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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他会不会也已经察觉到——“想知道他对你是什么感觉吗?”她俯身向我,一股柳木的清香传来。没想到这女人举止媚俗,身上的香味却清新怡人。我不语,眼神戒备地看着她,又向后退了一步。她却不以为意地一笑,“他也中了媚香,只是修为高深,压抑住了而已。”我惊诧,毗湿奴从头到尾都是一副没事人的模样,竟然也中了媚毒?“呵,你那哥哥也真是有趣,解了你的媚香,却不解自己的,小姑娘,难道你不想知道他心里想着的是谁?”我颤然,在那迷媚的幻境中,都是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那淡情寡欲的端正少年,也会心有yin思?而他所思之人又会是谁?那柳精见我神思恍惚,显然已被她的话有所触动,她放下一片柳叶在桌上,语带诱惑道:“若想看见他心中之境,只要将我的柳叶放在手心,碰上他的心房即可。”说罢,她施然一笑,不待我回应,就转身离开了房间。我站在桌前,盯着那片无奇的柳叶半晌,最后走到床前,倒头睡下。连日的惊吓与疲累让我的身体无比困乏,我躺在床上很快便陷入了半梦半醒的昏沉之中……星辰满布的夜空之下,四周华光澹澹,而不远处韦孔塔神殿外的虹桥之上,一个欣长的背影孤身而立。这仿佛又是一场迷梦,是回忆,还是幻境?他面对云海,目送无尽远方,一动不动,似乎成了一尊雕像——直到穹顶星辰接连陨落,他才回神、抬手,再次封住了韦孔塔的结界。他墨蓝的长发披散着,在夜风中微动,他低下头,轻轻一笑,妖娆的脸庞透着苍白的颜色。“我终是留不住你。”他喃喃自语,脸上笑容愈盛。他浑身上下散发着似昙花凋零前最后的夺目,美得摄人心魄,也如陨落的星辰,耀眼夺目,却蕴含着湮灭一切的绝望。“不论我变成什么样,你最终还是会舍我而去。”慢慢的,他敛了笑容,缓缓闭目,一滴黑色的血泪从眼角流下。接着,就连鼻中也缓缓溢出了触目惊心的黑血——他摸了摸鼻下,垂眸看向指尖的血污,眼神终归寂灭。“再见,我的圣女。”第三百零九章窥他幻境我陡然惊醒,浑身冷汗淋漓。我盯着头顶的红纱幔帐,急促喘息,刚才,又是一场梦境?可那梦境如此真实,像极了三千年后接受了波色珠的我,离开湿婆,离开韦孔塔神殿的那一夜——我永远忘不了那一晚繁星漫布的苍穹,也忘不了在虹桥之上与我告别的毗湿奴。他的眼如陨落的星辰,幻灭着绝望和死寂。可那时的我,却只想着与他两不相欠,此生不再交集。我从来没有想过,在我离开过后,他会怎样——更不知没有了波色珠的他,便是失去了生命的本源。我缓缓闭上眼,心头如压千斤巨石。沉浮在这诡异交错的时空里,在无力改变悲苦的命运中,我所窥见的东西,一再在地提醒着我,是我欠了他……我掀眸,目光飘向桌上的那片柳叶。他心中所思,究竟是谁——会是我吗,或是他也许还情丝未动?鬼使神差地,我下了床,拿起桌上的柳叶握在掌心,推门离去。我不知我现在是怎样的心态,竟然魔怔般地万分想知道那个答案——我甚至无法去思考结果,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直到我进了毗湿奴的房间,而他此时正在床榻上安睡。他衣襟半敞,姿态规整,呼吸均匀,面色平和,只是微微勾起的嘴角,暗示着他似乎沉浸在一个美梦之中……我悄悄走到床边,伸出右手,合着柳叶轻抚上他的胸膛。当掌心与他左胸肌肤相触的那一瞬,我神魂一震,世界陡然晕眩颠倒,我似乎被吸入了某种异境,只觉眼前一片暴盲,铺天盖地的梵音如洪水般袭来,冲击着我的灵魂——白芒退去,当眼前再次出现画面时,我已置身幻境。碧空如洗,梵音似乐,漫天花舞,彩乐升平。这是韦孔塔神殿——在这场幻境里,存在于至高之天的韦孔塔似乎正在举行某一场盛大的仪式,这是曾去过那里数次的我,从未见过的阵势。从连接云海的虹桥到主殿正门,在那条贯穿绿洲的长长道路上,以鲜花铺地,灵灯为引,身着盛装的人们簇拥在道路两侧,熙熙攘攘,或笑谈、或张望,目光不时都望向那虹桥尽头的云海。这时,一阵叠过一阵的脆铃响起,合着长琴灵乐,由远及近,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人们顿时安静了下来,都翘首而望,看向那虹桥尽头——渐渐的,云海开始涌动,分云散雾,虹桥之外,云团自动退向两边,出现了一条空蓝之路。远处,一部华丽的神辇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之中,白金色的神辇虚浮在十二朵盛开的金莲之上,远远看去,就像金莲簇拥着架辇缓缓驶来。神辇前是数十名引路的天女,她们衣着华丽,指漫鲜花,一路抛洒着流光晕染,蕴含着灵力与祝福的花朵。天女引路,下得虹桥,那神辇刚一落地,便有二十六名金刚护法引轿而起,肩负神辇,稳步前行。所有人皆在神辇落地那一刻,合十双手,虔诚向礼。除了梵乐铃音,原本稍显嘈杂的道路上,一片虔诚的安静——那神辇之中,似有一女子端坐,她衣饰华丽,隔着垂落的纱帘,亦能看出那华彩万分的装扮。神辇行至韦孔塔神殿的正门才缓缓停下,而那门楼之外,早已有一众人等在等候。而站在中央,那最惹人眼目的,是一个看似平静,却掩不住眸中神彩飞扬的少年——他头戴法冠,身着白金色华服,左耳佩戴一条闪烁银光的细长耳环,衬得那少年俊秀的面容,多了一份尊贵的精致。他胸前的波色珠熠熠生辉,似乎表达着他此时内心的激动和欣悦。这般盛装的少年毗湿奴,亦是我不曾见过的模样。举手投足之间,那高贵的气度,和周身散发出的英睿之气,他站在这至高无上的韦孔塔神殿之上,丝毫不显违和。不论是眼前少年模样的他,还是后来妖魅蚀骨的他,从来都不负这主神气魄。只见毗湿奴走下石阶,略显急促地迎上那落地的神辇。他伸手弯腰,从辇中扶出了一名女子。那女子头戴宝冠,面覆薄纱,她的衣饰繁复华丽,却掩不住窈窕的身形。她将戴着镂花指套的手轻轻放在毗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