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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让刚说出口,就看见小姑娘眼眶慢慢红了,她皮肤白皙,微微红一点就很明显。就这么停顿一下的时间,那双圆圆的杏眼里就已经水光潋滟,一滴泪珠吊在眼眶下,欲滴未滴。他的话就这么哽在喉咙里,什么都说不出来了。“阿沅你哪儿不舒服?”他也顾不得男女之防,赶紧上手探她额头,慌乱中还用手指直接替她揩了泪。阿沅吸了吸鼻子,半阖眼睑,小声道:“你答应了?”程让这才知道她怎么一下子哭了,刚刚那阵焦急还没缓过来,下意识道:“我当然没有!阿沅你要相信我!”等缓过来后,他想笑又不太敢,虽然半压着嘴角,但很容易听出他话里的愉悦,“你哭什么呀……难道还不相信我?”阿沅捻着帕子拭眼角,特意瘪着嘴说话:“京城和清州隔这么远,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又在京城喝花酒……”这事大概是程让的死xue,每次一提起来,他就算有再多的理由,也不能理直气壮。谁叫这事在清州传得太广,他都被未来丈母娘明里暗里说了一顿。他瞬间气势低了下去,小声反驳道:“我没去喝花酒,是江见杞骗我去的。”“那你还去了。”阿沅盯着他,眼眶还是红红的,特别惹人怜惜。虽然她说出来的话在别人看来是十足十的无理取闹,但外表太具有欺骗性,任谁看了这姑娘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都狠不下心来惹她伤心。程让终于体会到了书里写的那种“心都碎了”的感觉,唔,感觉还不赖。“我错了。”他立马改口,“我来京城之后都没和姑娘说过话!”他说这话还真是一点都不虚,羽林军平时训练任务重,一月有三日休沐,空出的时间他不是去给阿沅买东西,就是在给阿沅写信。阿沅眼底的湿意差不多已经散去,这一秒哭出眼泪的绝技是她前世很小时候练就的,过了这么多年也还是炉火纯青。“陛下想为你赐婚,赐的是哪家?”她把话题绕了回来。程让这时候再不敢隐瞒,直接道:“陛下就说了那么一次,还是在九月秋狝围场上,当时他是想将四公主许嫁,不过我没答应,另求了做奖赏。应该没有人当回事,就是二皇子近日有那个意思。”他窥了窥阿沅的脸色,不见怒意,继续道:“我都没见过公主,公主也未必知道我这个人,就是二皇子有些烦人。阿沅,我不想和他去喝酒。”最后一句竟然隐隐带了委屈的告状之意。身材颀长的少年委屈地半垂着头,像是等着对面的女孩顺毛。阿沅没忍住摸了一把他的头顶,少年的发丝比较粗,摸起来的感觉远没有摸自己秀发来得好。“那就不去了。”她顺着他的话道,二皇子想替meimei撬墙角?做梦去吧。程让看着她收回手,感觉意犹未尽,阿沅的手又小又软,抓着时仿佛没有骨头,让人都不敢用力。可惜他没能多感受一下。马车外的过路人声音嘈杂,货郎的叫卖,孩子的嬉闹,姑娘们的轻声细语,全然交织在一处。程让凝神听了会儿,道:“你堂姐要过来了,你们等下还要去哪里?我送你。”阿沅掀开车帘看,三堂姐在街对面,正往这边走。她终于对程让的实力有了点直观的认识,隔这么远,外边又有各种声音交错,他竟能听出三堂姐的脚步声。“我也不知道,堂姐说今日带我上街逛逛,你还是先走吧。”她体贴道,“我们都是姑娘,你跟着送我不太方便。”程让失望地叹了口气,他知道今日的见面大概就要到此为止了。但这样分开又不甘心,马车外林沁一步一步往这边来,他数着步子,在她离马车还有三步距离的时候,他飞快地起身抱了阿沅一下,然后跃下马车。马车外的林沁只觉得眼前黑影一闪而过,只看见少年的背影。车里阿沅还没有从拥抱中回过神来。“这世上我最喜欢的就是阿沅了。”她秀玉般的脸上慢慢晕出粉红,原来恋爱真的是甜的啊。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实习刚下班就下雨:)冒着大风大雨走回学校路上,居然发现我们学校的龙舟队还在湖上训练……心态崩了!他们怎么那么强!我实习就是条咸鱼!第30章为兄亲事忙,少年又爬窗。年前各家设宴频繁,徐氏忙得连轴转,他们家要在京城长住,各家关系就该打点起来。另外还有件事一直哽在她心头,那就是长子的婚事还不见着落,趁着去各家赴宴的工夫,她也好暗暗相看谁家还没定亲的姑娘。阿沅跟着去过两家,却没想到在座的夫人却把主意都打到了她身上,明里暗里打听她是否许了人家。徐氏一面得意于女儿的讨喜,一面对长子嫌弃得要死。明明是来替儿子相看的,最后总是歪了话题,聊到如何教养女儿。阿沅在一旁陪聊,在夫人问到她的时候,就腼腆地笑笑。一次宴会回来,她总能收获一堆见面礼,从镯子到钗子,不一而足。回到家里,徐氏叹气:“要是你阿兄有你一半省心,我也不会这么急了。”阿沅宽慰她道:“阿兄缘分还没到,您别急,这事急不来。”“不急就更不来了。”徐氏一提到林潮就来气,“你看看他那眼睛长头顶上的样子,人家好好的姑娘哪会瞧上他!我看他是想娶个仙女回来呢,也不想想仙女怎么会看上他?”这都快把林潮贬到地心去了,阿沅不忍道:“说不定到时候阿兄要娶个公主回来呢。”她说的不过是玩笑话,却没想到一语中的。“阿让这些日子还忙着?”徐氏不想再提起林潮,转而想到了女儿的未婚夫。阿沅点点头,不过还有两日就可以歇年假了。“话说回来,阿让的大嫂如今还独自住在外边?”程诩的失踪仿佛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阿沅怔了下才反应过来大嫂是谁,也想起来程让并没有和她提起过江芸香的事,包括程家的那个嫡长孙。就好像这两个人已经不在了一样。虽说叔嫂不宜关系过近,可这般撇清的做法也不合人情。看着女儿一脸茫然,徐氏轻声叹气:“她也是个可怜人,我记得之前阿让不是说他大嫂带着孩子自己住吗?按理说程家迁进了京城,她也该一起才是。”说起这个还是因为她昨日才去过程家一趟,府中却没见到江芸香的面,她有心想问问,却被何氏三言两语挡了回来。阿沅却是肩膀一痛,像被人划了一刀。她下意识蹙紧眉头,心里暗暗猜测程让是不是受了重伤。这是她摸索出来的规律,程让每日都要训练,小伤小痛不计其数,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