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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为了方便mama照顾她,已经住校很久了。每次回想到这里,任纾觉得任绎一定很恨她,所以她住院的时候,任绎只来了几次,而且是挑着凌晨她睡着的时候,如果不是护士说漏嘴,她根本不会知道。甚至后来,她病好回家了,爸爸赚了很多钱,请得起保姆了,任绎还是以方便学习为由选择住校,多不可信的借口,他成绩这样好。可能因为愧疚,任纾不敢问陈女士,为什么弟弟不来看她,她甚至会想,陈女士会不会也讨厌他?如果没有他,爸爸就不会只身一人去德国,他们那样恩爱,但没有人提,她便什么也不问。总算到机场了,她看了看手机,竟然赶上了,国内接机在T1,他抬头看着标识牌小跑着。接机口挤满了人,她整理了一下袖口胸口,又理了理头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就要看到任绎了。这两年,每次见任绎,总让她有种“近乡情更怯”的感觉。她上一次看见任绎还是任绎中考的那三天,S中高中部因为中考需要用到教室作考场,所以放假了。虽然任女士极力阻止任纾去陪考,也怕自己去会给任绎压力,所以一个人在家里紧张,但任纾还是偷偷摸摸出去陪考了。实际上,她也只是去给任绎送了三天早饭,话也没敢说几句。她努力用自己的rou脑子想,一会儿见到任绎,到底是拍一下他的肩,豪放地说他黑了,还是给他一个熊抱,拍拍他的背自然些,不过她一想到,任绎的个子蹿得那样快,每次见他,都高上许多,任绎该有一米八七吧,不会要垫脚才能拍到他的肩吧,这样想着,心里倒没那么紧张了。她是jiejie,主动一点,是应该的。再者,任绎从小就严肃,一副老人头脸,早该习惯了,又不会吃人,怎么长大了反而怕起来了。她一边看着出口,一边给自己鼓气,整个接机口就她画风最奇怪。大约过了十分钟,手机在口袋突然震动起来,是陈女士。“喂,妈,我就快等到他了,你还是多叫几个外卖,等我带弟弟回……”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女士无情地打断了。“等到你个死人头,你弟弟现在就站在我旁边呢,你赶紧给我打车回来,别迷路了。”任纾甚至听到话筒那边,传来低沉柔和的男声,“妈,让他在原地等我,我去接他。”手信<最坏罪名1V1(禁忌H)(Medusa)|PO18臉紅心跳来源网址:shuise手信<最坏罪名1V1(禁忌H)(Medusa)|PO18臉紅心跳手信“妈,让她在原地等我,我去接她。”接着,任纾听到陈女士笃定的声音,“你姐那么大人,别总把她当智障,快去洗个澡,等她回来吃饭。”然后电话被无情挂断,屏幕亮了又黑掉。任纾将手机放进口袋,仍旧站在原地,怅然若失。她是一个非常喜欢仪式感的人,她觉得,她想要做个好jiejie这件事,从开始,就这样不顺畅。周围是夹杂着无限情意的亲人恋人重逢,而她在等一个已经离开的人。她低下头撇了撇嘴,喉咙有些酸疼。不至于,可是她矫情的臭毛病在一个人的时候,全都暴露无遗。回程车打得倒是很顺利,路上也一点都不堵,司机见闷闷地盯着车窗口望,识趣地没有搭话。下了车,任纾才发现天黑得这样突然,花园上空黑黝黝的,只闪着微弱的光,像是多看几眼就会被吸进去。正准备拐进小道,就看见一个修长的身影靠在不远处的小假山上。那上面挂着的几盏路灯就像萤火虫一样闪烁,闪射在人造喷泉上,显得遥远无垠。任纾停下步伐,呆呆地看着那个侧影,那个人似乎察觉到什么,突然转过头来,皱着眉,直视她。天上零星半点的星星在闪烁,她看着任绎的眼睛,宁静而沉默。她好像坠进夏天的夜空,坠进那假山喷泉里,坠进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任纾看见他的眼神似乎亮了一下,但只是一瞬,那人就淡漠地转身往家走去。任纾快步跟上,看样子,拍肩和熊抱是没戏了。任绎果然又长高了,任纾低头想着,决定明天开始要多喝牛奶,头突然撞到一块yingying的物体上。她“嘶”了一声,抬头看了看,原来额头撞到了树,破了点皮,刚想用手摸,额前的手被毫不留情地拍下,就见任绎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面前。“走路看前面。”不等任纾回话,就握着她的手腕往前走。任纾已经太久太久没有牵过任绎的手了,久到手腕处刚被触碰,就觉得痒痒的,想要用手挠又不敢抽出手。她低下头,弟弟的手掌已经长这样大了,可以轻松地握住她的手腕。她心情复杂地侧头看着任绎,不知是不是感知到了她的目光,下一秒,任绎松开了手。任纾没反应过来,还沉浸在“弟弟的侧脸原来已经这样棱角分明,明明不久前还有的脸颊rou也消失了”的自责中,如果她没有生病,弟弟一直住在家里,他们不会这样生疏,她也不会这样有负罪感。“下次回家,你要在机场等我,我一定会去接你的。”任纾一下脱口而出,说完又小声补了一句,“我下次不会迟到了”。半晌,她也没有等到任绎的回应。或许是黑夜给了她很多勇气,又或许,即使很不习惯,但刚刚弟弟的手这样温暖。任纾这才发现她的手早已被松开了,她有些迟疑,但还是伸出手,轻轻拉住任绎的袖口,仰起头,努力挤出笑意。她在害怕。“以后不要离开jiejie了。”她颤颤巍巍地说完以后,强装镇定地看着任绎,任绎额前垂了几缕头发,挡住了他的眼睛。他在想什么呢?或许他就要甩开她的手,说她虚伪了,但是没有,没有回应,也没有挣开,任纾心里突然轻松起来,继续念叨。“你看你一出去就是一个月,就算你中考考很好,也不可以这样,mama还有我都会担心你的,你才16岁,又长这么帅,万一人贩子瞧上你,我就再也没有弟弟了,你不能让jiejie担心,对不对?”说着还甩了甩两人牵着的手。空气中只有两人的脚和石子路摩擦的声音,但任纾像是听到有人在她的心脏处敲鼓,毫无规律。她的勇气在任绎无期限的沉默中就快消失殆尽了。长久的沉默之后,空气里传来近乎于无声的“嗯”。鼓声终于停了。任纾松开了袖子,下一秒就挽住任绎德胳膊,她的双眼今晚第一次透着无尽快乐地仰视着任绎。“那说好了,以后你去哪里都得带着我。”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笑出声来。任绎想,这样就可以让她快乐,这样简单。他唇角扯出讥诮的笑,只不知道是笑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