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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点侥幸,缓慢地、艰涩地丝线的尽头看去。在他的上空,站立着一个人,不,或许不是人,因为人不会没有凭借的站在半空中,那人长发散落在身后,戴着半张面具,露出的半张脸是沈舒宁无比陌生又无比熟悉的。苍白、冷淡、阴郁——他不应该记得这个人的脸,然而当这个人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立刻便念出了对方的名字。“零……”不……“阿德里安……”俩人的视线相对,沈舒宁察觉到了什么,他迟疑道:“不,你不是他。”他有着零的脸,却不是零。他想起来了。沈舒宁恍惚着神思。寄居在他身上的神明,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寄居到了零的身上,城堡倒塌的时候,他见过。现在在他面前的并不是零,并不是阿德里安,而是名为神明的怪物。祂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祂为什么会救下自己?沈舒宁想不明白。他慢慢爬了起来,退后了两步,直到靠到了无形的屏障。那……零号呢?零号还在那具身体里吗?为什么要戴着半张面具?寄居在零号身体里的神明只是淡淡看了沈舒宁一眼,便对上因为受了阻拦而暴躁无比的触须。处于发情期和饥饿期的怪物,因为无法触碰到自己的爱人,理智在不断的丧失。或许更重要的一点……舞动的血色触须在转眼间回到了异蝶的身躯,而后异蝶融化成血浆,从血浆里慢腾腾钻出半脸裴念半脸邪恶的祂。“不要让阿宁看到我。”属于裴念的半张脸轻柔地开口,“他看到我会吓坏的。”她的视线落在零号的身上,毫不掩饰那深渊一般的恶意,语气甜腻:“我讨厌祂……”“讨厌得想将祂所有的脸撕烂成和祂脚下一样的东西。”“讨厌得想将祂彻底毁灭。”她获取了爱人所有的记忆,从爱人的记忆里,祂很快找到这个让人喜欢不起来的存在。红色的血浆覆盖住了祂的半张脸,祂踏出了一步,湿溽粘稠的触手也从脚下倾巢涌出。神明抬起了自己的衣袖。更多的、雪白的丝线像是水母一样蔓延开。两片域相撞,整个游轮的空间动荡不安起来,有的地方彻底撕裂开,露出黑暗的空间。祂忽然挑了挑眉:“你是残缺的……”极为笃定的语气。“既然如此,那请你死在这里吧。”祂嘟嚷着,“成为我的养料。”同等级的养料,能够让祂支撑到爱人死去。想到这里,祂不再留手,脚下所有的湿软的触手贪婪的纠缠在一起,触手之间分裂出新的具有粘性的血rou,它们很快粘合在一起,形成一个新的、巨大的怪物。怪物身上不断生长出鼓囊囊的瘤子,里面滚动着绿色的液体,它舔动着自己的长舌,朝寄居在零号身上的神明而去。雪白的丝线落到已经死去的怪物躯体上,根植入怪物的躯体里。怪物们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朝祂所制造出来的怪物走去。血腥,暴力,疯狂的双面屠杀。宛如世界末日。而后,平衡僵持的局面没持续多久,很快就被打破了。神明被击落在沈舒宁旁边,咳出一口鲜血来,他另外半张脸上戴的面具也落了下来,隐于黑暗中。这样脆弱的神明,又或者零号,是沈舒宁从未见过的,祂的状态似乎很糟糕,糟糕到无法动用太多的能量。他的视线情不自禁落在对方的脸上,只觉得对方另外半边侧脸,有些奇怪地熟悉,它看起来好像更柔和一些,柔和到像一个……仿佛被什么东西cao控着,他踏出了步子。下一刻,湿溽的触手阻拦在他的面前,并将落下来的面具重新给寄居在零号身上的神明拍了回去,用力极了。“咕噜……咕噜……”触手上的瘤子冒着泡,发出粘腻的声音。发生了什么?沈舒宁还停留在呆滞的恍神里。祂看着那个巨大的怪物朝虚弱的神明张开嘴巴,露出尖利的牙齿,眼瞳急剧收缩,下意识的竟然想阻拦,不顾一切的喊出声:“不——不要!你在做什么!停下!”出乎意料的是,那个怪物居然停下了。它扭头看着沈舒宁,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睛里竟然透露出那么一丁点的委屈和伤心。我一定是看错了,沈舒宁想。一个那么可怕的怪物,怎么会对着他流露出这样的人性化的情绪。但——但他居然心生期冀,极克服自己的恐惧,以最为乞求温和的语气恳求对方:“求你……求你放过他。”是的,他怨恨零号,怨恨零号的欺骗,怨恨自己的愚蠢。但他从没有想过要零号死。在实验基地里,对他而言,零号就是另外一个陶杨。他不想要「陶杨」消失。作者有话要说:改名后日更的第一天!八月份一定要完结未婚妻和人设,坚定的握拳。ps:【扭扭捏捏】你们,有……有那个吗?就是……江南……土行孙。mhjlxwiebxj,看一下我?万分羞涩。50、第50章“杀了祂吧……”属于裴念的半张脸张了张口,吐出冰冷的声音。“杀了祂……”属于邪恶的半张脸也说:“杀了祂……”满身囊肿的怪物迟钝地游移着自己的触手。它太巨大了,它由本体分裂而来,除了拥有本体的意识外,还拥有自己的意识。如果裴念代表的是理智与克制,本体代表的是欲望与罪恶,那么它代表的便是杀戮与顺从。但是它现在,有三个需要顺从的对象。裴念、祂、祂的爱人,不……也是它的爱人。它的脑子里仿佛装满了粘腻触手,事实也是如此,只是这个时候,这些触手如同水蛭不断地纠缠,搅乱了它所有的思维。“杀了他!”“放了他……”一种特别的,难过的,以及抗争的情绪充斥着它身体的每一部分,它的脑子里满是爱人伤心难过的眼神,又不愿零号这个躯壳的继续存在,挣扎半会儿,对于爱人的喜爱让它最终选择违背了本体,它挣扎着,微微退后了一步,移动的时候发出湿溽粘稠的声音,就像夜色深沉时熟睡的人的房间中,成片的蛞蝓爬过。祂爱他……于是祂所有的肢体,祂所有的分裂体,都爱着他。沈舒宁没想到它真的会愿意放过零号。那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