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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转身和他面对面,“阿晔,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席晔依旧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杨芸自顾自地说:“大概有七年了。”她将手指搭上他的黑色衬衣,轻轻抚摸着,“我刚从希腊过来,一下飞机就到了这个酒店,之前并不知道你在这里。”席晔闭了闭眼,无意间看到她的手指,突然觉得好笑。这个女人的手指一看就是没沾过阳春水的,哪像那个小哑巴,因为常年劳动的缘故,粗糙得满是茧子,那天他还看见上面贴了一个创可贴。男人的神情突然变得很不在状态。等到他再回过神来,瞧见了她手上的那两件衬衣,心情一沉。“我到这里来是想告诉你,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可能会避免不了见面,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是有男朋友的,他对我很好……”说到这里,杨芸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他的表情,“虽然我们都分开这么久了,但我并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席晔的面部表情看起来很僵硬。杨芸眼睛一亮,觉得自己达到了目的,于是将他的衬衣轻轻放下,朝门口走去,走之前又说:“咖啡别喝多了,注意身体。”语毕,那娉婷的背影就消失在了这个房间里。门关上那一刻,席晔冷笑着将她碰过的那两件衬衣扔进了垃圾桶。自作聪明的女人,瞧她今晚说的话,他和她有那么熟吗?席晔本来还算好的心情被杨芸的突然出现给搅烂。他抽了一根烟含在嘴里,拿着打火机却迟迟不肯点燃。男人高大结实的身躯挺直地站立着,他捻着那根烟,回想起自己这一个多月来心情的变化,突然觉得很微妙。那种感觉很犯贱,却意外地享受。席晔很快就从让杨芸带来的坏心情中恢复,做梦时,竟然梦见那个小哑巴,她穿了一件透明的内衣,摆着撩人的姿势躺在床上,那明晃晃的胸可大了。那晚,席公子这么多年来,总算是做了一场实实在在的春*梦。春*梦的对象,竟然是自己这些年来恶梦的女主角。席晔真是尝到了自己搬石头砸自己脚的复杂滋味儿。***五天的时间没由来的漫长,席晔这期间倒是没怎么遇见杨芸,走之前还看见她和一个高大的金发男人在街上并肩走着。他无意间看了一眼,觉得无趣,又因为航班延误,心里却急着回去,这才打了席川的电话,让他搞了架专机过来。回到国内的时候,他头一次觉得这片土地如此让人亲切,还没来得及倒时差,就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平安巷。然而赶到平安巷,却意外得知李绮橙早就去了乡下。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是个买麻糖的老人,挑着担子从对面过来,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厚衣裳,嗓门儿亮得很:“橙子带着西瓜崽子去回乡下了!”席晔觉得她肯定是去见马方乾那个乡下男人去了。他揉了揉太阳xue,礼貌地和老人道过谢,鬼使神差地让司机把车往曹家村的方向开去。彼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左右,他睡了会儿,没多久就听到司机的声音:“先生,到了。”席晔睁开眼,瞧见这里是曹家村所属的那个小镇街上。街上还比较冷清,呈现出一种年后的萧索。他对司机说:“开到曹家村去。”“先生,前面在修路,要从另外一条偏点儿的公路绕过去,我问过这里的人了,那条公路也堵,到处都是大货车,灰尘又大,恐怕一时半会儿也过不去。”司机答。“……”席晔穿好大衣,自己下了车,让司机在这里等着。走之前,还给李绮橙发了个短信,问她现在在哪里。他来过曹家村,知道从镇上走到那里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那司机还纳闷儿,这大老板怎么突然想到要来这个破镇子。瞧这满地的灰尘和菜叶,破破烂烂的超市,他一个底层人物看了都觉得心寒。席晔走到半路,越过公路上的货车,一路上吃了满嘴的灰尘。那小哑巴还不回短信,他握紧手机,走到一处坑坑洼洼的地方时,却在路边踩到一泡狗的排泄物。一向爱干净的男人这下真是火了。偏偏前面还有两个货车司机在吵架,说的方言他听不懂,但就觉得像苍蝇一样烦。席晔在路边的干草上胡乱擦了下皮鞋底,忍着聒噪的吵架声,从一群人中间走过去了。那群人中间看别人吵架做热闹的还有些个乡下姑娘,那次吃百岁酒就偷偷看过席晔,心里偷偷惦记着,这会儿又见了真人,觉得很不可思议,但心里又“砰砰”跳,为这男人的长相而羞涩。席晔无心观察这些,一路朝着曹家村的方向走去。远远看见那条河了,这边的车子也少了许多,但迎面来的几条臭气熏天的猪悠悠地从他身边走过,又让席晔差点崩溃。这猪,尾巴还一撩一撩的!把那群牲畜甩到身后,他加快脚步,还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曹家村的那条河边。河对面就是李绮橙的家,席晔远远地看见了,又拿出手机看看,竟然还没有短信。他就站在那条桥上,看着底下浅浅的河水出神。万一,这小哑巴不在这里怎么办?看着周围的山水,席晔莫名生气——他怎么做出这种未经过思考的举动?而就在他出神之际,裤脚边猛地窜过毛茸茸的东西,他大腿一颤,等到察觉过来时,小腿传来一阵闷痛……席晔低头一看,一只黄狗狠狠咬住了自己腿!原来两只狗打架,追到这桥上来,找错对象胡乱把自己给咬了。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他深吸口气,瞪着那条狗。而黄狗并没有过多注意他,猛地一扑,窜到那条花狗身上,两条狗继续撕咬起来。席晔黑了脸,蹲下身来查看伤口。“妈的!”看到那两个牙印子,他抑制不住地爆了句粗口。席晔正准备去教训一下那两条不知好歹的狗,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原来是小哑巴回短信了——“我在村政府这边,你有事吗?”席晔松了口气,将手机放好,这才看向那两条狗,边磨牙边跛着脚走过去,用力把厮打成一团的两条狗给踢到河里边儿去了。那两条狗落水后立刻浮了上来,惊飞了下面的鸭子和白鹤。远处有一个担着粪桶的庄稼人看见了,还以为有人在偷鸭子,大吼一声:“哪个悖时砍脑壳的在偷鸭子!”他,偷鸭子?席晔一辈子没受过这种屈辱,他一瘸一拐地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