宴客厅。 钟权好像等待多时,见马正则到了,就指着秘书让其将查到的文件递给马正则。 马正则认真的看着文件,熟门熟路的坐在了沙发上。 钟弋跟在后面叫了一声:“爸。”见自家亲爹点了点头。然后也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钟弋拿捏着分寸,解释了一声:“门口遇见了马叔,他让我一起过来听听。” 钟权:“好。” 马正则阅读速度很快,还没等钟弋和钟权说上几句话,马正则就生气的将文件拍在了桌子上。 “这小孩儿,真以为没人管她了吗?竟然想谋杀小思!” 钟权:“年纪跟三伏一般大,好像还跟三伏一个班的。” 钟权让秘书把文件也给钟弋拿了一份,“三伏你看看,认不认识?” 马正则气道:“昨天小思回来把行车记录仪放给我看,我真是看完后吓着了,这小孩儿要是真撞上来了!!后果我真是不敢想。” 钟权安慰的递了根雪茄给马正则。 马正则将烟点着,深邃的眼睛泛着凌厉:“把这小孩儿送少管所!不整治一下都不知道这事有多严重!” “别!马叔……”钟弋看完文件,下意识道。 意识到自己插了长辈的话,钟弋歉意布满脸庞,挽救道:“爸,这人我认识,的却是我们班的,家里条件也不是很好,真要是送到了少管所,她养母还怎么活啊!” “也是。”钟权鹰一般的眼神,本能的、望向钟弋温柔了起来:“三伏说的也在理。资料我也看了,这小姑娘12岁丧母丧父,14岁被卖菜的养母收养,现在长到17再到少管所住到成年,这辈子也就废了。同是当父母的,说实话,想想就痛心啊。” 钟权不忍心一棒子打死,劝道:“小姑娘的成绩也很拔尖。正则,要不在考虑一下?首要目的还是要知道小姑娘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跟小思有仇?还是以前认识?” 钟权问到了重点上,马正则愁容满面:“三伏,这事儿你知道多少?” 钟弋拧眉。 看到文件后,钟弋很震惊! 他实在是没想到楚初会做出这样的事! 谋杀未遂?! …… 钟弋虽然跟楚初的关系并不好,但还是极力挽救:“我也是刚转到洛京一高,连一个月都不到。楚初这人学习不差,在年级排行榜上也是数一数二的。她跟思得姐也不认识,更别说什么仇什么怨了……她,友爱同学为人也很好相处……照理说不应该的,应该是昨天雪下太大?或许认错人了?不然也没理由收手啊。” 钟权诧异的看了一眼自家儿子,钟弋话里话外都是在帮小姑娘说好话,钟权若有所思道:“这事小思怎么说的?” 马正则:“小思说,她也不认识这小孩儿,觉得不像是来找她寻仇的,她也没得罪什么人。” 马正则嗤道:“就算是这样,这也是杀人未遂!想想我就来气,这要是真发生了,叫我和她妈怎么办?!” 一到儿女的事情,大人总是担心的。 钟弋昧着良心说:“马叔,这事要不交给我。其实楚初是我同桌,相处这么久,我还是挺了解她的,这中间一定有误会。明天去学,我问问她,这事我会给你个交代的。” 钟权下意识给儿子帮腔:“正则,这事要不先这么办?真要是送到了少管所冤了小姑娘怎么办?咱总不能大人欺负小孩吧?” 钟权又说了一些话,开导了一下马正则,随后拖住了马正则的脚步。 经过协商,事情就按照钟弋的说法走。 在马正则离开后。 钟权让钟弋留了下来,问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了解儿子的钟权知道,钟弋不是个喜欢管闲事的人,更不是个爱帮人说好话的人。 钟弋自知逃不过钟权的眼,但事情太过复杂,他都一知半解的事情更打不了保票,只能另辟蹊径。 “还记得,我初三的时候,把杨成浩揍了一顿的事吗?” “嗯。”钟权散漫的拿着夹子,夹了一下雪茄:“你那时候跟我说你从他手底下救了一只猫。” 钟权想到这事,饶有兴味的勾了勾唇,“因为这事你还被叫了家长。难不成就是这个小姑娘?” 钟弋“嗯”了一声,决定还是要把好话说尽:“楚初其实挺可怜的,总是被人欺负。今天这个事情我总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她也没道理做这样的事。关键是,她学习成绩很好,就更没必要做损人不利己的事!以她目前的成绩只要保持住,将来跟我一样,重点大学的苗子!” “爸,你劝劝马叔,别真气到把人送到少管所。等我去学校问问情况,再做决定。成吗?” 钟弋了解钟权更知道他的这些兄弟。 真要是决定好的事,就算是假的、是冤枉的,都能轻松将人送进去。 钟弋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 更重要的一点是,这个人还是楚初—— 钟权听完,笑道:“你跟这小姑娘缘分不浅啊,转个学都能遇上。一个班的,还是同桌。” 钟弋闻到了钟权身上八卦的味道,他矫正说辞:“跟缘分没关系,我们只是同学。同学之间互相帮助。关键这事已经严重到楚初的命运问题!” “这倒是。”钟权自从做了父亲后,心就软了下来:“我也觉得可惜,这事我会帮着劝的。你先将里面的实情搞清楚告诉我,然后再说。” “真要是起了杀心,我跟你马叔一样不会手软的。”钟权狠厉道:“就算这个人,是个未成年的小姑娘。” “……”钟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