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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得到就是得到,得不到就是得不到,一会得到一会得不到,是什么意思?”赵观寿反眉头略有舒展。签老太太继续,倒至第三次时,银壶刚好倒完。“都在流西小姐一念之间。”叶流西说:“你这就……测完了?”说话的反而是赵观寿:“签老太太辛苦了。”又转头看叶流西:“测完了,流西小姐可以回去了。”叶流西还想说什么,昌东过来拉她:“走吧。”——最怕就是这种模棱两可不尽不实的说辞,叶流西被昌东带着走,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那几句签词,下台阶时,忽然站住。“昌东,那女人说我这一生,什么都得到了,什么都得不到,什么意思?是说我竹篮打水一场空,到最后一无所有吗?”昌东说:“那就是个算命的。算命先生的伎俩,讲你两句好的,又讲两句不好的,再说两句似是而非的——得到得不到,爱恨,生死,往左往右,买米买面,都是一念之间,听听就好,太在意就不好了。”第79章无字签回到住处,丁柳她们还没睡,都在等无字天签的结果。意见分了两派。丁柳嗤之以鼻:“算命先生都这样,从来不把话说明白,有句老话叫‘有钱就是有孽’,我西姐都金堆翠绕了,可不得有孽吗,至于后一句,纯粹屁话。干什么不是一念之间啊?”高深也说得很审慎:“我爷也当过算命先生……”他爷还真是个多面手。“我爷说,忽悠客人,就是要说得模棱两可,听起来像好,又像不好,像能成,又像不能成,可以往死了说,也可以往活了解释,所以吧,这个结果,还真没什么参考价值。”只有肥唐逆时势而动,如同迷信官方一样,他对名号有着执着的信任:“但是人家叫‘天’签呢,都不是一般的木头签子……”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如同水头断了流:丁柳瞪他他无所谓,但是昌东瞪他,他还是有点忌惮的。……昌东赶人去睡觉,自己最后一个洗漱,冲了澡出来,客厅的灯都关了,他一边拿毛巾擦干头发一边打开房门。触目所及,吓了一跳:叶流西正坐在他床上,脸色阴得很,还翻了他一记白眼。昌东说:“……我欠你钱了?”他走到床边坐下,叶流西说:“我有事问你。”“你说。”叶流西第一句话是:“那个无字天签说……”昌东心里叹气:她还在纠结签词。“说我什么都得不到,我想了又想,那些身外之物,没了也就算了,但是你呢?你跟哪个女人跑了?”昌东看了她半天:“流西,不兴这么超前的吧?人家都是秋后算账,我这春天刚栽下小树苗,你就跑来质问我秋天的果子为什么不甜——我怎么知道?”叶流西说:“道理我懂,但是签词这么说了,就要防患于未然,有些事得事先说清楚:我这个人呢,万事不喜欢强求,你想走就走,我绝不拦着……”昌东说:“就是要腿是吗?”叶流西伸出两个手指:“两条。”“怎么还翻倍了?”上次不是一条腿吗。“你亲过我了。”昌东看了她好一会儿:“行吧,但做人要公平,如果是你跟人跑了,你留什么给我?”“……头发?”话没说完,腰间一紧,昌东站起身子,几乎是把她搂离了地往门口走:“走走走,看到你我头疼。”到门口时,他把她推出去,砰一声关上门,黑暗里,叶流西笑岔了气,倚着门滑坐到地上,觉得自己答得虽然不要脸,但是妙极了。正想爬起来,门又开了掌宽的缝儿。转头看,昌东正蹲下身子,他在灯的光里,她在暗的影里。叶流西说:“怎么了?”昌东伸出食指,指腹在她下巴颌儿上轻挠了一下,像羽毛轻蹭:“放心吧,我栽给你了,不会跟别的女人跑的。”说完,手上一带,门又撞上了。叶流西脖子上那道酥痒劲儿刚上来,正想对他耍个流氓,忽然之间被硬生生截断,心里头像是百只猫在抓——怕惊动肥唐他们,又不敢砸门叫门。她额头抵住房门,五指内扣,指甲在门面上哧拉挠过。总有一天,她要挠在他身上。——第二天早上,肥唐照例起来练刀,眼角余光瞥到又有人进来送饭,脸色一沉,正要甩过去一个脸色,定睛一看,原来来的人里并没有阿禾。肥唐悻悻的:居然没来,害他浪费表情。早餐挺丰盛,米粥浓稠,煎饺油亮金黄,各色荤素小菜上了十来盘,基本都是切丝切片,可以拿薄薄的荷叶饼裹着吃,叶流西无意中碰掉了筷子,俯身去捡,视线过处,忽然看到昌东踢了高深一脚。叶流西坐起来。昌东低头喝粥,若无其事,高深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筷子拈起了又放下。顿了顿,终于鼓起勇气:“丁柳,我有话跟你说,请在场的各位给我作个见证。”高深一直叫她“小柳儿”,从不连名带姓,丁柳先是奇怪,再听到“给我作个见证”这种话,又躁又窘。当众表白这种事,要看双方是否情投意合,这样剃头担子一头热,没眼色,只会惹人嫌恶好吗?她碗一推,凶声恶气说了句:“吃你的饭吧!”高深犹豫,昌东咳嗽了一声,筷子又拈回一个煎饺。叶流西估计,桌子底下估计又暗潮汹涌了一次,因为高深身子轻晃之后,又说话了。“七爷曾经跟我说过,等你年纪再大些,想把你嫁给我……”肥唐一嘴的粥都喝漏了:啥玩意儿,还有这种事?包办婚姻?“我当时觉得挺好的,但是现在吧,我也想通了,这种事情,得你情我愿,旁人硬撮合,是撮合不来的。”好像跟自己想的有点出入,丁柳有点怔,继续听下去。“我回去之后,会跟七爷讲明白:咱们不合适,硬拉扯对谁都不好,你放心吧……就这个,大家吃饭吧。”说完最后一句,额头上都渗汗了。丁柳愣了半天,才若无其事地说了句:“哦。”她低头拿勺子搅粥,勺子也像是遭了水打墙,在碗里转啊转的,找不到出路。——吃完饭,昌东到院子里透气,以他稀薄的花木知识,大体认得出种的都是梅树,虬枝屈曲,很有观赏价值,就是根部那一圈的土壤看起来怪怪的,跟乌龟壳似的。他蹲下身子,拿手在那片龟纹土上敲了敲。居然铿铿作响,地底下忽然冒起一个乌guitou,脖