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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明白。”明溦冷笑一声,指了指桌上的茶杯,傅琛狗腿地为她沏好茶,双手奉上。她淡然接过,也不喝,只将茶汤晃了晃,许久后,幽幽道:“你入我门中时恰是待霜阁同朝中交恶之时,你的母亲与我待霜阁有恩,我们将你纳入门中也已触了天子的逆鳞。”“徒儿自是感恩戴德,默然不忘……”明溦微眯起眼,傅琛迅然闭嘴。“你在待霜阁的这些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也有个好些年。门中教你的事,那些圣贤训诫,明德之事,你需得好好牢记,断不可忘却。若是将来你当真有机会成为主事者……”明溦晃着那茶杯,若有所思,一时语窒。她的睫毛纤长,眸光清浅,杯中雾气在这数九寒天的冬日比平日更浓,而她怅然望着一杯子雾,发了片刻呆,也不知思绪飘到了何方。“明日,会有一辆马车来接你入京,由此去京师山高路远,路途也十分艰辛。你……且自己保重。”“是,徒儿定不负所托。”傅琛在明溦跟前跪下身,板正地朝她行了三个大礼。细算来这十几年师徒情分,明溦除那片刻柔软之外,留给他的多是冷而硬质,挑剔和刻薄。这一番礼罢,潜龙归于海,傅琛低着头,也不知是否心有震动。明溦犹豫片刻,颇不情愿地揉了揉他的头发。他在门中受训归受训,该有的少年青涩却也并未全然褪去。她的手掌在他的头顶停留不过片刻,傅琛猛地抬起头。他的目光guntang,欲言又止,明溦忙缩回手。她尬然咳了一声,整了整衣摆,道:“如此,你便好好收拾。晚课也不必去了,我替你告假。”她不知那陡然撞上来的灼然目光意味着什么,但谋士的直觉让她体会到了十二万分的危险。傅琛乖顺地低下头,又朝他行了一礼。他的额头贴在冰凉的地砖上,张了张口,本想问一句谢行动向,然而话到嘴边又十分有自知之明地咽了下去。他的师尊一贯淡薄,便是令他一个人面对京师的豺狼虎豹也不见有多少支援。这时候还是莫要去触她霉头为好。小狼崽子端着一张受教的乖脸,假惺惺告了个歉,自己先行离去。他在品尝出离别酸楚之前,首先体会到了潜龙归于海的傲然与淋漓。待一腔激越之情被咀嚼得差不多,傅琛这才猛地想起来,如此一来,自己岂不是许久都不能再见自己的师尊?月近黄昏,灯色迷离,明溦坐了许久之后,恍惚回过神。她先往他的被褥里摸了一把,他的体温尚在,烫得她万分嫌弃。而后她寻遍他的窗下与书桌里层,始终一无所获。傅琛刚被寄往待霜阁门中时曾带来了一片玉,那本是大梁帝君亲手为他系上的护身之物。而今十几年过去,也不知那一块玉是否被他贴身佩戴。明溦微蹙着眉,心下狐疑,又往他枕头下探了一把。她这一手下去倒是摸出了些许其他物件。这一片布色泽浅淡而柔软,断然不该出现在傅琛这脏兮兮的被褥里。明溦目瞪口呆,隐约记起自己好像确实曾有这一条肚兜。门中弟子勤简,除宗主外一概不许聘用奴仆,便是宗主的奴仆也不得替他处置洗漱之事。明溦自己也并非细致之人,她有时犯懒,顺手会将自己的贴身衣物丢在篮子里等隔天再洗。而她那狗腿的小徒弟有时犯了错,嘤嘤找她告罪的时候,也会趁她不在,私自替她将衣服洗干净。而明溦之所以对这一件衣物记忆犹深,是因着这东西也是他人赠物。她房中藏了不少艳丽的小玩意,也唯独这一件,翻翻找找拼拼凑凑,在待霜阁这种地方好歹还能穿。她将手中布料展开,樱草色的肚兜上荷花秀丽,花苞含羞带怯,十分雅致。四、竹青(上)【H】就在傅琛离开待霜阁的大半月后,明溦轻车简裘,不带随从,自往渝州城去了一趟。彼时夕阳西下,渝州城的万丈华灯尚未升起,穿城中拥挤的街道往西,一座偏离主街的小宅遗世独立。雅致安静的院子里种了一棵桂花树。桂花树的主人是一个医者,他白日里在渝州城善德堂里坐诊,到了夕阳西下之时方才收拾好药箱回到住所。但他不知道的是,在一贯清净偏远的住所之中,今日有一个客人翘首等着。顾千帆刚推开门便见了桂花树下品茶的明溦。正值寒冬,桂花未开,悠然品茶之人全然自来相熟,一张矮桌一个蒲团,甚至并未将主人放在眼里。顾千帆愣了愣,关上门,朝明溦扬了扬下巴,道:“师妹。”世上美男有许多种,譬如谢行温文儒雅,傅琛少年气未褪。而顾千帆则更像翱翔在碧空里的飞鸟——自在如风,笑意轻快,浑身上下未有一处不风流。若将谢行比作朗朗明月,则顾千帆全然当得起玉山将颓几个字。明溦紧抿着下唇,一言不发,淡淡抬眼看他。“信呢?”顾千帆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信纸上的温度热得恰到好处。明溦伸手去夺,顾千帆嬉笑收手,她一把捞空,面色寡黑。顾千帆蹲下身,一只手撑在桌面上,脸凑上前,与她目光齐平。“经年不见,师妹倒是一点都没变。连头发丝都未曾白一根。”明溦正待出言相讥,顾千帆又笑嘻嘻将那封信递到了她的眼前。“竹青也在信中。”明溦将信纸展开,信中落下一片干透了的竹叶。那叶片虽已被人抽去所有水分,但绿得发亮的叶脉表层与叶片背后细细的绒毛依然同刚摘下来一样新嫩。她将那竹叶塞往口中慢慢咀嚼,就着一口生茶咽下肚里,眉头深深皱着。叶片的汁水并不美味,苦中带酸,甚至比记忆里更让人嫌恶。“这药还可以撑……待我想想,一年。”明溦面色不改,冷笑一声,自顾自品茶。顾千帆尤不死心,凑上前问道:“师妹可还有什么事想要问我?”“想问你何时归西?还是问那阴魂不散的祭司大人什么时候才能放过……?”他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唇。她的唇上沾着茶香,小院里除二人外再没有第三个人,但顾千帆却仿佛做贼一般朝左右看了看,神神秘秘凑到她的跟前,好死不死更将食指送往嘴中,十分色气地舔了舔。“师妹,慎言。”明溦怒极,cao起茶盏便朝顾千帆身上泼去。一杯冷茶泼了一地,衣衫风流的医者一时不查,头发与衣襟上全是水。顾千帆笑了笑,拉过明溦后颈,猛地朝着她的唇上咬了下去。说是一个吻都略显奢侈,他的牙齿叼着她的上唇,趁明溦吃痛,他又将舌头伸入她的嘴中。竹叶的汁水混着茶香,她的口腔柔软,舌尖滑腻如一条蛇。明溦愣了愣,cao起手背又朝他颈边劈去!顾千帆反手扣着她的手腕,另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明溦呜咽出声,他的舌尖恰好卷过了她的上颚,勾着她的躲闪的舌尖咬了一口。明溦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