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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下令所有人回到餐厅。他要好好问一问鱼鹰,到底是怎么回事。鱼鹰却早已经吓破胆,颠三倒四的只会不断重复那几句话。“杰米爬上了栏杆。”“杰米朝他笑了笑。”“杰米自己跳下去了。”“上帝啊,这到底是怎么了。”众人都疑心是他对杰米下了毒手,回来诓骗大家。可他这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又实在不像作假。但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跳海自杀?若说是想不开了寻短见,那有怎么会临死之前还回头朝人一笑?这想想都觉得匪夷所思。就在众人无言迷茫的时候,鱼鹰又开始嘀咕起来。“这是诅咒!我们的船被诅咒了!我们都会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他喊叫着,跳起来,疯了似得往外跑。三四个水手们扑上去把他抱住,可他仿佛力大无穷,一把就推开所有人,冲了出去。水手们追出去,结果就看到他跑着跑着突然脚底一滑,整个人摔倒在地,一头撞在了铁门上。船上的铁门那都是生铁锻造,又沉又厚又重。这一下撞上去,就听见砰的一声响,脑袋瓜直接开瓢。连哼都没哼一声,人就不动了。众人都看傻了!医生推开人群上前,把他翻过来。额头上一片血rou模糊,再一探鼻息已经是有出气没进气,回天乏术。叹了口气,他站起身,转头对众人摇了摇头。好这眨眼间当着所有人的面,又死了一个!想起鱼鹰临死前那船被诅咒,大家都要死的言语,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起了一身白毛汗。天还没亮,夜还没完,不到半小时,死了两个。一个头破血流,一个死不见尸。整船的大老爷们都傻啦!这怎么说话的?诅咒?信不信?信,也不信。信,是因为死亡来的太多太猛,叫人好怕怕。不信,是因为若真是诅咒,那叫人怎么办?船上又没有巫师,连个正经的牧师都没有。大家伙的心气都被吓光了,死尸也不扔在走廊不管,全龟缩在餐厅,像一群鹌鹑似得挤成一团。恐怖来自未知,也许在远处,也许就在身边,其实是在心里。也没心思开船烧锅炉了,就停在原地,等天亮吧。天一亮就全速赶往最近的港口,赶紧上岸。唐唯宗一听挺不乐意,因为还没到香港呢,怎么能随便改路线。好在最近的港口就在泰国,泰国离香港已经不远,还有飞机坐,交通很方便。男人们聚成一堆,船上唯一的女性苏平安依然落单。窗口风大她已经挪了位置,歪靠在沙发上闭着眼摇摇晃晃打瞌睡。她还能睡得着?!唐唯宗真心佩服。这一次没人跟他争,他独领风sao发扬骑士精神,脱了外套给她裹上。苏平安一点也没客气,眯着眼抬手伸胳膊,穿上外套所幸倒头缩成一团。她人本来就小,缩起来宛如孩童。缩手缩脚,脸小小的瓜子脸都埋进去,只露出半截细白的小腿。脚上套着洋纱袜子,绣着一圈鲜红的小花,跟脚上的皮鞋一个颜色。这红鲜得刺眼,像血。唐唯宗皱了皱眉头,心里影影绰绰怀疑船上这几桩人命官司都和她有关。她那张符咒,终究不是个好东西。可这不过是他自己的猜想,并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就算有,他也不会在这儿说,那是自找麻烦。这一群人在餐厅里紧熬慢熬,终于熬出天边一缕鱼肚白。看到这一抹白,众人仿佛是见到了天父降临,隐隐都有一种膝盖一软,倒地想哭的劫后余生之感。天父慈爱,普照众生。海上的日出瑰丽壮观,金灿灿的火轮自海水中一跃而出,洗涤的干干净净,光芒万丈。受到这一片光芒的蛊惑,众人顶着神形枯槁的脸依次迈步出去,聚集在甲板上。唐唯宗没跟着去,守着苏平安。她酣然入睡,叫人好不羡慕。照了一会阳光,船长和水手们悠悠然清醒振作了些。船长指挥众人前后查看,寻找杰米的尸首。这自然是找不到了,大海看似平静,其实暗流密布。昨晚上鱼鹰过来报信的时候,船就已经不知道开出去多少路。谁知道杰米究竟掉在了哪里,尸首又被洋流冲去了哪里。运气好,也许不知在那一处的海滩边,会被人捡到。运气不好……那十之八九是进了鱼肚。海上人死在海上喂鱼吃,那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所以众人也就意思意思的找了找,找不到,就各自归为,准备开船。抓紧时间全速前进,尽快靠岸。鱼鹰的尸体也终于被抬进了冷库。冷库里本来堆积着许多冻rou和火腿,原是供应船上的人吃喝。因为刚进过一次补给,塞得还挺满。为了塞进三具尸体腾地方,少不得要拿出许多冻rou。现在的天说热不热,说冷不冷,可海上腥味重,拿出来的冻rou放不到一天就都臭了,也统统扔进海里喂鱼。尽忠职守的大厨做了早餐给众人,可惜大家都没什么胃口,只是一个劲的抽烟和咖啡,仿佛是赶着要把肺和胃一起折腾坏。只有苏平安捧场如故,一个人独吞半条牛油面包。大厨心性纯朴,还感叹发生的这一切没有给这孩子造成什么心里阴影,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唐唯宗心中冷笑,心想她不给别人造成心理阴影就已经谢天谢地。谁能有那么大的能耐,让这没心没肺的有阴影?船舶在下午三点靠岸,停在了泰国暹罗湾。暹罗湾有小飞机可以直飞香港,唐唯宗就拉着苏平安,拖着行李箱赶往机场。既然是小飞机,机场自然也小的可怜。里面只有两条跑道,还是越战时期美国人浇筑的水泥跑道。机场有电话,唐唯宗把苏平安安顿好,就直接打给香港,通报计划有变。想不到这个电话竟然是总探长亲自接的,除了夸奖他做事伶俐之外就是再三拜托他好好照顾苏平安。啰嗦是老人家的通病,便是总探长这样的风云人物一旦化身老妈子也是喋喋不休,令人厌烦。好容易挂了电话,等他拉长脸出来,就看见苏平安已经被机场门口的小摊贩们团团围住。他大叫一声,迈开两条长腿冲上去赶人。然而腿脚伶俐的土著们却早已经做完了生意,在他赶到之前就一哄而散。只剩下从头到脚都挂满鲜花一手捧着椰子一手托着菠萝香蕉,头顶上还盖着一张芭蕉叶,浑身上下五颜六色喜气洋洋的苏平安。她这幅样子瞧着虽然可笑,但比起在船上有人气多了。兴许他也是瞎猜瞎想。一个十四五的丫头跟着一个陌生人偷渡,和一群全是鬼佬的臭男人在一条船上待着,她难道还非得唱歌跳舞花枝招展长袖善舞不成?至于没心没肺,那是一如既往的。她也不是在船上就那样。不管怎么说,等上了飞机,半个小时后,他就算是全须全尾把她带回了香港。但愿老天保佑,别在出什么岔子了。他在心里暗暗祷告,祝祷完了又不由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