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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他这个样子,陆嘉学也是。或者这才是上位者应该有的心计。宜宁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犹豫片刻,低声问:“你——该不会喜欢的是……那位谢二小姐吧?”罗慎远听了心里冷笑,他站起身。槅扇外的夕阳的光洒在屋子里,宜宁穿着一件鹅黄色的柿蒂纹褙子,身姿纤细,跟他比的确很娇小。夕阳的光照着她的手腕,纤细柔白,不堪一折。她倒是真的怕自己忍不住了……然后做出什么事来。其实早就知道不该接她回来的。她放在自己身边很危险,时刻不停地让他越发的焦躁。罗慎远俯下身跟她说:“我谁都不喜欢,你不要乱猜了。”宜宁望着他如深潭般的眼眸,觉得自己似乎动不了,只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看到他清晰俊朗的脸。难怪这么多人喜欢他……等到罗慎远已经走出去了,她才回过神来。松枝端了盘荔枝进来,跟她说:“小姐,这是三少爷让人给您准备的,刚从闽南那边运过来……”她刚一抬头看到宜宁,有点惊讶,“您怎么有些脸红,可是窗扇没开太热了?”宜宁下意识地摸了摸脸。是觉得有点热,点头说:“……是有些闷,开窗透透气吧。”第103章一辆马车吱吱呀呀地从罗慎远府上出来,此时已经是暮色了。程琅坐在不远处的马车上,一边喝茶一边看着那辆马车走远。远远传来集市的清冷零碎的声音,程琅靠着车壁,俊雅细致的脸拢在透进来的夕阳光里,显出不同寻常的淡漠。外面有人喊了一声。“大人。”程琅听了放下茶杯,叫他进来。那人挑了帘子进来,跟他说,“探子都回来了,里头着实进不去。”程琅皱了皱眉,他觉得陆嘉学给他的这些人没用,语气就很冷淡了:“不过就是个大理寺少卿的府邸,能是什么铜墙铁壁的地方?”他摸了几个暗处都没有发现那人的踪迹,最后想来最危险的地方便最安全,罗慎远把人藏在自己那里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他已经在外面守株待兔一会儿了,除了看到孙家父女出入,往来的竟一个人也没有。正想派人进去看看,这些人却这般没用。程琅能把别人算计在里面,这对于他来说都是小事。但是他很不喜欢别人完不成他的任务,这会打乱他办事的计划。来报的人也有些犹豫:“恐怕罗慎远是早已经防备的……里面虽不说铜墙铁壁,但是巡查非常严格。也不知这些人是他从哪里招来的,属下看很可能是徐大人私自给他拨了锦衣卫。您看现在该如何是好?”“你可传信给都督了?”程琅又问他。那人点头道:“给都督传信了……来回话的人说,都督的意思是不见人也可以,但务必打探到他有没有走漏口风。”这跟把人抓出来比有什么区别?难怪陆嘉学要把他找回来给他办事,别人怎么掐得过这位新科状元罗慎远。程琅看了看罗府的大门说:“进不去就算了吧。”他闭上了眼睛又靠在了车壁上,慢慢说,“给我守着。”晚膳的时候,罗慎远派人过来请宜宁过去吃饭。她去的时候,他却已经回书房去了。宜宁还以为罗慎远是为了她干涉他的私事生气,她也有点不高兴。不跟她一起吃饭让她过来干什么?看到满桌都是她喜欢的菜色也没什么胃口,喝了碗粥就回房去了。收了碗筷之后仆妇去向罗慎远禀报:“……三少爷,小姐只喝了一碗粥。”“她生气着呢。”罗慎远边看卷宗,边说,“我早上会早些出门,你给她做些她爱吃的点心,她越发瘦了。”罗慎远是想尽量少见她一些,真不知道领她回来干什么。一旦想到她睡在不远处,触手可及,也不怎么能静得下心来。他端起茶杯饮了茶,旁边伺候的护卫就是一惊:“大人,茶水已经冷了,小的给您换一杯吧!”“不必了。”罗慎远问,“守在胡同口的马车还没有走吧?”护卫道:“还没有走呢,大人这是要引蛇出洞?”罗慎远摇头说:“这蛇狡猾得很,不会轻易出洞的。”他把手里的茶杯放下了,“汪远和陆嘉学都没有动静,这次恐怕是派了高手过来。你别让他们注意到就是了。”来的人应该是程琅,这人算是陆嘉学手下厉害的人了。罗慎远让护卫先下去了。那刘璞虽然是个贪官,亲信却极为忠心。折磨成那样了都半句话没有说。徐渭让他不择手段都要套出话来,按着这件事的脉络摸清楚。但都要挫骨扬灰了也问不出来,那还不如别从这个人身上下手。罗慎远靠在太师椅上,看着燃烧的蜡烛静静思索。*宜宁这天倒是很早就起来,早饭都没怎么吃,指挥屋子里的丫头婆子洒扫。孙从婉说过今日要来找她的。她一问仆妇,才知道罗慎远一早出门去衙门了,一会儿该会回来的。这才去了正堂迎孙从婉,孙从婉从马车上下来,她今天穿了件品蓝色的缠枝纹褙子,雪白的十二幅湘群,海珠耳坠儿,风一吹湘群就衣袂飘飘,漂亮得有几分仙气了。进了堂屋,孙从婉让仆妇搬了几个盒子给宜宁。这位孙家小姐倒是舍得,送的都是上好的珠宝脂粉,还有一盒琥珀香膏,闻上去竟然有股淡淡的梨香。宜宁拿了盒子闻香,见她左看右看,就笑着说:“三哥早上出去了。”孙从婉小声争辩道:“我又没有看他。”她的脸色又有些落寂,“何况……我知道他不愿意见我。”“你可不要多想,”宜宁放下大红填漆的妆盒,跟她说起罗慎远的事,“……三哥年少的时候,我记得隔壁就有个高家小姐喜欢他。他对人家总是冷着脸,就把人家吓跑了。你别看他聪明,现在做了大理寺少卿了,恐怕也是这个样子的。”“倒也不怕你笑话,我看你就跟亲生meimei似的,便也愿意跟你说。”孙从婉的声音非常的轻柔,嘴角却带着淡淡的笑容,“他的性子是冷……原来父亲让他教我读书的时候,他只肯叫我孙小姐。后来我不想让他这么叫,对父亲说我不想跟着他念书了。我从小就乖巧,没有这样任性过……他无奈之下才叫我从婉meimei。我听了便觉得自己跟别人不同些。”“喜欢他的人又这么多——我也不是不知道,谢尚书的孙女谢蕴,那一次在府上与他相识之后就喜欢他,经常纠缠他。我看他对谢蕴也是不耐烦的。但是我还是很难过,我虽然有才女之名,却根本不能和谢二姑娘比……谢二姑娘能接上他说的话,我却不能。他又一直避着我们的亲事。”谢蕴是正经的尚书嫡孙女,在闺阁里才情就出名了。更何况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