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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的是两个中间镶嵌绿石的金镯子,造工精细,样式相同,一大一小。杨奉仪谢过后,便回到容喜给她特别安排的位置上,下有枕席,背靠软垫,就是高度和宽度也特意调整过,让孕妇能舒展身子,舒适的休憩。所有人都到齐了。然而一时间,却是无话。容喜也不急,低头啜了一小口花茶,唇齿间顿时清香满盈,微凉的滋味,亦让她有些烦乱的脑子重新冷静下来。黄良娣却最是耐不住性子。特别是这样一伙人聚在一起却只是相顾沉默的时候,于是,她觑了眼容喜淡然的神色,清了清喉咙,开口。“娘娘可真是用心,给我们备的小礼都不一样呢。”黄良娣一面说,一面转了转手腕,上头,挂着一只碧绿通透,质地匀润,一看便不是凡品的玉镯。“我就特别喜欢。”有了起头的人,谈话再来便容易许多了。“是啊,娘娘的品味是真好。”“可不是嘛,半点也不输给前头的……唉……”“前头的什么?meimei可得说清楚。”“什么清楚不清楚的?”许昭训勉强的笑笑。“咱们娘娘那自然是人间绝色,不论人品相貌都是头一等的,要不怎么配得上殿下呢?”圆的僵硬,却也是圆过来了。和她情分最深的陈昭训也开口帮衬。“自然,娘娘年轻,人比花娇,瞧着也没上什么妆,气色却比我们都很好呢。”再来,便是各种奉承容喜。哪怕知道不过都是场面话,容喜也乐的接受。小姑娘,谁不爱被赞美呢?适时的谦虚一两句,再夸个对方一两句,气氛倒是出乎意料的融洽。就连始终只是在一旁安静听着的郭良媛也开口了,唯一自落座后便没出声的,也就只有杨奉仪。她无意识的抚着自己的手腕,有些心不在焉。容喜也不甚在意她的出神,只是没想到正当她觉得没趣,想散了这场见面会的时候,杨奉仪却突然出声道。“娘娘好巧思,没想到给我腹中孩儿也准备了一副金镯子。”本来的谈笑声戛然而止。这话说的可谓字字珠玑。其实,杨奉仪一将这话说出口便知道糟糕,自己太冲动了,然而,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她只能挺着身子,努力不让自己的气势居于下风。容喜看着杨奉仪,脸上含着的笑意一点一点淡了下去。她不是傻子,自然也听出来对方的言下之意。“娘娘……”采绿忍不住出声,容喜却抬手,止住了她差点脱口而出的愤愤之言。殿中登时,静的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的清晰非常。明明不过十六岁的姑娘,方才还眉开眼笑的,像个精致而绵软的瓷娃娃,可不过转眼间便敛了一团和气,低眉垂眼,一身明红宫装衬出了她年华正好的容颜,亦给她撑起了属于正妻的尊严。五、太子与小姨子(50)容喜泛着凉意的目光,缓慢、带着审视意味的,一一扫过在座的每个人。那眼神中,竟隐隐有属于太子看人的那种,傲然而淡漠的意味。本来还有些幸灾乐祸,抱着看好戏心态的女人们,登时有了几分如坐针毡的感觉。她们心下有各自的思量,然而对于容喜,这个原本有几分看轻的太子继妃,却都有了改观。前头容喜身分未明,太子明令未经应允不得入箫笙殿打扰,可容喜相较容欢本就名声不显,在她们眼里看来甚至和个孩子一样,便是太子有心相护又能如何?然而今日杨奉仪这鲁莽的一问,容喜处变不惊,在这方面相比起容欢,倒是更令人刮目相看。因为容喜的沉默,所有人也不得出声。箫笙殿的氛围登时凝滞下来。见时机差不多了,容喜重新将目光放回出声的杨奉仪上。哪怕挺着大大的孕肚,也依然予人一股弱柳迎风的娇弱感,特别是那失了血色的容颜和像含着水似的杏眸,不知情的人瞧了,怕还以为是自己欺负了她。这个念头闪过的瞬间,容喜也开口了。“杨奉仪这话是什么意思?”平稳的语气,缓慢的音调,一字一句说的清清楚楚,却没有带上任何情绪,彷佛真的只是好奇一样。杨奉仪摸不清容喜心中想法,可她方才仔细的想了想,自己的话严格说来,也是挑不出什么毛病的。于是,女人温婉的笑了笑。“妾能有什么意思呢?娘娘怕是想多了吧。”“只是妾概是妾孤陋寡闻吧。”她唇角弯弯。“杨家的嫂嫂们倒是不曾准备过镯子当小礼,所以妾一时有些惊讶了。”“不过也是这孩子有福气,便是托身在妾的肚子里,娘娘也依然惦记着。”杨奉仪整理好思绪后,方才一瞬间的慌乱,彷佛不过是他人眼花了。不过,这才是身为太子宠妾,或者说曾经宠妾,在大家眼中该有的样子。恃宠而骄。虽然不知何故,自打杨奉仪怀了身孕后,太子对她的态度便逐渐冷淡下来,原本叫人看了眼红不已的纵容与爱宠如过眼烟云,到后头甚至被太子给禁足在偏殿中,当这消息传出来后,各人心思不同,却都不免感叹。太子这等人物,心思难测,便是这数年来看着轰轰烈烈的情感,也是说淡就淡,说散就散。天家无情,让人唏嘘。容喜听了杨奉仪这棉里藏针的几句话后,微微一笑。“奉仪可真是会说话。”“不过,这话可得改一改才是。”容喜顿了顿。“孩子有福气不错,可杨奉仪在本宫看来,却是更有福气的,毕竟能育有殿下的子嗣,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缘分呢。”此话一出,却是坐在容喜右手边的郭良媛面色一白。容喜这才想到容夫人和自己说过,郭良媛去年才掉了个孩子。哪怕自己这话本意并非针对她,容喜仍旧有几分过意不去。不过……当眼角余光扫向杨奉仪,容喜却突然间发现,对方的容颜有些扭曲。古怪中透着慌乱。她正欲探究,杨奉仪的头却是低了下去,让容喜无法仔细辨明她的神色。不大对劲。“何况,你也说了是托身,这孩子是太子的孩子,自然也是本宫的孩子,出生后,还是要叫本宫一声母妃的。”容喜继续说了下去。“给自己的孩子备礼,那不是天经地义吗?”最后一句话,容喜并非对着杨奉仪,而是望着众人说的。于是,又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应承起来。容喜虽然看似没有在盯着杨奉仪,实则一直在暗中留意对方的反应。不过杨奉仪除了脸色较方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