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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见面。”陆慈英又眨眨眼,仿佛有询问之意。乔羽苦笑,“我耍嘴皮子还行,舞刀弄枪就真真是个外行了。更何况此时被人制住动弹不得。”陆桂廷正在取下墙上的佩剑,闻言低低笑了出来,那笑声仿若夜枭低鸣,听地乔羽毛骨悚然,“乔大人何必自谦,当天下人都知道你亲手杀了金闾的兵马大元帅,谁还会以为你是个舞刀弄枪的门外汉?”乔羽闻言背后一凉,“你疯了?你居然要杀你家元帅?”陆桂廷手持那柄佩剑越走越近,说话地声音也越来越低,可一字一句像是砂纸刮在乔羽的神经上,“不是我,是你,闻名天下的乔羽,乔少微。”乔羽的两鬓泌出细密的冷汗,“我明白了,你是朱太师的人,想必也是用今晚这样卑鄙的手段暗算了大帅,而朱太师跟元帅怎么也是多年好友,你暗算元帅也就罢了,若伤了元帅性命,只怕太师也不会饶了你。”陆桂廷出的汗比乔羽还多,她的声音低地几乎听不到,“太师给我的命令是便宜行事。便宜行事,你懂吗?”陆桂廷的尖笑让乔羽毛骨悚然,“我如果不杀元帅,元帅以后也不会放过我,我若杀了元帅,太师说不定哪日忆起故人,也会杀了我抵命。本来我还在为此事两难,可偏偏你乔大人如此善解人意就送上门来,由你亲手‘杀了’元帅,我给太师有了交代,也给天下人有了交代。”说到最后几个字时,竟然已经混杂在她的笑声之中,模糊不清了。想必陆慈英平日在她心中积威甚重,如今虽然暗算得手,她心中仍是恐惧和自得参半,如此压力之下,竟有些疯癫。她走到乔羽面前,将陆慈英的那柄佩剑缓缓拔出剑鞘,剑寒如水,寒气四溢,剑身清澈地倒映着乔羽的双眼。陆桂廷的手冰凉如同死尸一般,抓住乔羽动弹不得的右手,将剑柄塞入她的手中,然后引着她的右手缓缓向陆慈英刺去。陆慈英虎目圆瞪,没有一丝惧意,只剩无比的愤怒排山倒海而来。即便陆桂廷积谋已久,到了这一刻,仍不敢直视陆慈英的双眼,她双目一闭,抓住乔羽的右手狠狠往前一松。一剑穿心。剑势如此锋利,血过了好久才沿着伤口沁了出来。陆桂廷缓缓睁开双眼,看着胸口的那柄墨黑的小剑,似乎有些不明白。乔羽平静如水的面容缓缓转了回来,直对着她,没有懊恼,没有自得,只是慢慢地掰开她仍抓住自己的双手,然后握住她胸口那柄小剑的末出,用力一拔。鲜血骤然喷撒上半空,又颓然落下,有了几滴落在了陆桂廷死不瞑目的眼中。乔羽叹了口气,低低地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将那柄墨色的小剑擦拭干净,从新插回扇柄之中。她第一次杀人,时机拿捏地如此完美,是该赞美,还是该哀叹?乔羽收拾了一下心情,抬头望向那个假的陆慈英,她已被白咏制住,动弹不得。“解药在哪里?”乔羽问。假的陆慈英低声道,“就在陆总管的身上,她本来就打算在你们刚死之后,再给你灌下解药,这样验尸的时候就查不出曾经中过毒。”千里杀将【12】和歌乔羽蹲下身来,伸手在陆桂庭的怀里摸索,此刻陆桂庭的前襟已是一片湿溽,乔羽难免的对上了她那双弥漫着猩红的眼睛,虽知她迟早也是死路一条,但心下仍是恻然。一个沁色的瓷瓶,里面有数粒暗红色的丹药,乔羽低头嗅了嗅,一种说不出的奇怪味道,倒是白咏,离着老远张开鼻孔一嗅,“緂露丸,是归芸散的解药没错。”假的陆慈英闻言一惊,“你到底是谁,为何会知道这等秘药的名字?”白咏一撇嘴,颇为不屑,“归芸散算个什么秘药,以前每年都至少有两三拨人放在酒里茶里孝敬我。”假的陆慈英眼神中先是不可置信,继而又露出认命的神色来。本来暗算陆慈英,她便不是十分情愿,但在陆桂庭的要挟下却是不得不从,而后陆桂庭不知从哪里弄来了归芸散,曾得意的说,这是天下第一秘药,入水即化,入口无味,服用的人一盅茶的时间便功力全无,四肢无力,如同废人一般。后来,连一向精明谨慎的陆慈英都栽在了归芸散上,这才有了几分信心。可哪知白咏当年浪迹江湖时,得罪的人莫不是雄踞一方的豪强,围攻打不过她,一般的暗算又不入眼,有不少人举倾家之物换得归芸散,妄图借此能取了白咏人头。所以一年里,总会碰上好几次归芸散。可偏偏白咏是个百毒不侵的体质,所以只要食物味道不差,里面不管添加了什么她都没什么意见。所以,陆桂庭捧着茶水一露面,白咏的鼻子就嗅到了归芸散的香味,归芸散虽有淡淡的香气,入口确实无味,并不难喝,白咏大方的一饮而尽以安陆桂庭的心。乔羽叹了口气,将陆桂庭的袍摆撩起,盖住了她的脸,转身将丹药喂陆慈英服下。陆慈英看见她的神色,倒觉得有几分意思,“你第一次杀人?”乔羽点头。陆慈英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陆总管,陆总管。”叫得是陆总管,而不是元帅。陆慈英低声道,“那幅北疆地图后面。”乔羽忙到书房另一侧悬挂的北疆地图旁,用手一掀,其后居然有一道活门,手推即开,白咏两手拎着真假陆慈英,与乔羽飞快地闪入其中。密室足有一丈见方,中间有一软榻,另一侧有台阶通往地下,想必是另有出口。白咏扶陆慈英在踏上躺好,回头贴在墙壁上,听外面的动静。只听得外面的人敲门许久不开,终于按不住,推门进来,看见陆桂庭躺在地上,于是一阵慌乱,只听得一人说,“快去请陈将军来。”陈将军?乔羽回头看了陆慈英一眼,只见陆慈英面带寒霜,不住冷笑,想必这个陈将军也是她以往深信不疑的部下。原以为能救下陆慈英是个转机,现在看来,似乎乐观了些,这北疆的兵马不知已经被朱家的势力渗透了多少。外面有脚步声匆匆而去。乔羽看了看那不知通往何处的台阶,冲白咏作了个手势,问她是否该先走。白咏努嘴示意她看如同老僧入定般坐着调息的陆慈英。陆慈英是摆明了不想走。乔羽无奈何,只得奈住性子,静观其变。不久,外面有脚步声匆忙而来,白咏听出来者武功不弱,但明显是乱了心神。“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