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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看,掩映于七彩霞光中的琉璃宝顶已近在眼前。云雾缭绕,彩霞漫天,金宫玉阙,华光耀目,流水自天而泄,形成数道水幕,坠入水池中,绽开千万朵红莲,转瞬又消融于水雾,碎成点点金光。分明是万尺下的深渊地底,却出现了九天之上才有的仙景。妙音池平时并不对外开放,幻术也不如今天叠加的多。众人眼看这一神仙境出现在自己面前,都惊呆了。“靠!”有人忍不住骂出了声,又羡又恨道,“天上就是这个样子吗,妈的,这也太会享受了!”凌危云觉得,只怕真正的神仙界,也比不上这样的胜景。妙音池有四个方向,皆由一道水帘所挡,平时下了禁制,不能随便入内。今日禁制全被撤除,凌危云随人潮入内,水帘自动往两边撩开,奇英异树,香草芬芳,白鹤翔于沙洲,凤凰栖于梧桐,楼阁浮在半空,在云中若隐若现。还有一把巨大的箜篌,立于水池中央,柱如水晶,却没有弦,全由天上水落下穿击而成音乐,缥缈不绝。神仙胜境,仙乐飘飘。众人都被震住了,反而不能像刚才在外面一样,发出惊叹和骂声。过了片刻,有人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我拔一株草回去,应该没事吧?”魔族居于地底深处,百草不生,一株草也让人觉得很稀奇。凌危云道:“只怕不行。”“眼前景色都是由法术支撑的幻境,这里的一草一木,只要离开了这个幻境,就不存在了。”心里也有点感慨,这魔尊倒也真是大手笔,造出这样一个大的幻境,不知要耗费多少精力。照这个工程量,难怪三百年里还只修好一座殿了。那人闻言,露出遗憾,又很向往的神情:“哎,要是真的就好了。”又有人道:“天上就是这样的吧,他们的是真的吧?”这却没有人能回答了。凌危云心说:倒也没有,最美的总是幻境里的。不过他好歹记着自己现在身处何地,没有说出来。涌进妙音池的人越来越多,却不见拥挤,只是热闹,通向水池的回廊仿佛能无限延伸,容纳无限多的人。池上有魔族的少女围绕着箜篌,随乐起舞,如红蝶翻飞,在雨雾中穿梭,足尖过处便有一朵红莲绽放。凌危云眼尖地发现阿黎竟然也在其中,只是飞得不太好,摇摇晃晃的,像只迷糊的小蝴蝶乱闯乱撞,时不时还要被同伴拉一把,但是看起来快乐极了。小丫头盛装打扮,原来是为这个,难怪临走之前那么兴奋。凌危云心想,觉得这魔族小姑娘其实还挺可爱的。随即收回目光,投向别处,眼下可能还没到时候,魔尊没有出现,倜夜也不见踪影。凌危云一边寻思要怎么制造一点麻烦出来,搅黄了这场选妃大会,一边等待着这场宴会的主要人物出现。结果还没等他去搞别人的麻烦,凌危云自己先惹上了一桩麻烦。第25章“睡一睡也没什么不好。”事件起因在于阿黎这个倒霉姑娘。大概是阿黎的跳舞技艺实在太不纯熟,在半空中飞来撞去,难免不小心会撞到别人,偏偏这丫头准头还特别好,连着两回撞了同一个人,若是好相与的也还罢了,偏偏又很不巧,这人和她同在宫中办事,平日里乃是互相看不惯的死对头。第一回被撞,对方被同伴拉住,勉强忍了,谁知还有第二回,这下对方可被惹炸了,直接揪住阿黎撞上来的胳膊,把人从半空中拽了下来。“你故意的吧你!?”对方气势汹汹,漂亮脸蛋表情凶恶,看上去马上就要动手揍人了,“你就看着是我,专门撞的是吧?”阿黎将自己胳膊从她手里拽出来,也怒声道:“谁看你了啊,你当你是谁啊我还得随时盯着你?我又不是故意的红昉你不要得寸进尺!”红昉怒不可遏:“死丫头你就是故意的!”双方互不相让,遂打了起来。凌危云听到远处打闹动静,一时还没有在意,直到听见一声尖叫,阿黎高声骂道:“红昉你个臭婆娘,你敢打我脸!”“打的就是你!我看你还敢不敢再惹我!”“啊啊啊我打死你——”凌危云顺着声音走过去,便看见阿黎同另一个魔族姑娘扭打在一起,各自表情狰狞,咬牙切齿,互扯头发。周围围了一圈人,全在围观叫好,十分热闹。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又是一个什么节目。凌危云:“……”凌危云眼看阿黎头发散乱,妆都被挠花了,被扇了的半边脸肿得老高,到底是和自己相处了几个月,凌危云有些不忍卒睹,忍不住出手拦了一下。红昉与阿黎正打得难舍难分,蓦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缠上手臂,硬将自己拉扯开。阿黎惊了一跳,大声道:“是谁?!”红昉柳眉倒竖:“谁在多管闲事?!”围观众人面面相觑,凌危云站出来,道:“两位之间有什么过节,为什么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非要打架呢?”红昉道?:“关你屁事啊?”凌危云微微皱眉,看起来挺好挺漂亮一姑娘,说话怎么这么粗鲁?阿黎气呼呼地在旁边理自己衣服头发,抽空又瞪了红昉几眼。倒是围观群众热情地为凌危云解释了一番来龙去脉,凌危云恍然,看向阿黎,道:“既然原本是你不对,道个歉也就完了。”阿黎眼珠一瞪:“我疯了啊我向她道歉!她都把我打成这样了!”凌危云看看阿黎,确实挺惨的,又向红昉道:“她既然并非有意,你又何必不依不饶,纠缠不休。”红昉冷笑一声,道:“你他妈谁啊说这么多废话,要为她出头啊?”凌危云道:“我不是为了谁出头,只是这么一点小事,不必闹得这么难看,大家互相谅解,各退一步不好吗?”红昉匪夷所思地看着他:“你神经病啊?”阿黎也莫名其妙:“喂,突然冒出来的,你到底帮哪边啊?”人群里传来一片嘘声,有人道:“你快下去吧,别挡着我们看热闹成不成?”凌危云站在那里,轻微地皱眉,有些无所适从。他发现好像连最基本的道理,在这里也是行不通的。任凭你谁对谁错,他们好像根本不管这些,只要有人惹得他们不高兴,二话不,便要打一场。放诞,任性,毫无道德礼教约束可言。红昉盯着凌危云,突然长眉一紧,从腰间抽出一条鞭子,指向凌危云:“你是什么人,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又一一指向周围的人:“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