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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化得有些许多。甚至不曾离开窗外,先绕回来,重新进书房的门。老主簿清楚府内所有墙角都是他们王爷的,却也无论如何想不到王爷的墙角能听得这么近,一时不知该进该退,噤声藏在了暖榻底下。萧朔将掉出来的云麾将军从窗户塞回去,看了看那碗参汤:“烫?”“有。”云琅咳了一声,“有一点。”这些天相处下来,萧朔如今的脾气,云琅也已摸清了大半。若是堂堂琰王觉得吹汤这等小事落了面子,发怒叱责,令他弄清楚分寸,倒还能叫人放心些。此时萧朔神色正常,语气平淡,云琅反而觉得有些不对,悄悄探头看了看:“小王爷?”萧朔立在窗外,视线落在他身上,眸色不明。云琅心中不很有底,向后避了避。书上说,这种事万不可cao之过急。一次不成,便再设法多试几次,徐徐图之。云琅深以为然,知难而退,伸手去接汤碗:“算了,其实也不很——”萧朔低头,吹了吹手中参汤。云琅张了下嘴,怔在半道。说烫……自是胡扯的。王爷亲自吩咐,下人们哪敢不尽心,参汤既不烫又不凉,刚好正能入口。不烫又不凉的参汤,被琰王四平八稳端着。映着月色,吹起来了一点儿清凌涟漪。“好了。”云琅看着他月下眉宇,一时晃了下神,伸手去接,口中仍按着书中教导照本宣科,“吹得真好,就不烫了……”萧朔并不给他,端着汤碗,自己含了一口。云琅:“……”萧朔含着参汤,好整以暇,抬眸看他。云琅束手僵坐两息,耳后轰地腾起热意。在外五年,云小侯爷饱读话本,对这些情节说不莫名熟悉,无疑是假的。可也……太过不妥当了。云琅虚拦了下,干巴巴道:“不,不用这般——”萧朔将参汤咽了:“这般什么?”云琅憋了半晌:“事必……躬亲。”“你我,你我肝胆相照。”云琅干咳:“按理虽说——我曾在月下轻薄过你,可毕竟事急从权,也是无奈之举……”“……”萧朔:“你轻薄我,还是无奈之举?”“自然。”云琅讷讷,“算起来,你毕竟吃了亏。故而当初拿此事调侃,还写什么话本捉弄我……便也罢了。”云琅横了横心:“嘴对嘴喂,实属不妥。”萧朔:“……”“怀胎之事,你知我知。”云琅低声劝,“平日里玩闹归玩闹,你早晚要成家立业,纳妃生子……”萧朔:“云琅。”云琅脸上仍guntang,停了话,勉强抬头。“方才替你推宫过血。”萧朔道:“又一时不察,同你说了许多废话。”云琅细想了下:“是。”“推宫过血,手上占着。”萧朔:“话说多了,又费口舌。”“确实如此。”云琅讪讪,“有劳小王爷,所以——”“所以。”萧朔面无表情,端着自己接下来、自己吹凉了,只喝了一口就被拦下的参汤,“我渴。”云琅:“……”老主簿从榻下出来,叹了口气,接过参汤,给窗外的王爷奉了一盏凉茶。-事闹得乌龙,云小侯爷抹不下脸,一连避了琰王三天。“跟的几个人,今日都有动静了。”玄铁卫已习惯了来偏殿回禀,将蜡封密信呈递给萧朔:“刑部卫侍郎回话,说朝中如今情形,大致全在信上。”萧朔接过来拆开,大致看了看。“枢密院和政事堂,如今分管军政。财政归三司分管,户部只掌地方与京中特产往来。”老主簿当年便跟在端王身边,对这些政事仍熟悉,在一旁低声解释:“三省六部虽然还在,可几乎也已只剩了个空壳子,有名无权,只怕……帮不了多少。”“有用无用,总该先理顺。”萧朔看过一遍,搁在案旁:“誊一份,给书房送过去。”“是。”玄铁卫应声,“还有,书房那边传话,说云公子的旧部,暗中联络上了几个。”云琅的亲兵也带过来了誊抄的信函,玄铁卫一并取出来,交给萧朔:“云公子说,此事机密,决不可叫外人知道半点,叫王爷看完便烧了。”萧朔点了点头:“知道了。”玄铁卫禀完了事,有些迟疑:“王爷……”萧朔搁下手中信函,等他说话。“这般两处传信,还要誊抄递送。”玄铁卫实在想不通:“王爷为何不能去书房,直接同云公子——”老主簿眼疾腿快,过去牢牢将人捂了嘴:“他说事已禀完了,请王爷审详。”“……”萧朔阖了下眼,并未动怒,抬手按按眉心:“去罢。”玄铁卫愣愣的,还想再问,已被老主簿囫囵推出了门。玄铁卫出身军中,个个生性耿介,这几日已有不少愣头来问的。老主簿常年随侍王爷左右,相机行事,能拦的都拦了。实在拦不住的便直接推出门,到今日也已推出去了五六个。老主簿已推得熟能生巧,料理妥当,从门外回来,探看萧朔脸色:“王爷……”萧朔神思烦乱,坐了一阵,将手中信件搁下:“他用过饭了么?”“吃了。”老主簿忙道,“只是吃得不多。我们猜……大抵是这几日又要落雪,云公子身上不舒服,没什么胃口。”萧朔蹙了下眉,看向窗外阴沉天色。“梁太医来行过针,说除了旧伤惨烈,累及筋骨脏腑。”老主簿稍一迟疑,继续向下说:“还有一桩麻烦。”萧朔倏而抬眸,沉声:“为何不曾同我说过?”“云公子不让。”老主簿道,“梁太医说,云公子体内气血亏空,并非只源于伤病所累。”萧朔神色冷了冷,按着并未发作,等着主簿向下说。“支取过当,空耗太甚。”老主簿低声:“又有郁结思虑盘踞不散,日积月累……”云公子虽不准说,可这些早晚要叫王爷知道,老主簿也不敢瞒得太死:“真算起来,并非是这五年逃亡……反倒是当初,云公子去北疆的那一年。”萧朔静坐不动,身形凝得暗沉无声。当初一场惨案震惊朝野,一桩事叠着一桩事,叫人心惊胆战得半点安稳不下来。故而世间所传,其实也多有模糊疏漏。当初镇远侯府满门抄斩,声势太过浩大。几乎已没有多少人记得,从端王冤殁在狱中,到镇远侯被推出来抵罪、云氏一族满门抄斩,中间其实隔了一年。一年的时间,朝中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