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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萧朔道,“祐和二十年,主持进士试和殿试的主考是集贤殿大学士杨显佑。他已致仕多年,我找个时机,去问问他那些门生。”云琅愣愣听着,止不住的油然生敬:“这些乱七八糟的,你都背下来了?”“……”萧朔平了平气,不与他一般见识:“朝中势力盘根错节,门生故旧,还只是最不隐晦繁杂的一层。除此之外,还有谁是谁的姻亲,谁是谁的同乡,哪个与哪个府邸挨得近,出入时难免交集。”云琅讷讷的:“哦。”“你既没睡过瘾,再睡一觉便是了。”萧朔起身道:“杨显佑还做过末相,他的门生如今大都在下面做官,尚在京中的不多。我进宫见了皇上,便设法去问,你不必cao心这个了。”“萧朔。”云琅还cao心别的,从朝堂琐事的繁杂震撼里回过神,堪堪扯住他,“你发觉了那藏刺客的暗道,告诉了皇上,皇上定然觉得放心欣慰。”云琅看了看萧小王爷的神色:“若是他……勉励你,你怎么办?”“忍着听。”萧朔面无表情道,“不顶撞,也不说不该说的。”云琅放了些心:“若是他要给你赏赐呢?”“受,拿回来给你。”萧朔道,“砸了听响。”云琅平白多了个体力活,想了想,倒也没什么不行:“若是他提起当年往事,试探于你,你怎么回话?”“信他说的那些鬼话罢了。”萧朔知道云琅是好心,忍着烦躁,逐一答话:“是他昔日替父王鸣冤复仇,又保住我家爵位。我心中感怀此恩……”“换个说法。”云琅横了横心,“不这么说。”萧朔蹙了眉:“那要怎么说?”“你……先显得有话要说,却又欲言又止。”自蔡老太傅走后,云琅就在盘算此事,已大致有了主意:“皇上定然心中生疑,追问你是怎么回事。此事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任谁碰了都要疼上一疼,你既有所隐瞒,不明明白白说出来,他是不会放你走的。”萧朔知道云琅定然不只这一层盘算,抬了视线,凝神听着他说。云琅扯他,神神秘秘的:“附耳过来。”萧朔看他一眼,坐回榻边,“你在府上,也担心隔墙有耳?”“不担心。”云少将军坦荡荡,“说悄悄话,显得我出的计谋格外厉害。”萧朔:“……”“真的。”云琅一直惦记着这般高深一次:“若不是怕露馅,我就给你写个锦囊,叫你在皇上问话的时候偷偷打开了。”萧朔一言难尽,没说出话,被云少将军拽过去,在耳畔格外神秘地低语了一刻钟。“……就是这样。”云琅信心满满,撑坐起来:“你只管这么说。”“如此应对,兵行险着,只怕不妥。”萧朔细想了一阵,低声道:“我也就罢了,若是皇上因此疑心你,定要先灭你的口——”云琅将枕边玉佩仔仔细细戴好了,单手一撑,轻轻巧巧下了榻。萧朔尚要入宫,不太想让他这时候活蹦乱跳,有些提防:“做什么?”“你可见过端王叔那些幕僚,是如何跟随王叔的?”云琅兴致勃勃:“我在军中时见过,心向往之,倾慕得很。”“你又不是我的幕僚。”萧朔不耐道,“不必学那些个乱七八糟的虚礼,你——”“我知道,故而我细想过,自己改了改。”云琅点点头:“既然你我已把话说开,该有个规矩。”“我将你带回来,岂是为了这个!”萧朔根本不想同他立什么主仆一般的荒唐规矩,一阵着恼,拂袖沉声道:“少胡闹!我急着入宫,你若困了,就自去再睡一觉,待我回来——”“萧朔。”云琅道,“今日起,我便是你琰王府的人。”云琅:“我说回府,便是回你琰王府。我说回房,便是要来你的书房,睡在你的榻上。”萧朔肩背轻悸了下,倏而回身,定定看着他。“我说回家。”云琅静了片刻,看着他慢慢道,“便是要去找你。在朝也算,在野也算,活着也算,死了也算。”“从此,我是你琰王的少将军。”云琅还记得萧朔当时说的话,垂了视线,轻轻一笑:“统你琰王府的兵。”萧朔胸口近于激烈地起伏几次,凝眸看他,终于慢慢俯身,替云琅将玉佩戴正。“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云琅轻振了下袖子,从容理顺,潇潇洒洒:“我命印白虎,生而为将,还没打过会输的仗。”萧朔看着他,静立半晌,敛了下眸:“好。”云琅立在榻前,朝他半调笑半正经的一拱手。云少将军这些年不曾亲自统兵,风姿气度竟半点没变,一身的明朗通透,眼里带了未战先知胜的笃定傲气。萧朔看他半晌,眼底一瞬恍惚,敛眸低声道:“云琅。”云琅好奇:“什么?”“先别急着行礼。”萧朔握住他的手,“总有一日……有你要拜足次数的时候。”“你我早晚,还有一场礼要结。”萧朔低声道:“你还有事欠我,所以……别那么早就把这口气松了。”云琅想了一圈,一时竟没想出什么礼竟还要拜好几次。他欠萧朔的多了,债多不压身,干脆问都懒得问,被萧小王爷牢牢攥着手腕,愣愣点了下头。萧朔深深看了他一眼,尽数压下诸般念头,匆匆转身,快步出了书房。作者有话要说:爱大家!42、第四十二章萧朔出了书房,一言不发,径自上了马车。王爷要入宫,老主簿向来放不下心。叫人仔细套好了马车,安排妥当,跟着一路送出了王府。“车就在宫外候着。”老主簿跟着车,压低声音:“您见完了皇上就出来,咱们直接回府。”老主簿不敢提入宫的事,尽力挑着萧朔有些兴致的说:“梁太医说了,小侯爷如今可以慢慢用些药膳,调理滋补。方子都已抄下来了,回头便叫后厨去试验……”萧朔阖眼靠在车内,握着腰间玉佩,静了片刻:“药膳滋味古怪,他一向不肯吃。”“可药膳毕竟滋补,于人大有裨益。”老主簿犹豫半晌,小心道:“若是……您想些办法呢?”“他不吃的东西,硬撬开嘴也塞不进去。”萧朔蹙眉:“我能想什么办法?”“小侯爷嘴虽刁,却愿意跟您学啊。”老主簿帮忙出主意,“您不曾发觉吗?什么事,但凡您做了,小侯爷便也定然要跟着做的。”“当初在府上,您开蒙得晚些,先王请了先生来专门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