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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王?我可以吗?」「我们永远尽忠效力伶公主,如同迟德王一样。」申治,一位中年的壮汉,王宫的侍卫长,他已是现在仅存的最高级军官了,他代表众人向新王宣誓效忠,「恳请王接受我们的忠诚。」伶却实在回不了话。但见刧後馀生的臣民仍然无怨无悔地紧守此废墟,仍然紧紧跟随自己,她的眼泪已失控的滑下。她从没想过自己真的要代替父亲作王,她从没想过自己真的要当一个统治者。她一直以为父亲会一直掌政,直到她跟夏照结婚,由夏照代行,她一直以为世事都如此顺著走就可以了,不料,世事原来是让人如此不可预料的,自己根本没有成为王的能力,但大家仍然信任自己、支持自己,她可以推却吗?伶赶忙擦去泪水,因为父亲大人已两次说明──「这不是哭的时候,现在是履行王家责任的时候。」於是,她立即下了一串的命令:「众勇士请兵分三路,一路迎救受困者,另一路重建安全的收容地,第三路要尽快妥善处理死者遗体,以免有疫症发生。众神官侍学、轻伤者及可协助的所有人,请分两路,一路照顾伤患,一路要负责找寻食物供众人果腹。另外,请五位善骑者,代伶到各郡视察灾情,寻找援兵、探灾难之况,尽快回报。」灾後抢救在此才正式有条地进行,众人也感受到公主确有王者的遗传,调动得宜,更难得的是她亲力亲为地成为医疗者的一员,与子民共同面对痛苦,一面为伤者落泪,却又一面展开温暖的笑容来安慰人。在灾後的第三天,破坏程度较轻的王宫成了医护之地,本来富丽堂皇的各厅堂,甚至花园的每一角落都躺满了伤者,人数之多让人得知此次地震的力量有多巨大又可怕。指挥地也因而迁至王宫以便照顾伤者,然而,一直让伶忧心不已的却是照顾自己的父亲大人,由於鹰王被巨石柱死死地压住,而羽城已成了一遍废墟,根本找不到足够的人力和可用的工具挪动沉重的大石柱。本以为总也有少受灾害的群城,援兵始终是会到来的,不料,伶竟一直收不到好消息,这叫她忧心极了。数算著一天接一天的苦难,到了灾後的第五天,在缺粮水及药物的状况下,不支离世的人数急遽增加,伶实在束手无策,已忧虑得哭不出来。「父亲大人,」伶担心老父也不能支持多久,所以一有时间便跑来看望,也每天跟父亲报告著救援的状况,「现在的状况已是糟到不能想像的地步,我们似乎都在等待死亡。几乎所有人也没吃几天了,我们的羽城原来就是个商贸之地,没有农地,没有存粮……夏照,他仍未回来。天,他怎麽还未到?他怎麽还没赶来?他很应该知道我们现在的状况,究竟他要到什麽时候才来?为什麽每次我需要他的时候,他总是不在?」只有面对父亲的时候,她才敢把心中的忧虑说出,可是她也不知道父亲是否真的听得见。「父亲,各地的灾情也很严重,也不知邻近国家的状况,我们是完全跟外界隔绝了。可能我们有半数的子民,甚至更多的人死了,再没救援,恐怕有更多人支持不了!」伶忍不住呜咽起来,「尚存的人,受伤的人,还可以支持多久?我们现在缺水缺粮,什麽也没有,所有人都很饿很倦。父亲大人,女儿没用,我帮不了大家,我救不了子民,就连父亲你就在我眼前,我也没办法,伶实在没用!」☆、3.3临危受命「公主,」一声急赶的呼唤,一位探子从外回来直奔向伶,他喜极而泣的说,「有救兵了!铁木,铁木大人带著大批粮草和军队,他们就在我们羽城的北面城墙之外。」「真的?那太好了。」伶获得天大喜讯似地,不觉的弹跳而起,「快开城门吧!」「公主,我们的城门早就损毁了,铁木大人若要进城,根本不是问题。」水儿沉住气,手不其然的按住配在腰间的短剑,「我只怕邪神降临是别有用心。」「怎麽可能?铁木是我的骑士,他救过我,也宣誓向我效忠。」伶心下却是一沉,因为水儿所说的并非胡言。「公主,铁木大人远在西陲之地,一直敌视我们大鹰国,他今天何以能在灾後数天便带备大批粮草赶至?难道他未卜先知天将降灾难於羽城?」水儿平日都是笑嘻嘻的,可是,认真的时候说的话句句有力,这就是伶事事信靠她的因由。「但,我们现在的确需要他帮忙,也许,他仍然介怀一些过去的事才不愿进城,我现在就去请他进来。」伶其实已没选举的可能,「能为大鹰子民解困的事,我都要做,而且……看看我父王?他快支持不了,他要药物,更需要救援!」「可是……」水儿仍然想劝止,伶头也不回的向城门走去。「不管如何,只要可以救出父亲大人,只要能为饥饿的人民找到粮食,我就是给他下跪叩头也不要紧。」伶一面说一面快步走,心里却有强烈的不安。不知何故,她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彷佛此去是要送死似的,但是,铁木从来都不是让她生出恐惧感的人。即使所有人也不喜欢他,说他是邪神再世,说他额上的倒三角纹尽是杀气,说他冷漠如没感情的行尸……只有伶见过他真正的笑脸,小时候的短暂相处,那救命之恩是铁一般的事实。她坚说:「所有人也可以误解铁木,却只有我不可能。」她一面向城门快步走,素手又从衣袋拿出属於他的红色头巾,她坚定地跟自己说,「他总是把倒三角纹遮盖,就是不想再让人喊他邪神,他多麽想甩掉那些人的目光与恶言……他不是邪神,他根本不想成为什麽邪神,他是伶的骑士,我要相信他。」她站在城门口,轻轻嗅著头巾上早已消失掉的香气,她在脑海里拼命追想小时候的铁木,他如何勇敢地保护自己,那可信靠的男孩现在已长成如山般壮的战士,但现在的他会依样地保护自己吗?她回答不了,但她已没有退路,目下就只有朝铁木的方向走去。「主子,你看那旗帜?」水儿拉住伶,「不要去,真的不要去!他肯定不怀好意,他就是在等你送自己入虎口。」「水儿,你认为我现在还可以选择吗?即使他是要送我到地狱,我也得去,你环顾四周看啊,可走动的人都跑向他,因为大家都饿了!你想,城内尚有多少人是没能走来的?你说,即使我不吃你也不吃,城内的伤患老弱及孩子却要吃啊!」伶抬眼看上那倒三角的旗帜,上面是一个「邪」字,她心下不禁寒了,却吸了一口气,故作镇定的说,「大不了,我就把命给他,走吧。」「我只怕他要的不是你的命。」水儿嘀咕著,「要是他想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