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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听语气,他话的内容居然还是安抚的。他朝终于发觉不对的接待又走近,垂在身侧的手上多了一捆由槐合倾情提供的绳子。“你连他们的脸都没见过,我之前说起暮轻,你对这个名字也完全没有反应。”盛珣说着,绳子在他指间绷紧。“我不会跟只会听令行事的人太为难,只是问你一点事情。”半分钟后,接待员像个端午节的粽子一样被严密扎紧。他直接被人拎着扔进“镇邪堂”里屋,整个人在地上都滚了两圈。晕头转向间这人啃了一嘴灰沙,他在“呸呸”之余脑子里只转着一个想法:这竟然能叫“不会太为难”?!如果这人能拥有一双预知眼,看见不久将来的事情,他就会知道盛珣的确没说错,他目前所受的待遇的确属于“不太为难”等级。但当然。这人既不能预知未来,也没法追溯过去。在又听盛珣提起一遍“池暮轻”后接待员也没想起这是哪位。他猜出盛珣以及其他三人都是为这个“池暮轻”来的,这让他不由发问:“这人是谁?是池家人?”“不是。”冷冷回答了他的不是盛珣,却是紧跟在盛珣身边,一直显得比较安静的那人。小秋说:“他早跟池家没关系了。”并且他不仅不打算寻回这层关系,还想要把它断得更干净一点,正在清理当年遗留下的尾巴。池家人将池暮轻当年的小院改造成了镇邪堂,觉得这样能让镇压效果翻倍。遗骨保存在故地,这里与池暮轻一生都关系紧密,有着他最珍贵也最难以割舍的回忆,它还会无形提高请召仪式的成功率。且设置它的人一定还考虑到了——当池暮轻的灵魂回到这里,入眼先是熟悉环境,他起码就也会因发现身处小院而怔忡上一瞬,而这样一来,便也拉长了他人抓住那一瞬重创他的时机。总而言之布置这里的人算得很好。他必然是个了解池暮轻过往的人,已经在他对于池暮轻的了解范围内尽量想得面面俱到。但他又一定还不够了解池暮轻,对池暮轻的资料掌握都浮于其表。所以,做出这番布置的人才会完全想不到,就算有朝一日池暮轻的灵魂真的归来,他回到了这间设着法阵的小院里。哪怕已然成鬼的魂魄毫无记忆,池暮轻也未必会落下风。这里是他从婴孩时期起就生活的地方,池暮轻在这里度过了漫长的生长期,又缓慢长至成年模样。那些年月足够他的力量渗透这里每一寸土地。他还曾因为等待林君盛的时间着实无聊,在自己的小院里做过各式各样的力量及术法练习,这里有无数只有他才知晓的咒文标记。房屋可以推倒重建,这里的一砖一瓦都可以替换翻修。可没人能置换掉这支撑着小院的一整块土地。修缮镇邪堂的人自以为算无遗漏,认为把法阵设在这里是精妙绝伦。然而这一整片地方根本就是鬼怪的主场。他如今甚至没有人类躯壳的拖累。之前记忆回溯,小秋正是因为在拿回所有记忆时也想起了这点,他才催着邹鹤快带他和槐合来院子里。从进院门起,小秋已经悄无声息启用了他曾设在院子里的一套屏蔽机制。它过去帮他避开叨扰,是他闲着无聊时做出来的东西之一。这回倒是正好,把那名聒噪的池家人也给一起封在小院里。盛珣共享了小秋的记忆,透过小秋的眼睛看到之后发生一切。不需要小秋过多解释,他就也非常清楚小院是他们的安全区。那名池家人刚好留下来问话,盛珣和小秋还通过记忆想到了些事情,他们正有着不约而同的怀疑,需要靠那名接待员来获取信息。通过接待员的话与反应可得,他确实不认识池暮轻。包括对方在内的很大一批池家人,他们知道百年镇邪,知道镇邪堂里存放的是恶灵遗骨,知道他们家有个必须要对付的邪物。但“邪物”生前是什么人,对方的名字叫什么,绝大多数人则一无所知。那么……“是你们大长老决定将镇邪堂设在这的?”盛珣向接待确认。他都不需要对方用语言作答,凭着对方面部的微表情就能分析出来,答案是肯定的。“那位大长老……”槐合皱着眉,他在自己的回忆里翻找,“他当年就有一百来岁了吧?”“嗯。”应声的是小秋。小秋与盛珣对视一眼。也就只需这一眼,他们在目光相接时便都了然——他们正想到的东西是一样的。一个熟悉池暮轻,又不够了解池暮轻的人。他对池暮轻有很强的敌意,跨越快一百年的时光后仍然忌惮他的灵魂。“这人活到了现在,让我不至于有话要说却找不到人,光是这一点,我看我还需要感谢他。”盛珣说。然后他微微顿了下。小秋流畅替他补上后半句话:“但他似乎活得有点太久了。”久到令人立即嗅出这事背后不一般。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去了趟医院,整体有些没精神,是短小的线索章☆、遗骨有一定修为的玄术师要比普通人寿长,这很正常,但这个“长”的范围是有上限的,它并非毫无止境。玄术通灵者就算把rou身修炼到了极致,他们仍然是人,如果把每个人的生命看做一个进度条,这些身负异能的人只是进程拖动得比寻常人要慢一点。甚至其中有些人常年行走阴阳,所作所为不可避免的会涉及自身阴德寿数,对这样的一部分人来说,他们的进度条就不仅走得不慢,还会比普通人要更快。动用玄术秘法后壮年早折的玄术师也不在少数。而即便一名玄术师常年行事清正,从不动歪心思,不轻易触碰阴邪术法,那么他这一生,寿命最高也只能到一名普通人的两倍有余。再想要往上突破,就必然要用些……不那么光彩的手段了。池家那位大长老在小秋的记忆里,恰好就不是那么一位与他一样先天体质特殊,在寿数上有过人天赋的对象。正相反,对方当年就该已快到了一位通灵者的寿命尽头,并且乱世颠簸,几次迁徙也对那人的磋磨不小。只是又快小一百年过去,这人竟还在喘气,实在很难不令人惊奇。“你们怀疑他也用了某些见不得人的手段?”邹鹤试着对其他三人的话做出总结分析。还被捆在地上的池家接待员马上怒目以对:“你们这是污蔑!”“是不是污蔑可不是你说了算。”槐合嫌这人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