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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皱眉,扯过她手里的帕子,直起身子自己随便擦了两下,远远的丢回了盆子里,盆子里的水溅了一地。“今天谁来过了?”他沉默了一会问一旁站着的春莹。“是十三弟来了。”没待春莹回话,殷离已经笑着先答了:“十三弟今日来陪臣妾玩了一会,晌午便回宫了。”荀攸盯着她的脸色仔细的看,皱着眉头叹了口气,上前牵着她的手往内室走。春莹见状对屋里的下人使了个颜色,一群人鱼贯而出,仅余这夫妻二人在屋里。殷离乖乖的跟在他后面。荀攸将她引到窗边的小榻上坐下,他半蹲在地上仰头看她:“你都知道了?”殷离看着他的眼睛,沉默着点了点头。她心里有些发酸,控制不住的红了眼睛。荀攸有些手足无措,他最见不得她哭了,早前没跟她说也是怕她难过,几次想说都开不了口。他做事向来果敢决断,也唯有对她才会有如此犹豫难断的儿女情态。“阿弥…”他不知该如何安慰她。离愁别苦,才成亲一年多就又要分离,别说她舍不得,他更是难舍。然则此次出兵却是他一力促成,这次他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大败晋国,但是肯定需要在边境待上一段时间,最保守的估计也需要两三年才能完全收复疆土。她一个人留在京城他担心,但边境条件艰苦,让她同去,他又舍不得。这几日他心中亦是十分矛盾。殷离坐在榻上看他。他脸上的愁绪不比她少,她抹干眼泪,笑着说:“王爷莫要担心我,这是阿弥最后一次哭,以后都会开开心心的,我会在京城等您回来的。”她眼睛鼻子都还通红,却微笑着安慰他,却是让荀攸心里更难受…————非常感谢还在为我投珠的小伙伴很抱歉我前段时间断更了好长一段时间因为第一次写文不是很懂,前面写的时候把路堵死了然后逼着自己写权谋但是我真的不擅长写这个啊然后我就卡…卡…卡住了非常对不起大家作为补偿后面的章节一直到完结我都不会收费了免费给大家更整本更完在锁章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送行剩下的日子殷离没在表现出太多的愁绪,整日忙着为荀攸整理行装。知道梁晋边境蛇蚁多,还特意寻了高御医为他配了许多药材备着。其实这些东西军医都会备齐的,但是为了让殷离安心荀攸便也由着她,她给他准备什么他都收下。准备的东西大大小小堆了好几十箱,看的荀攸哭笑不得,她这是要帮他搬家吗?殷离却总怕落下什么,整天围着那几个箱子转悠,仔细琢磨着还缺些什么,好叫人补上。无论她如何舍不得,离别的日子还是很快到了。行礼已经装好了马车,先行出发了。荀攸一大早便去了军营点兵,集结的大军在西郊军营整装待发,荀攸与一众武将进宫接受陛下赐下的虎符,以及临行前的勉军事宜。殷离与许多为将士送行的家眷一样,一直等在城门处,快到傍晚才等到荀攸等人从宫中出来。他身着银色盔甲,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威武气派。两道夹满了来送行的人群,见到荀攸等人过来,欢呼雀跃,高喊着为将士鼓舞打气。荀攸老远便看到了人群中的殷离,娇娇小小的一个,若是没有一旁的下人护着,在拥挤的人群里只怕站都站不稳。他心念一闪,夹紧了眉头。荀攸翻身下马,几步跨到她面前,看着她半晌无言。其实这几天改该交代的都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却还是没办法放下心,她像一朵娇养的花,仿佛没了他的呵护就会凋谢。倒是殷离先说话了:“王爷,您定要保重好自己。”她勾出他脖子上挂的那条红绳,下面正挂着那枚她为他求来的灵符。她纤细的手指压了压那带着体温的灵符,又将它从新塞回他衣服里。“快走吧,别耽搁了行程。”她声音有些微微颤抖,说好了不会再哭了。荀攸垂着眼睛看她,粗糙的手指刮了刮她细白的脸颊,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转身回到队伍里,翻身上马。“出发!”他没在回头看她,扬声下令。城门仅余一层扬起的尘土,灰蒙蒙的一片寂寥,让人忍不住落泪…殷离回到府中如同往日一般,并没有什么异样。春莹还是有些不放心,提议道:“不若去殷宅与老夫人住上几日罢,王妃之前不是想多陪陪老夫人的吗?”殷离摇了摇头。之前荀攸黏着她,她想跑回去喘口气,如今他不在,她又十分挂念。她答应了要在府里等他回来的,便不会再去殷宅住了,而且这屋里还有他的味道,她可以假装荀攸只是出去几天,很快便能回来,日子也许还能好过一些。没了他温暖厚实的怀抱,夜里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殷离烦闷的坐了起来,想下床燃上烛火,屋外忽然传来一阵响动。“王妃,王妃…”春莹的声音在屋外响起。“进来吧。”春莹推门进来,很快点亮了灯,一面匆匆忙忙的说道:“王妃快些起来,奴婢伺候您穿衣。”“怎么了?”殷离很惊讶,这大半夜的大伙都睡了,怎么让她起来穿衣。“是王爷…王爷派人来接您同去了…”番外一番外将她打横抱在腿上,垂首看她无精打采的伏在他胸口,执起她拨弄他的领口的素手,放在唇边轻轻摩挲:“阿弥,可是在恼我了?”“…我哪敢恼您…您素来做事自有自个儿的道理…”她扭过头不肯看他,干脆把脑袋埋进他颈窝中,闷闷的声音钻进他的耳中。心中叹了口气,便知她此次必是难哄:“阿弥,莫不是打算一路都不理人?可是气我来晚了?嗯?”扬起的尾音让她的心也跟着颤了颤,他惯来知道如何哄她,她恨恨的扭过头咬住他的脖颈,却舍不得下重口,又想到上车前柳江脱口而出的“殿下重伤方愈”,心中恼恨越想越气,眼泪簌簌往下落,只得闷在他脖颈里不出声。他感到颈间的湿意,喟叹一声心头发软,圈住她的腰,一手轻抚她墨丝:“阿弥,世人看我运筹帷幄,策无有失,然我不过一介凡人,既是凡人则难免有失,此次送你回汴洲是不想你有失,你可明白?”她如何不明白,正如他不想她有失,她对他亦如此。如何她就能独善其身安然归家,而独留他一人陷于京都的泥沼中,即是夫妻则必当福患与共才是,他不想她有失,若他有失那她又如何独活?她越想越是惊怕,双手扣住他的劲腰,只想将他愈抱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